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造书果然没得出什么结论，自己心里用自己惯常的想法胡乱下定论。

文化人么，自是对一部手稿的价值看得很清楚，说文字不值钱那是假的，只不过文字的价值不是论斤来卖的，而是论的用场来卖定价的。派的用场大，价钱就越高，反之则越低。曹阿大只说“若是值钱的家伙”几个字，落到孙造书的耳朵里便是“文化人的东西与普通的米面一般，当然值钱了”。

他也不觉有异，反而因曹阿大说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觉得有点难办。请人助力是好事，但须要看清是什么时候，现下是怀疑压着自己的贼有来路之际，难道真的让这个家伙押着自己去找“孙造书”么？

孙造书眼珠一转，决意现编一部手稿可以大略唬弄一下，反正自己理、化诸科的理论甚多，什么“黎曼曲面几何与里奇张量分析得出时空曲率，黎蔓张量缩并到里奇张量”，什么“度规张量是英文G右下角两个小标志乘以L标志为R的里奇标量”，再者“一个与牛顿引力常数比例下的普通常数乘以标志为英文T的应力张量，那T的右下角也有两个小标志”。

做贼的有几个好生读过书的？休说这种爱因斯坦关于引力方程的繁杂程式曹阿大他搞不清楚，就初、高小常见的一元二次简单方程他也未必理得出头绪。

第十九章 潜入进去（09） (第3/3页)

来得便宜，只不过自己装的是个做贼的，做贼的对文化人的手稿感兴趣便说明这个贼背景殊不简单。

曹阿大年青时偷过的东西不少，有时也会受人雇佣专偷民间藏书家的珍稀文本，这类贼还有个名目叫做“文化窃盗”，在“梁上君子”当中算得是有身份有品味的一种。若有两个这样的人如同“郑泗江”前面所说“在梁上彼此碰见了”，只要露了口风，对方准知道自己背后有人撑腰。“郑泗江”虽然只是个文化人，但他在当下的情况下警惕性远高过平日，听自己说出的话有不中听的，那么他下面多会编造些谎言蒙骗自己。这个人自己这边盯他日久，身上许是还有些什么情报来源，不然司马介早让人把他给抓起来了，看样子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曹阿大念头一转，又装得凶巴巴的将孙造书的手轻轻用力一扳，讪讪笑道：“嘿，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样的宝贝，若是值钱的家伙，老子说不定还可以助你一下。”。

他这话讲得巧妙，所谓既不点头，亦不摇头，让对方摸不着自己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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