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迷蒙中，秋期回忆着刚才的梦境。那种恐慌是这样的真实，那份绝望是这样的鲜明。他打开微信，他想告诉丘为予，他不能丢下他。

打字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有什么资格去这样要求他？他从来就没有给过自己任何肯定的表示。

秋期就这样傻呆呆地盯着丘为予的微信，一瞬不瞬，手指边一截灰白的烟灰掉了下来，衬着雪白的被单，更显出它的惨淡。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期看着丘为予的微信上终于不是死寂，顶端黑色的底框里，名字变换成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可他一条微信也没有接收到。

他知道，丘为予写了微信，又删了微信，他是听到我的歌儿了吧？他是听明白我的不甘了吧？他那些删掉的话又会是什么呢？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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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算了吧，不要去想了吧，毕竟，现在他们之间还是没有不可转圜，这还不够庆幸的吗？不是吗？

关了手机，重新洗漱，收拾收拾心情，今天晚上丘为予就会回来了。

当天夜里，由于天气原因，航班管制不能飞，丘为予并没能赶回来，秋期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凌晨，天才刚亮，丘为予就赶了回来，轻轻开了门，悄悄地放下行李，就进了卧室。

看到秋期坐在床头端着手机打游戏，床头一堆烟蒂，丘为予知道，自己不在这两天，这小子又是糊里糊涂混了过来。

迟疑了半天，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了。

算了，还是装傻最容易。

秋期几乎一夜没睡，朦朦胧胧眯着的那会儿，他梦到自己站在一个黑黑的大坑里，周围很暗，一个人也没有。秋期心慌极了，他大喊爸爸、妈妈、外婆，他大喊哲哲、林浩，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出现，他绝望地想喊丘为予，却发现嗓子干得怎么也叫不出声，他急得没办法，在黑暗里到处摸索着，丘为予，你在哪里？

最后，就这么急醒了，看看钟，才两点不到，窗外还是黑沉沉的。他摸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下床去冲了个澡。

洗完澡回来，更没了睡意，索性也就不睡了，靠在床头，从抽屉最底下翻出了许久不抽的万宝路，抽了起来。

“怎么不睡？”他打开窗子透透烟气，走回来，坐到床沿边，问秋期。

“睡不着。”秋期盯着激烈厮杀的屏幕，回道。

“抽烟抽到睡不着吧。”

“就是睡不着。”

“我在飞机上也没睡着，现在累死了，要不你陪我一起躺一会儿吧。你这样不睡打游戏，也影响我啊。”

三十 戏中的青春 落幕 (第2/3页)

昨晚录的歌，打开，哀怨的声音就响在了耳边。

他知道，秋期是有怨气的，他怪自己不够勇敢，却还不停地撩拨他，接近他。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秋期那样，舍下那么多的顾虑，只听自己心里的声音，他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地生活着吗？为什么就不能自由地放飞一次。

打开微信，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出来：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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