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湄抬眼看了一下,木若兰和王德瑞便知趣地退出去掩上了殿门。两人对坐着,高乾不说话,上官湄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高乾温柔地问道。
“臣妾……”上官湄直视着高乾,“臣妾想问你一些事。”
高乾点点头,靠在椅背上手托着下巴。
上官湄深吸一口气,徐徐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宫变的所有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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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了,做不到从前那样果敢决断,却也做不到从前那样用情至深。”上官湄将玉佩放在一边,“终究是没有原则,一边是大仇未报,一边是……”
“娘娘不能这么说。”木若兰生怕她再多想,忙出言打断,“其实有好几次,奴婢都觉得陛下是想向娘娘解释真相的。”
“解释?”上官湄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若兰,“他不会,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旦告诉我便再无可能得到我的心。他有计算,有章法,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一定不会做。”
“奴婢不这么想,其实一直都是您从心底排斥,而不是陛下。”木若兰小心道,“可娘娘有没有想过,也许其中真的别有隐情呢?”
“我不知道,”上官湄摘下手腕上的玉镯,搓了搓发胀的手,“若兰,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高乾的脸色陡然一变,他直起身子道:“湄儿……你……你想知道?”
“对,想知道。”上官湄向前探了探,握住高乾的手腕,认真地看着他,“想知道你如何布局,如何谋划,如何联络朝臣,如何操纵后宫。没有仇视,不带怨恨,现在只是想听你说一句真相。”
高乾缩回手,喉头抽动了几下,目光迟疑地闪烁着。
“不,不行,不行……”
“帝后亦
江东雁阵不解语,羁旅欲行忆无由。
十年难偿红豆苦,愿寄一人心不古。
“空山不透晓天机,”高乾清朗的声音在内殿门口响起,上官湄心中一抖,忙把纸笔推在一旁,从身边抽出一卷书佯装读诗,脸向窗边转了一点。
“禾黍离离赢万户。”高乾微微一笑,走到上官湄身边拿起那张纸,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湄儿,你都还记得?”
上官湄扭过头抢过高乾手中的纸,并不回答他的话,脸却不禁发烫。高乾坐到她对面凝视着她,许久才道:“刚批完奏疏,过来看看你,正好碰到了若兰。”
木若兰弯下腰帮上官湄按摩着,略低头想了想道:“奴婢不是相信,只是换位思考,若奴婢处在这样的位置做了这样的事,无论其中有什么误会,奴婢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娘娘解释。正是因为陛下爱重娘娘,懂娘娘心中所想所怨,才会一直却步不前啊。”
“做了就是做了,逃避也没有用,”上官湄似有厌倦之意,“他若是全然无辜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即使陛下真的说了,娘娘就会信么?”木若兰看上官湄有些冷,便取过被子盖在她腿上。
是啊,也许都是真相,只是因为不愿接受,所以只好当作谎言。
“也罢。”上官湄幽幽叹息,“若兰,你去请他来,我想我们的确需要心平气和地谈一谈这个问题。”
“娘娘放心。”木若兰压低声音,“荣国夫人答应会办好的,只是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王妃让奴婢转告娘娘别着急,安胎要紧。”
“要了结这桩事,只能再利用一次荣国夫人在宫外的人脉了。”上官湄站起身点点头,扶着肚子坐到窗边,突然觉得有些伤神,自嘲道,“上官滢说得也没什么错,本宫的确是那个最虚伪最无情的人啊。”
“娘娘就是太在意宴清公主的想法才会自责。”木若兰劝道,“公主本就任性,只知挑嗦是非,不懂娘娘费心筹谋,更不懂娘娘左右为难。这宫里尽是疼惜娘娘的人,娘娘应该把值得的人放在心上才是啊。”
上官湄笑道:“你又在劝我放下。”
“娘娘一直看那玉佩,想必就这样坐了许久。”木若兰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娘娘真的还放不下么?”
木若兰犹豫了,无比懊悔地咬着自己的舌头,却又见她笑着摇摇头,只好答应着退出去。上官湄倚在窗边,脑中回响着木若兰说的话,心里竟然再次激起一丝动摇。高乾曾说上官敬尧的死是个意外,究竟是狡辩还是误会?她一直以冷若冰霜的姿态拒他千里,却从来不愿意听他亲口说出当年的一切。
也许这世上所有人都在自欺欺人,相信着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
“小亚,备笔墨。”
上官湄摊开纸笔,想写些什么逃避猛烈袭来的回忆,可真到提起笔时却又觉得思绪烦乱无从写起。她恍惚地支着头,笔锋不自觉地游走,默默念道:
骥子龙文风间走,葳蕤冷火不眠休。
第三十二章 于归 (第2/3页)
“娘娘,”木若兰握住她的手,“既然习惯,就不应该听进心里去啊。”
“我没事。”上官湄摇摇头。
木若兰站起身,又好言劝慰了几句。
“若兰,一切可都顺利?”上官湄直起腰接过碗,药很苦,她微微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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