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期正式翻了脸:“滚!带着你们家的人滚出去!”
“啊!”
惊呼声此起彼伏。
个中也有手舞足蹈的:“哈哈……”,比如丽纹小姑娘。姐妹们劝她不要笑,把她劝下来。
足的有一刻钟,风家的人先回魂,手指楚云期嗓音哆嗦:“你你,你怎么敢……”
“都给我放老实!我从不喜欢废话,一句话能撵走的,不多说一个字。”
厅内厅外都让震撼住,姐妹们呢,又有一段心情。她们悄悄的对着楚芊眠翘大拇指,对堂叔都生敬仰。
和隔壁的矛盾,早就蔓延到所有姑娘们中间。
楚丽纹捂着嘴,无声地前仰后合,用嘴型发出“哈哈哈哈……。”
这种时候,往上撞的一定超级不识趣。偏偏,还真的有一个。
楚云涵的女儿雪菱反应过来,不能怪她慢,是楚云期太快,剑豆斧豆太快。她尖叫出声:“母亲,还我母亲,你这恶人,坏人,你自己女儿许配烂泥渣,丢死人了……。”
楚云期目光如长鞭般对她扬起,眼看就要处置。处置姑娘,楚云期以族长的身份也不会犹豫。但是铁氏先一步赶到,和剑豆对付风氏一样,揪住雪菱的发髻,一路拖着到厅外,一抬手,扔给风家的人。
“不能教训的人,我们家不要!不服气的,咱们明天一早动身,到原籍请长者们出来,看看他们会怎么说!”
风氏和楚雪菱这下子知道惊惧,抱在一起可怜兮兮。原籍,那更是族长的地盘。
楚云期负手踱步,在台阶上来回走动,边走边骂:“同室操戈你还有理!纠众上门,你还有理!乱家乱族,你还有理!口舌之污,你还有理!不守闺训,你还有理!……。”
说最后一句话时,在楚云涵不远处停下,眸光如刀,一字一句:“勾结朋党污蔑族人,你还敢喊冤枉,还敢说你有理吗!”
“我没有,我真的冤枉,”楚云涵胆子似乎让吓破,彻底的从地上起不了身,一直瘫着。
楚云期满面凶狠:“在花匠家里那天,你妻子当众说出,益王府的郡主搭救我女儿!没有勾结,怎么会向着她家说话?”
“没有没有,是我妻子她乱讲,她没有……”楚云涵一通乱喊。
楚云期听也不听,转向瞪视风氏。风氏往后就退。
“你!是你背着云涵勾结益王府?”
“没有,我根本不认得郡主,我是听人说的,我是随便说的……。”
楚云期嗓音拔高,语气加重,如果落在地上,一个字应能捶出一个坑。
“凡我族人,皆守家训。不可以祸国,不可以殃民,不可以结党营私,引来全族杀身之祸。不可以污蔑同族,不可以你争我斗,不可以……。”
整个院落里,似乎只剩下这一个人的身影,这一个人的嗓音。
天和地是大的,但是也撑的满满当当。
……。
“竟然是这样!”
上官知有一瞬间的耳热心惊,椅子上面发烫,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京都是国舅的掌控之地,楚家在管辖之内,偷听话不难。上官知面前又是个回话的人,见公子重视,把重要的又说仔细些。
“楚家几房原本不和,让他训的都不敢出声。他训过男的,就训女的,姑娘们都掉眼泪了,他也没有客气。”
足有半个时辰,上官知独自在房里沉思。他可以断定,楚云期这个人了不得。
楚家有这样的人,以后日子不会闲着。这个不会闲着,也可能是楚家对父亲的反击或挑衅,也可能是楚云丰树威风立威信。
夜已过二更,很多人家在沉睡中,但对上官国舅,却还是一天的好时光。上官知屏退那人,再次来到父亲面前。
上官国舅抬起眼神询问。
上官知低声说了一遍,上官国舅笑了笑,找出一份公文递到上官知手上。上官知打开来,是楚云丰的问责公文。
问国舅从去年水灾开始到今年为止,一共派出的官员里,有哪些没有经过吏部,往哪里调遣官员时有公文缺失,请国舅列出名单,该补履历的由吏部补,不合适的请国舅给个正式回复。
为什么不经吏部就用人,为什么要用那些人……都要有原因有来龙去脉,以便在存档的公文上书写。
“他开始发威了,与这叫楚云期的人不无关系。”上官知说着,又接过父亲送的第二份公文。
一看,诧异住:“真真大胆!一个人竟然能让楚尚书改了脾性。”
上官国舅还是不当一回事的笑:“他要在大朝会上责问我呢,说这些事不当众指明,他吏部名声有损。这不,倒也不算背后勾当,事先发个公文给我,声明大朝会上专门商讨。那个楚云期,有能耐。”
“儿子会让人继续盯着他。不过,楚云期真的是楚云期,而不是俞太傅或大殿下,或者别人的人吗?”
上官知还是觉得假,他的理由也充分:“父亲,主要是与樊家的婚约,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坚守。有能耐的人,更不应该守才是。有能耐的人,只会想办法弥补。冲着与樊好的交好,如果他们是真的好,别处弥补也就是了。大张旗鼓的跑去樊家定亲,接走樊家纨绔教导,只是把他的名声抬到半天里的高。可还是害女儿。那姑娘出众,配扳回的纨绔也不是当父母的所为。”
对他的推敲,上官国舅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手指敲打公文:“这种干脆利落可不是俞太傅的风格。大殿下?更不可能。如果大殿下有这样能干的人,他也只会放到兵部高大人那里,高大人才是大殿下的人呐。楚老三为人呆板,大殿下犯不着拿好人便宜他。”
忽然一笑:“楚老三要真的敢在大朝会责问我,我从此高看他一眼。这就超出俞太傅那老滑头很多,可以称得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再看看吧。”父子这样说着,上官知退出去。
虽然诡谲,上官知有一点儿小小的高兴。那姑娘看来不是真的嫁纨绔,因为这亲事原本就不通顺,随着楚云期的风格出来,更没有通顺的道理。
会有后续,但应该不是乱嫁纨绔。
……
楚家。
月还是柔和的,人心还是震撼中,只有场面大变模样。
楚云期完美的行使族权,风家的人一败涂地。此时,风家的人堆上笑脸,说着好商议。风氏母女哭声大作,惊天动地的好似让人层层剥削。
楚丽纹大扮鬼脸儿,左一个右一个的,原座位不动的小声取笑着。
别的人,或仰慕或恐惧的不敢出声,等着楚云期发话。
在风家舅爷把风氏在家就不懂事,出嫁后不懂事要怪妹夫,因此他们偏听偏信的来了这些话,说了又说。楚云期才带着不情愿回答:“不逐出去也行,不休她也行。每人一百板子,祠堂罚跪三天三夜。”
怀里取出一件东西,对着风家舅爷扬一扬,月光下能看清楚,上面写着四个字“楚氏家训”。
往地上一丢,楚云期道:“家训摆在这里,这里权充祠堂。别说身子不好人虚弱这话,办坏事的时候,怎么不见身子不好人虚弱。真的三天三夜跪不下来,可以扶回房休息。歇息过来继续。”
虎视眈眈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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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怒个屁!你,楚云柏!在这个家里呆得不痛快,一并儿滚蛋!剑豆,我念你写,长子楚云柏,不能约束家门,纠众如匪,逐出家门。长媳杨氏,不能规劝,同罪。”
杨氏不答应了:“这是怎么说的,族长,二弟妹不好,你撵她吧,这里没有我的事情啊。”
楚云柏额头上汗珠如注,看着剑豆真的下笔如飞,步子有了踉跄。
楚云期自始至终面对厅外风家,此时月光照出他的狞笑,也只给风家的人看到。
如山兽如雷暴,语声霹雳惊魂。
万万没有想到楚云期的犀利,如出鞘的削铁如泥之宝刀,远非一般出鞘钢刀可比。
事情似乎一刹那就发展到休弃和逐出族门,楚云涵骨头已软,余下的一点儿力气死死的盯住长兄不放。
他的意思,这事情是你起意才出来,你不能一句话没有。
楚云丰四兄弟都看得出来,对着楚云柏微微冷笑。
楚云柏暗暗吃惊,也让楚云期的迅猛吓坏。但是硬着头皮也得上啊,打个哈哈:“族长息怒……”
厅下“砰砰啪啪”地,不算动手,却碰撞出来力道。
为首的几个边闯边气喘吁吁喊着:“妹妹,我们来得不晚吧?”另外几个四下里张望:“哪个是族长?”
楚芊眠不觉好笑,这来的又是舅爷,父亲今天像是没有舅爷的运道,白天在樊家教训姜舅爷,晚上又要面对风舅爷。
正想着,隔着纱屏风见到楚云期起身。楚芊眠亮了眼睛,知道就要有好戏看了。而小姑娘楚丽纹哪能不看热闹,早就凑近屏风,拔下发上的簪子,在好好的屏风上开个小洞,把眼睛凑上去。
她轻轻嚷着:“姐姐们快来看啊,族长去教训人了吧?”姐姐们对着她笑,心痒痒的很想看,又不是丽纹的年纪和个性,继续坐着,把耳朵高高支起。
“拿镜子照好自己再来说话,你们敢来,我就敢休!”楚云期独自站在台阶上面,一夫当关的气势。
风家的舅爷哆嗦会儿,让休书和风氏砸晕的脑袋里总算想起:“妹夫,妹夫你说句话啊……”
“他舍不得,逐出家门,一起接你家去!”
软了腿脚的楚云涵还没有站直,扑通一下坐到地上。直着的眼神对亲兄弟楚云柏瞪着,这上门打族长的主意,是哥哥出的。
就是与四兄弟不和,也是长兄云柏嫉恨在先。听说族长到了,却住在楚云丰家里,迟迟没有见他们兄弟。又有风氏挨了巴掌不肯放过这事。楚云柏就道:“打族长这事不能干,但是吓的他狼狈逃窜,让他在我们面前丢个大人,以后说话不硬朗,却是可行。”
“还你家!”
楚云期发作雷霆电闪,两个小子常跟着他,强将手下无弱兵,也是不慢。
风家的人刚看到,怒容还没有凝结完毕,迎面一个人砸过来。
剑豆把风氏推到风家的人手里,是狠狠的摔过去。
风家的人接的时候,吃不住力气摔倒好几个。
楚云期不疾不徐的走出房门,在台阶上站住。今夜月明星亮,他的身影比月明星亮更耀眼。
风家的人还没闯进来,忙着往厅上闯呢,以至于楚云期到了近处,还没有看清楚他的人。
就听,喝声遍布月光之下。
“休书!今有楚风氏乱家乱族,且纠众为匪。犯七出之条不可饶恕。休!”
小厮剑豆和斧豆在他身侧,一个拿着纸笔,一个掌着烛台托着砚台。剑豆写得飞快,没一会儿一张休书呈到楚云期面前。
风氏跳脚,恶毒对上的是楚云丰:“你说自己是清官,衙门上的事和家里的要分开。这话是你说的!如今族长在是不是?你敢不认帐!既然分开,以权压人的死了不投胎。”
楚云丰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吏部尚书有自己的度量。有族长呢,一切由族长当家。他只是怕楚云期不明白,对他解释着:“云涵堂弟让我给他选个好官,我说公事私事要分开,兄弟情上我应该帮你,从我的官职上说话,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找我没用。”
“让他们进来。”楚云期厉声。
没一会儿,外面火把人影憧憧,十几个男子手持棍棒在前,十几个大脚婆子手持棍棒在后,一窝风的挤着想上正厅。
因有姑娘在这里,不可能放男子随意进来。楚家的仆人带着人,把他们拦在台阶下面。另外有人,已把纱幛屏风等抬出来,把姑娘们挡上。
“给云涵二老爷!”楚云期喝道。
楚云涵迷迷糊糊,没有想到风家还没有发难完呢,这就绕到他头上。眼前纸张一闪,手上多出来什么,是剑豆把休书塞到他手上,抓起他的右手,斧豆及时送上砚台。
按手印一般是红的,但剑豆斧豆没放心上。按着楚云涵的手指到墨汁里,再按到纸上,一个手印儿出来。
吹一吹墨,一把塞到风氏手里。下一把,剑豆揪住风氏发髻拖倒在地,斧豆抓着风氏衣袖,两个小厮往外就拖。
风氏尖叫一声,第二声没出来,已让拖到厅外。
第七十二章,新招牌-肥二 (第1/3页)
骤然的静,耳力仿佛到大门处,有什么在夜晚嘈杂。
没想到楚云期发作还是爆发那种,“隔壁二婶”风氏让吓一跳,但她也留神门外。发疯般的笑出声:“这是京里不是京外,我娘家在京里,你今天还敢狠吗,你还敢吗?”
楚云涵张大嘴,看得出风氏的举动他不知道。
脚步啪啪的响,看门的过来一个:“老爷夫人,自称风家的人要打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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