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侯门纪事〗

第一百六十章,高中以后应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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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骂得低声,已搬去文章侯府的邵氏尴尬一下,再陪笑端起酒杯:“老太太,我敬你,你敬你好不好?”

安老太太冷哼:“少来献殷勤。”再去看兄长和袁训打酒官司。

袁训唤红花:“侯爷不肯吃一壶,再取大杯来吃上三杯吧。”南安侯机灵,早把太子殿下用过的那梨花杯握在手上,笑呵呵:“容我讨殿下的福气,”红花也过来,她听见大杯几个字,索性送来一个粗玉碗,足有寻常酒杯四五杯大。

玉珠早笑得快软到桌子下面,又强撑着忍住来看热闹。太子殿下最能掌得住,见南安侯为难,犹跟在里面道:“大媒是应当谢的。”

钟恒沛见祖父真的为难,忙道:“祖父上了年纪,是真的不能饮这许多,我代一半儿可行不行?”伸手就要去接。

瑞庆殿下顿时兴奋了,恰好袁训在敬宝珠,又换的是小小的酒杯,南安侯不依,要他换上大杯,席上正在乱劲儿,袁训笑语压住:“宝珠是督课人!”

“打手板儿吗?要打手板儿的吗?”接下来就只有小殿下兴奋莫明的小嗓音:“我最爱督课,我最会打人手板儿。”

热闹中,南安侯微带醉意,颇为赞赏袁训。这个孩子竟然是十分的好,辛苦攻书的人是他,可他此时却把从殿下到枕边人,都一一的谢到。

这是他知道他得到的这一切,与殿下的提携分不开。

与家人的期望分不开。

与枕边人的服侍分不开。

而韩世拓,也是微微地醉了。和袁训等人相比,韩世子算没有作为。可他毕竟也是从小有先生跟着,太子在,不敢担失仪之罪,在这快乐劲头儿上虽然很想痛饮,却是只敢微醉。

韩世拓脑子里,转悠的全是太子对着袁训许官职的话。

四妹夫将在权重之处为官,再无人怀疑。

韩世拓在心里道,真是好命啊,太子器重你。真是好命啊,你中得不低。又想四妹夫真是会乐,当着这么多人还谢老婆,太会逗了你。

莫非,四妹夫也是怕老婆的人。韩世拓嘻嘻,又少少的抿了一口酒,那不是你我连襟都相同,都是怕老婆?

他认为袁训是好命。

宝珠接过袁训的酒,在大家欢笑中饮干,再拜下去把酒杯还给袁训。桃花不似开在枝头上,似开到宝珠心里。

宝珠深深的凝视自己丈夫。

他日夜攻书,时常伏睡在书案上。中的好,是他去考,是他在读才对。

可他却来谢宝珠。

宝珠不是督课人,宝珠只是陪着了。

宝珠虽然陪着了,也不能帮着把书装到他脑子里。

可他,谢宝珠。

先谢的,还有是母亲是殿下是舅祖父是祖母,又谢过玉珠三姐给的试卷儿,把三姐乐的也吃了一大杯。

那试卷,呃,宝珠最清楚,本就是从表凶箱子里偷拿的。

看看他,竟然也没有少了三姐。

宝珠无端的缠绵起来,轻咬嘴唇,又捧好自斟壶,轻移步子,到了袁夫人身边,拜上一拜,羞答答地道:“夫君有情有意,这全是母亲的功劳才是。”

座中,一下子寂静下来。

外面的人见到骤然安静,也跟着安静下来,只有微响的碗筷声,和头顶上桃花经风声。

太子眸子比平时要亮,笑意盎然在宝珠身上打个转儿。

南安侯也亮了眼睛,抚须而笑眸光放到宝珠身上。

安老太太则更加的得意起来,她此时面容快和小殿下表现的一样,鼻子尖对着天。寂静中,只有宝珠珍珠落玉盘般的悦耳嗓音:“宝珠谢母亲。”

看看,老太太岂有不得意的?

一旁坐着的邵氏张氏心中一动,有什么就此碎了。那碎了的,像是万年冰封有了裂缝儿;又像是打落了白玉盘。

太子、南安侯、邵氏张氏都在心中暗道,果然这是一对天生成地设就的夫妻才是。当丈夫的不敢居功,谢了一圈又一圈。

当妻子的也来谢。

这一对人,都是有情有意的。

南安侯另外想,难怪太子殿下肯看重他,栽培他,是他凡事知道感激。

邵氏张氏另外想,难怪老太太把宝珠许给他,果然,宝珠是最知道感激的人。要换成是掌珠,掌珠会骄傲得意。

换成是玉珠,她会理所当然。

唯有这个人是宝珠,才会上前去道谢:“夫君多情,全是长辈们的好处。”

宝珠娇娇柔柔,袁夫人也面上有光,喝了酒后,容光焕发,笑对着太子殿下道:“宝珠就是这般的可爱懂事儿,”

太子殿下直到今天,对这句话算是没有异议,点头称是。

而宝珠红晕面颊,双手抱定酒壶又来到南安侯面前拜下:“多谢舅祖父操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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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训掐下来,双手送给小殿下。南安侯一乐:“这是好彩头儿,今天探花,殿试上也探花才是。”

袁夫人喜笑盈盈。

安老太太和邵氏张氏忙念佛:“这是好兆头儿。”

瑞庆小殿下得到了花,又有大家吹捧,也就不再要吃酒,转而问身后的宫人:“督课是那个督课吗?”

“殿下,督课只有那一种,”宫人们回她。

“同表姐相比,我才是真正的督课人吧?”

阮梁明忍笑把他拉出去:“小二,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小二不服,人让扯出去,手在哥哥手里,脑袋还往这里伸:“没有我和你打赌,你有这么上进么,你敢说你有么?”

他在阮梁明手中就快蹦跳。几个亲戚怕他失仪,合力把他拉走按回座位中,让他坐好不要再乱动。

余下的,就只有小殿下还在不依,而且不听太子的劝,嘟囔着要吃敬酒。袁训没有办法,就是蜜酒也不敢给她乱吃,就哄着她看头上一枝子桃花,嫣然半吐,那一点水红娇嫩得沁到人心底。

袁训敬了他三杯,再起身时,对着宝珠笑了笑。众人眼光都在他身上,屏风外面看不到的人,也把耳朵在他身上。

“珠儿,是有功劳的。”袁训这样道。

宝珠红晕上脸,而另外两双眸子微愕,放到袁训身上。袁训一看,坏了,掌珠和玉珠都在瞅他。袁训噎住,忙重新唤道:“宝珠随我来。”

掌珠和玉珠松口气,拜托你以后说话千万检点的好。不然大家过年过节的坐在一处吃酒,你这两个字叫的可就没有道理。

别的人都没听出来,太子莞尔道:“你说宝珠有功劳,你得敬她一大壶。”宝珠大惊失色,忙把手中酒壶摇几摇,发出叮咚声响,又觉得份量不重,才松上一口气。

“你要喝,别急,等我敬完,我慢慢的敬你!”袁训对着地上大高坛子酒努嘴儿,钟世子也吓得乖乖回去。南安侯纳闷:“你这不是在表现孝敬,孝敬到一半就回去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就这一句话,太子殿下也快笑软掉。

最后南安侯喝了两碗,余下一碗他说放下慢慢喝。袁训又敬安老太太,也是大碗,安老太太酒量高,等下又不会人又不当差,她二话不说把三碗喝掉,博得一片喝彩声。

袁训把残杯交给卫氏,让再取杯子来,旁边出来两个人。

瑞庆小殿下忍无可忍:“我呢?”这般热闹的,独没有瑞庆?

与她同时出来的,是屏风外面摇摇摆摆过来一个少年,清秀过人,略有病容。阮家小二也是忍无可忍,他得过来讨酒吃。

袁训扯住宝珠肩头,却把她带到南安侯面前。袁训撩衣跪下,宝珠随即明白,大喜也跪下。她得脱酒难,倒酒也忘记了,双手举高酒壶,送到南安侯面前。

席中大笑声出来。

南安侯骇笑道:“啊呀呀,这可不能,你只说敬宝珠,怎么这一满壶酒却送到我的面前来?”袁训不慌不忙地笑道:“有宝珠日日督课,才能得中。宝珠能督课,还要感谢舅祖父才是。”安老太太听过得意,是啊,没有兄长,怎么会有这一对人。

老太太帮腔道:“是啊是啊,这是该喝的。”南安侯怎么会放过她,指住妹妹对小夫妻们笑道:“这是个起源,这酒也是她让倒满的,这一壶子酒,应该归你家祖母才是。”

安老太太即刻闭上嘴,邵氏和张氏笑个不停。老太太借题发挥,又要骂邵氏:“要你笑我,在你家里还没笑完吗?”

安老太太和袁夫人用帕子掩住口笑,安老太太见此时情景如此之乐,又是殿下发话,手指住那半空的酒壶笑道:“重新灌去,满了再来。”

宝珠求告的陪个笑脸儿,祖母,这要是灌满,我虽喝得下去,今天也同时要丢丑。而小殿下是无处不起哄,笑眯眯:“满上满上,”

太子殿下在妹妹发上摩了一摩,要让瑞庆不赶着热闹说话,还真不容易。

宝珠原地尴尬,袁训则笑应:“满上。”红花在旁边侍候不明就里,忙送过一把装满酒的自斟壶,换过宝珠手中那把。

宝珠很不想给她,但是红花当差殷勤,一握就拿了去。宝珠重抱着满的壶,啼笑皆非,又自觉得不能,有些忧愁模样。

表弟若是不中用的,太子悔之不及。

表弟是很肯上进的,太子只恨自己伯乐之心不足够。他轻拍袁训肩头,没饮酒先醺然上来,因为这醺然,微笑开了口:“为官,总是清廉的好!身在要职,不可以等闲视之,”

满院皆惊!

这一位还没有参加殿试呢,殿下已经把官许给他。

都支着耳朵往下听听是什么官职,只见太子对南安侯瞄瞄,似也知道自己失言,一笑把酒饮干。

“宝珠,过来。”袁训唤她。

宝珠一步一蹭的过去,想着这酒有许多,宝珠怎喝得完?想是表凶要代饮,那可怎么行?宝珠不由自主又摇了摇酒壶,酒液溢出几滴落她手上,宝珠苦着脸儿,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

红花儿还照应别的席面,就没听到太子殿下刚才的话。这送来的,可是烧酒。

怎么不是蜜酒,怎么不是?

满席中人无心吃喝,只对着宝珠苦苦的小脸儿笑。

第一百六十章,高中以后应感谢 (第2/3页)

面有恭敬,又不谄媚。不管是肃然,还是身姿,都恰到好处,似临渊有松,扑面给人卓而不群之感。

这真的是我表弟。这是太子殿下当时的头一句心里话。不是他的亲表弟,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度。

就像此时,袁训跪在面前,仰面俱是恭敬与感激,却总是逸群过人。

太子殿下把手搭在袁训肩头,从旧年里的他,再想到今年的他,太子颇有伯乐和成人之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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