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宗，我看是乐不思蜀吧！”

我们已经站在了巍峨的咸阳楼底下，听着他的解释，闭上眼睛，我可以想象得出此处很久以前，殿外张灯结彩，九层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玉璧水晶为灯，珍珠作幕帘，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思宗离开皇宫，就是来到这里，和他的情人厮混，然后在珊瑚枕上行**的。

脑海中净是些乱糟糟的情景：握雨携云，倒凤颠鸾。簌簌心惊，阴阴春透，隐隐肩攒。柳腰摆东风款款，樱唇喷香雾漫漫。凤翥龙蟠，巧弄娇抟。恩爱无休，受用千般……于是乎在他的带领下国是日非。

仰望着它，高贵、壮丽……这些字眼曾于我初见它时在我的脑海中徘徊，现在看来，这座楼不过是过往羞耻的象征而已。

“行啊，青沫，这么一番宏论，你也有博学聪明的时候啊！”我的魂灵朝着他伸出了大拇指。

第57章 咸阳楼下 (第3/3页)

“还不只这些呢，民有民的方式，达官贵人也有达官贵人的讲究，不同官阶在这个上面也不能逾矩，有人俗称它为‘九品楼’，一曰下下层，一曰下中层，一曰下上层，一曰中下层，一曰中中层，一曰中上层，一曰上下层，一曰上中层，一曰上上层，共计九层，自然就共计九品，九品楼里面的摆设，物件各不相同，决不失了身份。这自然九品的楼，每一层女子，无论是姿色、才德也故而分为九品，自上而下曰昭、婕、娥、容、美、充、良、顺、娱。所谓上层无低阶，下层无贵胄，互不串阶，若是底层官位的人玷污了上一层的女子便是逾矩，如果是沾染了第九层的女子，便是大逆不道，论罪当诛，如果上层的人因为好奇狎玩了下层的女子，便是恬不知耻，目无尊卑，是要受舆论的谴责的。如果是不同层的女子串层胡闹，惩罚恐怕是更重的，各式各样的刑法不一而足。”

“原来是这样的，亏了一副好躯壳了，竟然是做的这般藏污纳垢的买卖。毁了真好！”我暗自想着。

他呲呲一笑，一派冷嘲热讽：“说起思宗，虽然我脑子不好使，书也是多少读过一点的，大省兆民曰思，追悔前过曰思。‘思宗’，这庙号，听着就觉得尖利的讽刺！他哪里有过静思明过的举动，国家在他这里已然是雪上加霜了。不带着臣民励精图治，恢复故国，反而莺歌燕舞，耽于淫乐。”

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之前那个被勾龙子处决的羽翅人说过的话。今日见了这残破的城郭，听了青沫的一席话，可见那个羽翅人说的并不为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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