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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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郡王妃对宝珠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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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夏天,饶是剑锋其实在表凶手中,宝珠也觉得寒浸浸的让她耐不得。

“知道。”袁训回头,取笑地一笑,这才走开。

窗外夜风轻送,把花香不停地送进房中。宝珠斜倚在榻上,轻打团扇直到袁训回来,才把担心告诉他:“姐姐不喜欢我吗她都没和我说几句话。”袁训想都不想:“怎么会我喜欢宝珠,姐姐得喜欢宝珠。”俯身把宝珠颊上一亲,抱起宝珠道:“走,我们喜欢喜欢去。”

烛光在两人背影后追寻着,见那纱帐拂下,只捡到几声银铃似的吃吃低笑声。

街上打了三更,南安侯才回到文章侯府门外。这才是文章侯府丧事的第二天,大门上白纸灯笼忽忽悠悠还飘动不停。南安侯随意的看了看,觉得丝毫不影响他见到旧友的心情。

老老太太去世,南安侯一件半件也没办着,还耿在心里。

本来他是不计较的,他自问没有半点儿孝心,没有也应当。可东西指给了掌珠却看着他,南安侯心想这人情我担着,我真是冤枉。

这股子冤枉,在此时冒出来,以致南安侯要和文章侯计较计较,

文章侯张大嘴,他更喊冤枉:“我没有敢这样想啊,”转而明白过来,见南安侯不理自己往里走,文章侯随后跟上:“我说姑丈,往我们这里来,也应当啊”他顾不上丧事不能笑,陪出个笑脸儿:“姑母可在这里,姑丈您,不是也在这里守灵”

“我不守着,不是又要和你们打官司”南安侯板着脸。文章侯心想哪能呢这一辈子你也不怕和我们兄弟打官司,都有无数事实为证。文章侯继续陪笑:“姑丈您是要面子的人才是。”南安侯借题又发作一句,他先道:“哼”

哼过后,南安侯愣住。面前冷月凄清的,月亮再好,也让灵堂给衬的凄凉无比。长明灯点着,进出的人白孝带扎着,那个折磨他一生不能安宁的人,她去了

她竟然真的去了

南安侯这才体会到,从此他解脱,从此他轻松。可见月下影子上一把胡须,南安侯自怜上来,可我也老了啊。

这一辈子还算是没有摆脱掉她。

南安侯在一生里,也曾想过弄些污糟手段对那名义上的妻子。可他每每又要想到,这个人只是娇痴不懂事体,又遇上家里没有一个懂事明理的人。而他在不打算和妻子作和好打算时,想想她也挺可怜。南安侯可以醉卧花红柳绿,她能吗

她这一生独守空房,从洞房一直守到老,虽然是怪她太不会处置事情,可还算是个可怜人吧

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往往在这一念之间。

做与不做,全由一个想法来决定。

南安侯简短的又想到那去了的人,然后长叹一声,拂袖往他的住处过去。刚才他还想教训文章侯,还想再骂上几句出出气。可人都不在了,还说它作什么。

这又是他的一念间,他不想再理论了。

该去的,全让它们随风去吧。

出自内心,仿佛叹尽南安侯一生心事的叹息,把文章侯惊得原地站住,不敢再跟。这声叹息,没有提半个字的旧事,却让文章侯把旧事不停的回想。

文章侯问自己,他有什么资格让姑丈的旧友往这里来吊孝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和姑丈理论呢

他独自在月下站到腿酸寒,见到韩世拓走过来关切他:“露水要下来了,父亲倒站在这里”文章侯才一怔醒来,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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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他当初办这件事,可完全没有任何私心。

有时候事情是这样,栽了花引来蜜,全是无心而来。在这种心情下面,南安侯很想对着文章侯说道说道。见说回来的晚,南安侯指自己衣裳。他出去时一件黑色袍子,现在还是一件黑色袍子:“你说我出去时间久,我这不是得先回家换衣裳,再会过人,再回家去换下来,才往你这里来吗”

难道这吊孝的衣裳,我能穿出去见人再说我见人的衣裳,也不能穿着来对死人吧还不让你们当成我喜欢得很

文章侯没有盘查的意思,尴尬应道:“是是,”

然后南安侯想了起来,正色道:“辅国公明儿来吊丧,可是往我家里去,不往你们这里来。”我家里搭着灵堂呢,接我家的往来亲友,收的东西也是我的。

可姑母在这里呢,姑丈在这里家里最有面子。当然他们不住一块儿,一个在灵堂上用冰镇着,一个在上等的客房里容身。

随着南安侯走上几步,文章侯很想说点儿话出来,他倒不是冲着想结交辅国公。以他一天家里没了两个人的心情,他哪还有心情结交外官。只为想亲近姑丈,盼着他能在家里忍上七天,文章侯找闲话聊:“您回来的晚,是用了酒吧”

是想说几句是。

南安侯心想废话,我订席面的时候你不是在旁边听着。南安侯此时的心情大不一样,他才死了老婆,也突突地往外面冒着喜悦。

他一片好心为妹妹办养老的事情,却找到中宫的亲戚家里。宝珠袁训又都是好相处的人,从以后子孙们前程上考虑,南安侯也有自得的本钱。

她和表凶是恩小夫妻,宝珠只会笑话袁训抱着剑不丢。“哟,打小儿无赖嗯,这无赖几时才能改呢”说过,宝珠自己咕咕地笑。

这些话全是陈留郡王说过的,让宝珠一句不少的捡了来。

袁训拿着帕子,一遍一遍地擦拭这剑。剑锋雪寒入眉,袁训眯起眼表示满意。宝珠的话他并不生气,反而想到姐丈后,还是自语地抱怨他:“好剑他都自己留着,我还得磨着他再要去才成。”

“去磨,去磨呗,”宝珠愈发的笑容可掬。而且逗自己丈夫:“哎,那无赖的人,和你说话你听到了没”

袁训白眼儿:“我又不聋,能没听到无赖媳妇说话吗”宝珠笑眯眯纠正:“是无赖的媳妇,不是无赖媳妇,”说着,搬过剑鞘在手上玩耍。她才洗过,雪白中泛起微红的手臂,白生生的出现在袁训眼帘下面,让袁训心头微动,柔情上来。

这去了的两个人,哪一个他都不介意她们的死和活。活着,竭力的忘却。死了,送上一程便是。

南安侯可能是有了酒,难得的生出对自己的一点儿满意。看我,说了在你们家住到丧事结束,我这不是又出来了。

好在夏天的丧事都从简,七天后要下葬的。再是王侯将相,也难招架这热天的温度。

南安侯漫不经心地往大门里进,见到文章侯匆匆出来。文章侯大喜过望,只是家有丧事不能表现喜色,他面上只出来一片感激:“姑丈,您言而有信,你果然还是这里歇息的。”南安侯好笑,但丧事不能表现出笑,他只一晒:“辅国公回京,我总得去见见。”

“是是,”文章侯还真的怕南安侯借着见人今晚不回来,南安侯府也有灵堂,文章侯还真的没法子去拉他回来。

也许这和他的血管里,流淌着他外祖父辅国公血脉的缘故。

另一边儿是娇嗲的宝珠,还在新奇那把杀气外露的剑。陈留郡王给袁训的剑,虽然不是古剑,也是战场上喝饱人血的利器。这把剑,在袁训心头成了他的另一个牵挂。

为了宝珠,必然去。

为了家人,也必须去。

袁训见宝珠肥肥白白的小手渐伸到宝剑上面,心想这两个宝是不能放在一起疼的。他夺过宝珠握的剑鞘,把剑合起,起身下榻:“看划伤你的手,我收好,洗洗来陪你。”宝珠甜甜的笑着,在他身后犹在交待:“放远点儿啊,我怕呢。”

他柔声唤道:“宝珠,到我这里来。”不释手的剑,他也暂时的放下。掸掸衣裳,为宝珠空出怀抱。

宝珠红着脸,还在玩着剑鞘。眼神儿不敢看他沁出汗水的面容是夫妻,也还是害羞的。对于丈夫忽然又起的柔情,宝珠羞答答地道:“去洗,我们睡下来说话,你一身的汗,弄脏我的干净衣裳可怎么办”

夏天不如冬天,耳鬓厮磨的时候,肌肤相接处总是腾腾的如热火,让人一刻也不能停下来的要去恩才觉得好。

宝珠的心还沉浸在舅父等人到来中,她还想借着睡前和袁训说几句家事上的话。假如现在两个人亲热宝珠瞄一眼窗外月色,那星月是不是也会笑话宝珠等不得到睡下

她磨蹭着不肯过去,找话题岔开:“这剑上倒不镶东西”话说宝珠见过几把真正的剑呢安家以前也有,为装饰用,上面总镶块玉什么的。而袁训的佩剑如果带回家,怕割到宝珠的手,也是放在马鞍上。

南安侯大乐,也举起酒杯:“我拭目以待,哈哈”

在他们欣喜于又多出一层关系的时候,让他们提到的小夫妻,也正在说笑。

月色如洗,带着夏夜特有明朗,星星总像在手边,似抬手可以握住。宝珠洗过出来,穿着雪白的里衣,隐约可见里面红色肚兜。

袁训坐在榻上,难得的对宝珠出浴视而不见。他没有上来调笑,还在摆弄他新到手的剑。

剑是纯黑色,吞口上一抹银色,似深邃夜中的流星。宝珠向对面坐下来,对着袁训脸上的痴迷还是没有多想。

表凶有时候的考虑,也是不切实际的。

见宝珠娇滴滴说着话,袁训更觉得打心里对她不起。他抬起手,却又没有强着去拉宝珠。回想他的成亲后,他对宝珠千依百顺,为的不是以后不能长伴身边,希望宝珠能谅解。

但是他能不走吗

在袁训看来,鹰搏长空,鱼跃龙门。这是他对得起母亲,对得起舅父姐姐,对得起宝珠的唯一方式。

在他心里,中探花还不够。中个探花又算什么呢小二年纪小小,都看不上探花。何况是同样骄傲和天份过人的袁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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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侯也是多年为官,不会好奇再打听是什么亲戚,长一辈的,还是长两辈的他想着袁家忽然和中宫扯得上关系,辅国公这同样疼妹妹的人,你可以头疼了。篮。色。书。巴,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辅国公明显为难了一下,但还是郑重地道:“我觉得这事儿吧,还是离得越远越好,你说是不是”南安侯哈哈笑了:“有你的,”他打定主意看这个笑话,看是娘娘能留得住,还是你国公能接得走

辅国公与他相视一笑,忽然都温暖起来。他们几乎同时的想到他们定下了这亲事,让大家成了姻亲。

而现在来看,又多出中宫来,国公也好,侯爷也好,都一眼看到此事的利益所在。辅国公举杯:“侯爷,我若是接不走,以后可要你多多照顾了。”他说得假惺惺的,还存着接走袁训母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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