少年白悠沉默了，他不愿撒谎，只能毫无底气地小声嗫嚅着：“我会说服父亲的，父亲会答应的……”

族叔似是看透了他内心的软弱，那一抹惨然到令人心惊的笑容，深深印刻在白悠的脑海里。

“我已凄苦一生，别无所求。唯有放心不下夭夭，这丫头生来命途多舛，为天地所弃。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就离她远一些吧。将来是好是坏，都看她自己造化了。”

“叔父，侄儿……”少年白悠不放弃，想再奋力争取下。但是族叔接下来的话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你不是夭夭的良人！”

他就那样清冷冷、笃定万分地说出他的认知。

“你不是她的良人，你父亲应该跟你说了夭夭的身世吧。只要夭夭下山，有一日她就会成为你们的棋子，到时你还能爱她、护她如今日吗？你会吗？小悠，我知道身为白家人的无奈，我比你更知人世无常……不要再执着了，她不适合京都，不适合活在白家。为了夭夭，今日我以长辈的身份要你许下诺言，永远不准利用夭夭的身世，不准娶她，你敢答应我吗……”

你敢答应我吗？

曾经与他朝夕共处，一点点治愈他身心疾病的族叔，以殷切的、不容拒绝的、洞悉一切的目光迫视着他，要他答应。

“叔父，侄儿答应你。”

“白家不会同意的。如果你执意想要夭夭，就算白家一时妥协，以夭夭的乡野出身，在家族里也会一辈子都见不得光，为你受尽委屈，为你忍受家族礼节的苛责，甚至要眼睁睁看着你娶别的女子，与别人生儿育女、亲亲我我，你忍心这样对她吗？”

“我可以不娶别的人，只娶夭夭。”他意识不到真正的未来会有多么残酷，只想凭着一时情动达成所愿。

族叔露出悲悯的笑，仿佛已看到他的未来，似在回忆往昔，又似在给他忠告。

“只要你是白家人，你就必须得听命于你的身份。除非你敢与家门断绝，从此隐居灵泉山，忘记荣华富贵。你做得到吗？”

他做不到。他是京都城最骄傲的安国公府嫡公子，是大昌皇太后的内侄，他最远大的理想就是击败曾经给予他耻辱的靖王，让白家成为京都最有权势的家族。他虽喜欢夭夭，但是还做不到放弃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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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烟尘往事天一方 (第1/3页)

尘烟飘浮，车辙深深。那时芳华正好，情意两缱绻。

少年情蔻初开，情挚而冲动。带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闯劲，心动燃烧得全身火辣辣的，他兴冲冲地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

那一年他要离开灵泉山，特意跑去找族叔说情，他要带夭夭一起回京都城。

鸟声清浅，风自清凉，在浓荫葱翠下，族叔仰天而叹，以过来人的身份一字一句告诉他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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