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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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卖皇上是好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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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还怀疑是你让她写的。”太上皇反问。

随即,两个老人相视而笑,太后也亲自吩咐宫女:“好好的摆那瓶子,把光彩摆出来。”

宫女们陪笑应声过,把已摆放好的瓶子变换着角度,让在这殿里的人能一眼就看出它的不凡。

直到太上皇和太后说声好,宫女们才屏气退了下去。

太后再来看手中的纸笺,加寿这个阶段的字迹跟她的人一样,圆润中看,内容更是有赏心悦目之感,看得太后翘起嘴角。

袁训又是闭门思过,虽然不是阻止他出门,但以他最近的风头来说,他少出门是好事情。

忽然前来求见,太后只能想到宝珠身上去。当下面色就变了,嗓音也有些不稳:“让他进来。”

太上皇听出太后的心事,安慰她道:“你放心,你家那宝珠还能当二爷,生下六个孩子,又在你面前,没有什么能妨碍她。”

听出话里的抚慰之意浓而又浓,但太后还是勉强地笑着:“您说的有理,”还是急切地往外面看着。

天是在午后的光景,连日里来雨水打得枝叶儿翠绿,在皇宫内院里来看,是清新的天与地。

太后本来就因为大雨不止而嫌这清新没意味儿,这会儿更看出无数火星子,在眼前乱迸着不停。

她自语道:“这雨分明是燎原之星火,说一声出事情,这就出来了不是。”

借着说疫病,也没把心情之慌乱下去多少,只能闭上嘴,还是对着宫门上看。

袁训进来时,手持油纸伞,伞下同走着加寿,个头儿过了父亲腰间,同父亲有说有笑。

原来这也是加寿回来的钟点儿,父女两个在宫门外面碰上,这就一起进来。

太后放下心,侄子看上去心情不错,看来不是宝珠肚子疼什么的,那就是……

“宝珠要什么?”

袁训和加寿行过礼,太后来不及赐坐,先问出来这一句。

袁训含笑:“太后见天儿的赏东西,宝珠太足够了,并不要什么。”

太后奇怪了:“那你好好的不守着她,你进来做什么?”

袁训笑道:“就不能是进来看看太上皇和太后吗?”

太后一勾嘴角,眸子里笑意盎然,说话却不屑一顾:“你有这心思,先把自己的一摊子事情撕掳开来,就是心疼我了。我呀,不用你看。”

袁训嘻嘻:“好吧,那我就是有事情才来。”

太后斜睨了他,假装没好气,拉着太上皇评理:“我猜的准不准,他哪有进来看我的心?”

太上皇笑说:“你听完他说话再计较不迟。”太后不再抱怨,转向袁训还是笑容慈祥:“你又要什么?”

一对老人因为刚才说的有话,一起往架子上新安放的瓷瓶上看一眼,忍不住地想这阮英明也太精明,这才摆上,难道他要东西的心就生出来了?

加寿也跟着看了看,寿姐儿一看就明白了,为她的小二叔叔笑出了小虎牙。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她,太上皇和太后在听袁训回话。

“特来求太后指个经验足的太医,跟着二妹出城去。”

太后沉下脸:“城外有瘟疫,难道你没听说吗?”

“正是听说,二妹才要去。”袁训就把宝珠怎么准备,有身子不能去,转托二位嫂夫人去,香姐儿听到主动请缨的话仔细地回上去。

太上皇不住颔首,太后却更加的生气:“你呀你,”太后骂道:“放着你在家里,你不拦着她?”

太后对忠毅侯的偏心,有时候就体现在这个地方。这话要是放在夜巡这一类的事情上,太后应该说“放着你在家里,你不能去吗”。

但夜巡的事情有顺天府、镇南王相助,还不算太凶险,疫病却是不认官府,太后就不但改了个口,还因为她的侄子也是她心爱的,太后不让孙女儿冒险,自然也不让侄子去。

但袁训打心里明白,这话本来的用词应该是什么。袁训回话扣紧话意:“不是我不出面,是自从梁山王跟我纠缠,好些人要跟我过不去。我喝口水,也有人要说我吞下十万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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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去磨忠毅侯,忠毅侯就依着他,往你面前讨不是。”太上皇故意的是埋怨声。

太后为阮英明说了个情:“我也跟您一样,早就看出来,他对寿姐儿用功在别人之上,”

说到这里,太后踌躇一下,阮家小二尽心尽力的,因为他是亲戚,这样评价难免把别的师傅给辜负……正想着,太上皇接上话:“是亲戚也不一定就尽心啊,别的人我明赏过了,就阮英明爱拐弯儿,咱们就看着他拐。”

太后扑哧一乐:“这要让忠毅侯好好的来谢恩,这人情是您给他做的。”太上皇呵呵一笑,见到外面进来一个宫女,笑盈盈回话:“忠毅侯求见。”

太后心里一惊,下雨的缘故,袁夫人劝她少出宫门,至少为太上皇想想,太后一出宫,太上皇就要跟上,天气不好,陪着太上皇静养才是。太后隔上几天才去看宝珠一回。

太上皇一笑,接过纸笺放到一旁,倒不居功,看向他吩咐摆上的绿釉瓷瓶:“这是阮英明的功劳,他教的不错。”

太后笑容可掬:“所以您把有诗词的东西拿出来,跟以前一样,准备奖励给他。”

绿釉瓷瓶上的字迹,不管勾、撇、连、点,都是上品。

“加寿有四个师傅呢,我冷眼看着,你也盯着不是,阮英明确有独到之处。但怕他年青,总是单独的赏他,他要骄傲,别人也嫉妒于他。这不,阮英明的心思我摸的明白,前几回忠毅侯管你要东西,竟然都是给了他。”

太后哈哈大笑一声:“您呐,还是好眼神儿,总算看出来了。您说的不错,阮英明鬼着呢,他给寿姐儿上课的时候,先来拜见你我,抽个空儿就把咱们摆的好东西,只要与书画有关的,他看在眼睛里。”

萧观狠狠瞪住他,半晌,忽然问道:“你看他比我老吧?”葛通这哪能转回来,从正得意到懵懂:“小袁吗?小袁比你年青多了。”

“我是说他!”

葛通回过神来,原来他说的是王千金。啼笑皆非的葛通取笑着王爷:“您不是见面拿他一刀子扎几个洞,也不是把他骂到从此不敢投胎,原来一直盘算这个!”

“他没有跟着本王,所以就比本王老得快。”王爷捏着大脸,刚才在葛通面上的洋洋自得,这就回到他的脸上。

王爷从来是不允许别人比自己自得,这就不费功夫顺利把自得要回来。又过片刻葛通才弄明白,葛通哪里能答应,追在萧观马后面:“把把话混开,你是我救的,你自己说的,难道回去就不算了!”

“疫病之害民者,非宫中独自承受。今预估赈灾银两如下若干两,可由宫中情愿者自行捐出。六宫尚且如此,京中岂独袖手?可于街道处设高木箱,由人照看。凡富庶人家,认识到疫病非一人之灾者,允许匿名捐出。求名之人家,允许实名捐出,由顺天府接纳。”

下面还有三个数字,开得清清楚楚。一笔是太子所出,一笔是加寿的私房银子,还有一笔是太子府名义所出。

“寿姐儿是越发的学出来了,雨没结束就先想到这个。她先递上来,疫病的事情后出来。我让送给皇帝看了看,皇帝也说好,把这事交给镇南王和顺天府。太子府上准备办个聚会,请全京里的女眷都到场,由加寿把这话说上一遍,这里有一点好的就是,匿名并不强迫,随便他们出几个吧,也免得一个一个穿金戴银,出几个赈灾银子就叫苦连天。”太上皇在最后几句话上,神色冷淡下来。

太后完全的明白他,在太上皇执政几十年里,也有过大大小小的灾情,也曾动员过官员们出钱,但没有一回是容易的,是不背后有怨言的。

老夫妻时常相对,太上皇不高兴,太后也跟着不悦。就哄着太上皇喜欢,把个纸笺送还他的面前:“看看,自从你上心,就教出这样一个想得周到的孩子来,算不算把你以前受臣子的气出了一回,你快给个笑脸吧。”

太后问一直看着的太上皇:“这博古架上,是您说不能摆多东西,这一块儿本是空下来,给瑞庆和加寿偶然摆个花儿,这您占上了,孩子们摆什么?”

太上皇把手中握卷的纸笺给太后,大有满意之色:“你看看这个,这是寿姐儿前几天去太子府的时候,辞行时呈给我的,我看了两天。”

太后就接在手上打开,见到开头第一句话,太后由不得就是一乐。

“今大雨成灾,难免有疫病之害……”

太后也出来一段自得,带着不相信,含笑问太上皇:“这是您让她写的?”

“算哈,算个屁!”萧观放声狂笑:“回去治你小子临阵脱逃之罪,你不跟着你家郡王,跟着老子捡便宜,没门!”

葛通气急败坏状,挥舞着拳头:“写信给小袁,回去我就告你一状!”

“写吧写吧,我家的小倌儿,只对我有情意。”萧观说到这里,语声缓了下来。

他数年间痛恨王千金没有兄弟情意,但今天给他另一份情意,这份情意来自于皇帝。他的远房堂兄。

皇上派出王千金,难道不知道自己跟他在战场上会遇到?细作是不要命的差使,而自己在今天见到王千金以后,真的是有以后不再为他发噩梦的心思。

葛通紧追不放:“不然你回去说谁救的你呢?难道你自己从死马下面爬出来,自己逃到这里来?”

“要你管!”萧观还是这一句。

葛通没好气:“行吧,你晕了也能自己爬三尺,我算服了你。不过在军中我听你的,等我回去见到小袁,我要实说。”

“实说什么!”萧观横眉怒目。

“实说你在军中天天说亲事定的不好,”葛通洋洋自得。

这份儿从小就让监视而很不甘的旧心思,就此解开。

好吧,情意。萧观反复默念着,有了不多的笑容。

……

碧绿色的大瓷瓶,上面是古人的诗词,名家的手笔绘在上面。由两个宫女小心翼翼的摆放到檀木架子上面。

在外面雨帘的映衬之下,殿室里的烛光更为熠熠,把瓷瓶照射得灿灿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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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通又撇撇嘴:“你真言不由衷,你想夸他你就夸就是。”

“要你管!”凶巴巴的一句丢过来,萧观打马前行。

葛通追上去:“哎,你说你是我救的,回去还算不算?”

“算什么!”萧观这就有赖账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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