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侯门纪事〗

第二百四十章,有劳宝珠定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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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真管用,袁训睁开眼,对着她笑:“你真的想听完?”

“听完。”宝珠明睁双眸。见这和家中相比算是陋室的房间虽小,却有表凶在此,这就胜似天下所有的美景胜地。就此睡去,很是不愿。

宝珠笑嘻嘻:“你不肯说,看我呵你痒儿,你就肯说了。”

在手上吹口气,果然来呵袁训。

袁训又按她入怀中,佯怒一下脸儿,重新说起来。

“到底,那是我的父母亲,我不允许任何人碰他们一碰,何况是这么歹毒的心。”袁训嗓音黯然:“可舅父对我慈爱如亲父,舅父也上了年纪,舅母也深受教训,舅父再没有对她好过。给她一个儿子,都知道是酒醉后有的。数十年,舅父不进她的房,数十年,舅父一个人孤单,他内心苦楚,无处去说。”

袁训苦恼:“父亲已逝,旧事我不想再提。但要我和舅母说话,我宁可去跳黄河。”

“那就不说便是,我们孝敬舅父,不用孝敬舅母。”宝珠维护地道。

袁训若有所思:“所以,母亲说宝珠是能干的,宝珠性子好,后天我们去舅父府上做客,如果遇到舅母出来,应酬她的事,就交给宝珠。”

他柔声地道:“小宝,母亲说与舅母走动,或与舅母不走动这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怕宝珠还不能明白,袁训又道:“我和母亲都不干涉。”

半晌,宝珠回过神。把袁训面颊一揪,就不肯答应。怕忠婆听到,宝珠放低嗓音,但是哇啦哇啦的,内心抗拒到不能。

“上有母亲,又有夫君,什么时候轮到宝珠拿这主意?”

“你能干呗。”袁训哄她。

宝珠脸儿苦苦的:“可我也想跟在你们后面,母亲说走动,我没什么。母亲说不走动,我就不用理会。这事儿怎么能交给宝珠决定?”

把袁训晃一晃。宝珠不无哀怨:“明天你去回母亲,说宝珠拿不好主意,宝珠笨得很。”

“我们就要去舅父府上做客,舅母假如出来待客,我是不理她,母亲也不想说话,你不拿主意,你也别理她。”

宝珠傻住眼;“她若是和我说话,我不理她?”她低低惊呼:“这事儿我干不出来,”对袁训更加的幽怨:“舅母能不出来吗?”

“祖母也去,婶娘们也去,她真的不出来也就罢了。但她若出来,我们都不能看到她,祖母难道不奇怪吗?”

宝珠双眸茫然:“是啊?又不犯着特意对祖母解释这事情,笑话倒不笑话,舅父面子上总不好看。”

“所以这事情交给你,母亲也没说一定要你应酬她,你若不理,你就先去对祖母解释这事,”

袁训说到这里,宝珠奋力打断:“不行”

她叫得太急,把袁训吓了一跳。

宝珠自悔焦急,重新放松面容,默默想上一会儿,才不情愿的对袁训说出心里话。

“我从小儿没有父母,祖母以前总是恨呀恨的,也不能亲近。我不能去说服祖母改变心思,只能想自己以后嫁的人家,是个和和气气的人家。托赖祖母心思改变,舅祖父和舅父作主,为我们成就亲事。”

宝珠深情地望向袁训:“从我嫁给你,除去你从军那几天,再没有一天不好。姐姐们不明说对我说,也看得出来她们在想,宝珠怎么能过得这样好呢?又有祖母疼你像亲孙子,可怜她一生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亲戚们全是夸赞的,奶妈和红花儿也说趁心。这样的好日子,我不能添上污点。”

她咬住唇,凝视袁训:“我嫁的人家是最好的,也果然是最好的”半点不如意的事也没有,就是有,宝珠也当它不存在过。

袁训张开手臂,要把宝珠紧紧抱住时,宝珠又哀哀怜怜:“怎么能把主意给宝珠选呢?”又伤心起来。

袁训忍无可忍,哈哈大笑起来。在这笑声中,天大的难事,也不会放在心上。于是,就只有一件难事出现。

忠婆在外面低语:“小爷奶奶睡吧,这屋子浅,仔细吵到小姑娘。”

……

第二天,宝珠不正视这件事也不行。安老太太让人把宝珠叫去,邵氏张氏都在这里。从京里带来的箱笼打开,在给辅国公夫人挑见面礼。

老太太心满意足,自从她出京到了山西,自己揣摩着,没有一天不是更满意。

“宝珠啊,你嫁的这样好,也是你的人好才是。”

宝珠自然要道:“这是有祖母在,有舅祖父看着祖母,才有这样的好人家。”

安老太太日子趁心,人更谦逊起来。像是过得趁心的人,都有几分谦逊。

“这是你的福气,才有这样的好婆婆好丈夫。话又说回来,这样的好人家,我们也不能丢脸面。你是见过国公夫人的,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们听你的主意,好备礼物给她。”

宝珠弱弱,这又是让宝珠拿主意?

当家女主人,拿主意是她的本分才是。

可宝珠如实地说:“没和舅母多说过话,她的喜好我却不知。”

“那你说说见面时,她穿的是什么,戴的是什么,我大约能估摸出一些来。”安老太太是很想把国公夫人头一面就处好。

宝珠心头叹气,先不说不想说母亲让算计的事,再就只看祖母不想丢母亲人的这情意,宝珠更不愿再提旧事。

她就帮着选出几样,一定贵重,也一定精致,安老太太手面不可能比国公府大,但为了亲家和好孙婿,不敢怠慢他们亲戚。

老太太就一个兄长,她一生深得南安侯照顾。由自己推亲家,又亲眼见到辅国公和袁夫人兄妹一样情深,不然这亲事可就出不来,两个手足情深的兄长,才结成宝珠和袁训的好亲事。老太太感激不尽,如果这是在京里,她可以把家底子掏出来送礼。

宝珠不能扫她的兴,又不愿污自己家,一个字没提旧事。回来坐上半天,觉得这事情也是的,只有宝珠能应酬。

这里的人中,只有她是和辅国公夫人说过话,又送东送西的来往过。她对这件事,这就无可推托,当晚对袁训道:“没办法,只有我和她应酬吧。”

不然还能找出来谁呢?

袁训打了一躬:“有劳宝珠。”

……

亲戚们会面这事情,第一要圆满,第二要圆满,第三也要圆满。亲切融洽的会谈,都在圆满当中。

袁夫人是亲切的人,也是高傲的人。她不愿记恨辅国公夫人,是她为自己成就姻缘。不然让袁夫人自己选亲事,只会把王公孙子选到眼睛花,轮不到城外小镇上杂货店的小东家。

没有辅国公夫人,终袁氏夫妻一生,也没有碰面机会。

这是她不恨的理由,也充分说明,袁夫人是个记得住别人好的人。

但她也不愿意理会辅国公夫人,自然也有理由。孟母曾为儿子念书而三迁,怕邻居们影响到儿子,不能给儿子好的学习环境。

袁夫人与辅国公夫人之间,虽然不是为念书,但为居家过日子,谁又愿意来往走动的人心思歹毒,没事儿就让她算计一下。

因祸而得情深丈夫,那是袁夫人情深一片,不曾动摇,又是她为人的好处,不是辅国公夫人做这事的本心正确。

这是她不愿意与国公夫人走动的理由,当时她心肠如毒蛇一般,谁愿意和豺狼虎豹常相交往?

人的一生都有机会,也大多的人做过不能挽回的错事,或大错或小错。而辅国公夫人后来深受公婆丈夫的不屑,她有所改变,但也不是袁夫人能体谅她的理由。

所以这个难题,袁夫人交给亲切柔和的宝珠去决定,她有宝珠这样的媳妇,又算一件福气事情。

和袁夫人相比,辅国公夫人就没有这福气。

同样的一个夜晚,宝珠想通唯有她自己能让明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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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再次相拥,袁训低低语声在宝珠耳边:“不想你这般了解母亲,也不枉母亲亦是了解你。”

“母亲说我什么?”宝珠眸闪如星。

“母亲说你能干,又说她自父亲去世,就封闭心门,不愿恨舅母,也不愿接纳于她。但看到舅父为她而夫妻失和,母亲心中不忍,却无力也不愿做些什么。这是母亲的话,下面是我的话。”

袁训淡淡:“父母由舅母而成姻缘,才有我和姐姐,看着舅父,本当与她走动。但我和表兄们以前不和,以后呢,能用则用,不能用我也不想来往。”

他唏嘘:“可能我是母亲的儿子,我心里瞧不起她。她的陪嫁看她过得不好,后来还弄出诅咒父亲的事情。虽然与她无关,到底由她才起这事,而且牵线姻缘,也实在想让母亲少年守寡,以为笑话。”

宝珠幽幽地道:“可见人时常怪自己命不好,是自己没处置好才是。”

脑海中浮起无数晨昏,袁夫人手捧手札,如痴如醉的活在旧日夫妻情深里。无数夜晚,袁夫人从容诵经,为丈夫超度,还是活在旧日夫妻情深里。

像是没有一天,她不在情深里面。这情深不仅是她对爱恋的抒发,也同时包围住她,把她的日子点缀得很是滋润。

所以袁父去世,袁夫人白了头发,但又生下一子,女儿也嫁得如意,她面容又极是年青。

因种种情况而没有男人陪伴的女人,日子滋润,人也就跟着滋润。袁夫人即是如此。

探花郎淡淡:“舅父当即要休妻,前项城郡王在世,坚决不许。为这件事前郡王几回登门,红脸白脸全用的干净,好处威慑一样不少,才保住舅母没有被休。”

这件事回想起来,也是一波三折,让人内心不能平静。袁训就说一段,停一停,像在自己品味,也方便宝珠问话。

“这般说来,舅母倒成就父母亲的姻缘,”宝珠嚅嗫道:“那,你和姐姐不是应该感谢她才对?”

袁训耸耸肩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是应该感谢与她。”

“但是,舅母是事先打听清楚父亲命不长久,才定的这条计。”

“外祖父母不能阻止母亲,只能答应。母亲有了姐姐后,外祖母强行让舅父过继,并为姐姐女家去求男家,为姐姐姐丈定下亲事。舅母在府中备受冷落,她的陪嫁总有怨言。舅父又处死两个,这才平静无事。但她事先打听过父亲命不长久,总是居心歹毒。母亲自嫁父亲,从不后悔。在父亲去世后,虽不见得对舅母怀恨,但也不愿与她走动。我长大后知道这事,也不愿意与舅母走动,我以前见到她,都是避开。姐姐更不用说,从不理她。”

就问宝珠:“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宝珠深吸口气:“母亲实在令人敬佩。”

“嗯?”袁训露出笑容。

“换成另外一个人,嫁给父亲还不过得哭天抢地吗?换成另外一个人,让父亲偷看了去,还不大怒把这事情办成血雨腥风吗?就算也和母亲一样对父亲一见钟意,事后知道父亲身子不好,也必定是一面的深情,一面的痛哭自己命运不好。”

喘息细细,让心头更涌出澎湃。流连对方,流连对方的方方寸寸。

红烛晃过又晃,晃得烛泪堆出老高。袁训松开宝珠,带着满意的微笑:“你又缠我,话还没有说完。”

宝珠怎么会依这样的话,带着饱食餍足伏在枕上笑:“我就你,谁又让你就我的?”这一会儿温暖感动,能听得进天下的伤感事。就用脚尖踢袁训小腿:“喂,说的哟。”

“我累了。”袁训装睡。

耳边是宝珠的仿佛自语:“不说便罢,母亲明儿问起,你说没有说完,就是加寿那么小,也要笑你的吧?”

宝珠哆嗦一下:“舅母是怎么知道的?”

“不但舅母知道,就是母亲当天也就看出。父亲是在祖母肚子里受惊,不足月出生,是个先天不足之症,生下来就医药不断,面相上并不难看出柔弱。”

袁训在这里叹口气:“祖母一家都务农,本来能顾温饱。为保父亲,卖尽家财,又把姑母也卖。也许是太想留住父亲,这就感动老天,父亲竟然一天天长大。卖姑母的钱,祖父不再务农,搬到这镇上开家小店,这里守着官道,有时候往来的人不少,祖父又勤谨,店给祖母守着,他往来大同贩卖,竟然手中有浮财,又买下一些田产。再寻姑母时,确有寻过,已找不回。”

宝珠小声道:“隔壁箱子里,有姑母的旧衣裳。”

“那有几件是姑母被卖到人家里,那家人给衣裳,换下的旧衣。姑母又让再卖后,人是寻不回来,只把旧衣寻回来。”袁训眸子里添上沉重,姑母由被卖而到中宫,不用怎么寻思,也是步步惊心,步步艰难。

宝珠嘟嘴告饶,把两只手拱上一拱。她本就雪白,又生产后养得丰满,这就更肥肥白白的似小猪仔般可爱。

“跟加寿快一个样子。”袁训打趣她过,把宝珠重按在手臂上,往下再说父母情事。

“母亲是个谨慎的人,她出城见父亲三次,又把父亲家乡来历全打听明白。身世既清白,母亲不嫌父亲出身平凡,遂对外祖父母提出亲事。”

宝珠心头一跳,眼前浮现出一对老人震怒的场面。她可怜兮兮插话:“很生气吧?”

“生气极了。”事后说起当初,袁训面有笑容,但当时震怒,俱在话中:“外祖父外祖母到舅父,都坚决不许。母亲一定要嫁,就满府里查这件事是怎么出来的?”

故事到这里沉重,宝珠想到父母亲爱恋的不易,又想到姑母经历过的艰辛,难再发出一言,搂住袁训脖子,面容戚戚拧了拧身子。

似这样就能拂去苍茫般沉重。

袁训亲着她,两个人面颊贴住面颊,都要从对方身上得到点温度。那心头一点的寒凉,还得人心的温度才能重新回到融融。

“总算老天是公正的,好人自有好报。”宝珠柔声安慰袁训:“你这般的能干,姐姐也嫁得好,姑母如今是六宫之主,父亲和祖父母泉下之灵,也会得到安慰的。”

耳鬓厮磨中,小夫妻更感受到他们能在一起的理当珍惜。他们把鼻尖抵住对方鼻尖,把红唇接上红唇。贪婪的吮吸的是对方的情意,竭力付出的也是自己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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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扑哧,”这就明白,宝珠放声而笑:“哈哈,没皮没……”

笑声灵动,似能止住北风。这是袁训爱听的,但今天他一把握住宝珠小檀口,咬住宝珠小耳朵:“小呆,这里屋浅。”

宝珠忍下笑容,待袁训松开手,悄悄地把话说完:“没皮没脸的,你夸自己。”

“你还要听,还是不听?”袁训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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