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肃杀

〖花景肃杀〗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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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是留下点东西吧。

留下的东西,可以不用那样的惊世骇俗,但一定要有诚意。带着你对它最为深刻的理解,同样地要让它体会到你的用心。善良的或是丑恶的都不重要,因为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标准衡量,他们要的是印象,这决定着对你的评价。你不应该是一个失败者,即便做不了赢家,也要留下一个掌控者的形象。

掌控者!这个概念在脑子里灵光一闪,却成了再也挥之不去的执念。

车子来到了一条小路,前方树丛上方,露出一个教堂的尖顶。黄燕心里一动,便把车子开进门口那个小小的空地。

这不是她经常去的教堂,但她听说过,这里有个睿智的神父,运气好的话,能得到他的开解。

面前这个老人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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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是个极度简化版的西式建筑,这是个非常陈旧的遗迹。黄燕知道,如今寥寥无几的那些新建教堂,大多成了设计者们概念的试验品,他们不惮于将车站、商场、影剧院以及传销培训中心的所有要素结合在一起,吸引着四处寻找新鲜感的大学生和拍摄婚纱照的人们。

而眼前的这座建筑外表上早已破败不堪,这里是被遗忘的地方。没有人想到要进行怎样的修缮,当然也没什么人动过拆毁的念头,它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所处的地方固然偏僻,狭小不便的空间和设施,对教内的人群也没有多少吸引力。

教堂的门并不大,是两扇对开的门板。门板的木材已经脱漆了多年,露出了一条条细小清晰的纹理,象是被刚刚清刷过的一般,那种带着点腐烂的气味让黄燕想起了老家的某些古宅。抬头望去,在门楣的上方,“天主堂”三个字只是依稀可辨,原本应该是早年的那种水泥混合其他涂料塑成的,本身就是灰扑扑的不甚显眼,经年累月在雨水的冲刷下,字体已经有所残缺,颜色更是模糊不清。墙上覆盖着几枝干硬的藤蔓,紧紧地抓住露出的土层,在这个季节里,藤蔓上那些还带着些绿色的叶片在风中颤抖不已。

黄燕小心地推开了大门,试探地走了进去。教堂里面比预计的还要小很多,即便是排列紧密的座椅,也只是摆了十几排。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迎面居然挂着一部小型的管风琴,看起来历史十分悠久,音管呈陈旧的铜色,象蝴蝶一样排列张开。

内墙两边开着几个小门,看不出是通往什么样的所在。

黄燕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里游荡。

这座城市,曾经是那样的熟悉,现在却又如此陌生。每天都有一些新的东西出现,新的楼房,新的店铺,新的树木,还有每天从四面八方涌入的新的面孔。他们不断地替换着往昔,还要抹去人们的记忆。新的事物想要主宰一切,却没想到自己身上很快也出现了生锈的斑痕。所有的人都猝不及防,他们在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却无法适应变化的节奏。怀旧的人群越来越年轻,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别人不能理解的回忆,他们说不出口,因为一旦说出来,便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忘掉这些,还是任它在心底蔓延?这个问题就像漫无目标的前路。

离开,是一个可以很简单就做出来的决定。如果不考虑原有的印记,不考虑未来将有怎样的回忆,这是切断所有纠缠不清的矛盾思绪的最为便捷的手段。就当是回家,就当是劝解别人时的那种从容。但是在这一刻,是否该留下点什么?

这里是三十年的故乡。跟原先那个总挂在嘴边的地方不同。这个故乡的概念并没有得到多少人认同,尤其是世代早已生存在这里的人们,更是将你视为暴发的异数。你必须说服他们,必须说出你在这里失去的是什么,一样一样地摆在他们面前,就像撕碎花朵然后一瓣一瓣地展示自己的伤口,苦苦地祈求承认。如果你用自己的成就、你的财富、你的名望来说明自己是当仁不让的主人,无论是谁都可以嗤之以鼻,他们不能容忍你从这里带走什么。

大厅里空无一人,如午夜时分那样的寂静。不知道什么人在后台操作着管风琴,偶尔响起一两声沉重的音节,在大厅里毫无阻滞地来回流动,象是一只囚笼中的鸟,没有任何章法地在四周碰撞。

黄燕手抚着一张张座椅的后背,从后排慢慢地向前走着。直立的椅背是深红的枣核色,厚重下面透着干涩。每一排座椅的间距,仅仅能容下双腿摆放的位置。人多的时候,这是一个非常窘迫的空间。

“你找人么?”

黄燕正胡思乱想间,忽然面前站立着一个老人,和善地向她问话。

“请问,您是这里的神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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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感到极度的陌生,他几次想打断,想摆脱这种被训斥的状态,但在黄燕如疾风暴雨一样的话语下根本插不进嘴:

“这些年你学到了很多,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要计较的仅仅是财富么?我想看到的是那个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你所认为应当保护的东西,可以豁出性命去争的那个人!那些年,一样一样的事情你都忘了……你对得起你们冯家的血脉么?原来的血性都哪儿去了?”

黄燕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遥远得几乎看不见面容的男人:

“实话告诉你,直到今天,我对你才真正感到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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