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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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又一对父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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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一双浓黑而深如湖水般的眼睛,却戾气狠烈,跟血里浸过似的。

好在他总是笑,戾气隐藏在尖厉白牙下面。相对的,让人好过一些。

他笑嘻嘻,汉话也流利:“林教主,兄弟对你久仰已久,听说你有袁大将军的消息?”

巴老板对他使个眼色:“教主要给我们的是大汉皇帝儿子的消息,金子般的那个。”

“太子!?”伊掌柜的眸子闪闪,迫不及待下一刻吞噬而能满足的危险又布满房中。

伊掌柜的收起悲伤,对林允文举茶碗:“能和教主商议,一定能得忠毅侯。”

……

傍晚,林允文从后门出去。又小半个时辰,晚饭过后的钟点儿。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匆匆出来,他身材高大,腰间鼓鼓,只看脚下不看行人。

冷捕头眯起眼睛,也学着他跟上去,眼睛只盯着他的斗篷角,和划过的斑驳地面。

他只走小巷子,很快僻静的没有一个人。冷捕头装着路过,伸了伸头,犹豫着再跟几步可能惊动他。背后让人一撞,有双手托起自己,直送过了巷口。有人低低喝道:“赶紧回家去吧。”一道身影拐了进去。

冷捕头视线刚一晃,就把跟的人弄丢。恼的他一蹬地面身子又回到巷口,看上一看,张大了嘴。

让跟的人已经发现后面的人,风帽下面露出两道阴沉的眸光,把手按在腰间。

撵走冷捕头的人想也不想,低喝道:“孙子!你们昨天嫖了院子没给钱,让我逮到你往哪里跑?”张开手臂扑上去。

冷捕头哭笑不得,在心里长呼,那是奸细!奸细你懂吗!这里没有别人,他难道怕杀个人?

正要想个不让对方怀疑的法子过去救他,却见到扑上去的人颇有章法。高大的人闪身避开他,他往地上一倒,滚地又扑他的双腿。

冷捕头暗道,了不得,扬州大茶壶居然会地趟拳。随即一声,呸!这分明是个会家子,这是哪路的神仙?

墙角里露出眼睛细看,见刀光一闪,好似寒侵秋霜。弯刀,似红袖楼头的月,却冷如伊人负情的心。

还是风帽下遮盖严实的脸,但刀势霹雳弦惊,似大漠上滚滚龙卷风。

他竟然是一刀就有了杀人的心。

冷捕头浑身冰凉,他只知道林允文进去,随后进去的人来历可疑。却一直没看到他的正脸儿,还以为他是汉人。

这刀法,这是……

救人要紧!心头闪过,冷捕头一把揪下腰间葫芦,里面常年带着酒。有时候御寒,有时候清洗伤口。拔开塞子,吞一大口,往自己身上一喷,眼光配合的斜了,提着酒葫芦歪步奔出:“钱,你他娘的钱大茶壶,昨儿不把好姑娘给爷,爷寻你事情来了。”

巷子里千钧一发,刀光猛烈眨眼到那“大茶壶”的头上。“大茶壶”左挣右脱,但还在刀光范围之内。风帽下阴沉眸光带上残忍的愉悦,仿佛接下来血溅一地是他的嗜好。冷不防的,多出一个人。

刀收了收,他再胆子大,也不愿意在汉人的地方,人单势孤的时候犯禁。收刀入鞘,顺畅的跟喝口水似的。狠狠飞起一脚,看样子灭不了口,也要踢的“大茶壶”身受重伤。

斜次里一道白光,闪电般速度冲上来,“哗啦”一声,砸在他小腿上。酒气四散开来,巷子外面有人乱了:“这是谁家打了酒坛子。”原来是一道酒箭。

但身材高大的人也觉得小腿一疼,跟中块石头似的。恨恨对手持葫芦的冷捕头怒目,转身要走,先头寻他事情的“大茶壶”也不是吹的,飞身撞上他的身子,一脑袋顶在他腰间,袖子是放东西的地方,顺势的,往他袖子里狠命一掏。

有什么断了,“吧嗒”,滚落地上一些珠子,还有几块绿松石,刻着字的小玉牌。

身材高大的真的怒了,杀气中他又想拔刀,但巷子口有脚步声。这附近商铺居多,来的可能是看热闹的行人,也可能是巡逻的衙役。身材高大的人带着愤怒走开,到安全的地方上,风帽中狠狠吐气,用异邦话骂道:“该死的人!”

这语声,是和林允文刚会谈过的伊掌柜。他抬起手腕气的眸子通红,丢的东西是他母亲所给,从小就带着的护身经文。

……

“原来是醉汉打架,难怪洒一地的酒。”巡逻的衙役没好气走开。

……

巷子里,冷捕头跟“大茶壶”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痛快,一个揣到怀里几个珠子,另一个去夺玉牌。

又都想揭开对方遮脸的风帽,跟妇人打架似的往对方脸上搔。

夕阳最后一道光线留恋的准备离去,“啪”,冷捕头一巴掌煽在对方脸上,而“啪”,对方见到他巴掌过来,真的把脸迎上去,这姿势一抬手,很是方便,也来上一巴掌煽在冷捕头面上。

遮面的东西掉落一半,两个人的面容半露出来,又为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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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掌柜的出了下神:“听说过苏赫吗?”

林允文露出释然,试探地问道:“他是您的什么人?”

伊掌柜的黯然神伤:“是长辈。”

“那袁家是您的大仇人。”事涉到袁家,林允文对这一段也了解过。苏赫虽然还在,但一蹶不振是因为对上忠毅侯。

想多打听几句,巴老板忽然笑上一声,摆手道:“说旧事没有作用,说眼前的。”

“原来不是高南人。”林允文一眼认出。他在边城呆的时候,认得舍布以前,就把各国的祈福经文记在心里。是有个后路的心思,不想今天用在这里。

伊掌柜和巴老板都僵了僵,这一刻林允文心里也怕的不行。捏住铜钱的手沁出冷汗。但笃定这些人用得上自己,竭力把持着镇定。

窒息似的寂静过后,伊掌柜的无奈笑了笑,虽然面容还像暗夜里无处不出没的狼,但语气缓和许多:“让你认出来了。”

破绽在哪里,伊掌柜也已经知道。给林允文倒过茶,放下壶,把珠串往袖子里塞进去,从容的解释:“这是长辈给的,随身带着真神会保佑我。”

“那您是?”林允文也客气三分,他看出来这一位地位远比巴老板高。

袁训懒洋洋。

元皓能明白:“这里有三段,一段给舅舅,两段给祖父。元皓吃的,元皓再去取。”

袁训笑笑,取过一段蛇肉咬在嘴里。天豹的手艺不是吹的,蒋德吹嘘自己制订他训练计划有功,天豹还会绣花,袁训将就听着,但做菜不错此系真事儿。

鱼也好,肉也好,天豹过个手,吃一口能大补元气那滋味。

镇南老王也吃了,唔唔叫好。萧战的分一半给岳父,一半给祖父。加福的就全给祖父。哪怕是个木头,梁山老王也会说好。

林允文如袁训所说,也有他的能耐。沉下脸:“你们到底钟意太子,还是钟意袁训!不说明白,没法子合作。”

一旁高高在上的木窗,照进的日光忽然晃动,无端如划开的刀锋,锐利而尖刻。

林允文后退一步,吃吃瞪着面前身材高大的人。心底也有什么突兀而出,一个心思警惕的出来。面对他们弱,不亚于送羊入虎口。

把面容一寒,重新撑住时,伊掌柜和巴老板呵呵笑出了声。伊掌柜的客气的一招手:“教主请安坐,听我慢慢道来。”

桌子有个提梁壶,伊掌柜的显然知道汉人是待茶之道。大手按住壶系,那手大则坚定,手腕内垂出一串珠子,上面有绿松石也有刻着经文类的东西。

巴老板介绍:“这是我的远房亲戚,出来学生意,都叫他伊掌柜。”他的汉话字正腔圆,也不能抹去林允文的蔑视。

对巴老板从来不说真名字,因此对他不满,不到关键时候不愿意用他的林允文,暗想汉人里扎堆,汉话一套一套,什么老板掌柜的全出来,分明你是不信我。

正好,教主也不信他,不介意用他一用,事情不成时他死与自己无关。

林允文咬一咬牙,不是他不信自己,是忠毅侯狡猾难测,战场上有名头儿的大将军,不是一般的官员可比。

伊掌柜生得彪悍,笑的时候也似野狼呲牙,板起脸的时候当他刽子手不会有人奇怪。

加寿的给太子,念姐儿没有办法,只能送给齐王。齐王大喜,也是咬个石头也是好的,吃得赞不绝口。

已经弄清楚,天豹曾是袁家的家人。那侍候侯夫人的独臂女子是他的母亲。赞着赞着,齐王的心思又拐了弯儿。心想这样好人儿忠毅侯也舍得给,太子有福。

一直到此时,太子是依从劝谏,齐王收敛光芒。更可以看出京中收到的怎么好,是忠毅侯主持。他轻叹不止一声,太子有福。

夜晚来临,齐王更赞美妙。他守上半夜,其实是吹春风。下半夜最伤神,别人也不敢让他熬。侧耳听着马车里叽叽哝哝,侧目看袁家一双长子,执瑜执璞板正在马上的身姿,英雄出少年说的只能是他们。

年青的齐王,对这行程愈发珍惜。

“姨丈,”这是正经和好孩子,褚大路。

“老爷,”这是孔小青和小红。

“坏蛋舅舅,坏蛋舅舅,吃我的。”这是元皓。

没有人跟元皓争,这个除去小红,就数他最小的胖孩子,在众人脑海里总是他最小,他腰杆儿硬的跑在最前面。

左手木盘子,右手护着里面东西不掉出来。香气四溢,勾人馋涎,送到袁训面前,胖脸儿上讨好:“舅舅带元皓看花,你吃。”

…。

揭帘而进的人,面庞上有异国特征,但林允文闪过一丝不妙,谨慎的看向他联络的掌柜,他自称巴老板。

“这位面生?”林允文询问。

进来的是个青年,浓眸亮出不凡风采。像长空中的头雁,嗥鸣都胜出一截清亮。

林允文知道他们国里也分贵族平民,但平民哪有这样的气势。来的人有身份,心中有数永远比蒙在鼓里好。林允文眸光疑惑。

第六百六十三章,又一对父女相见 (第2/3页)

年出京前,夏天家里荷花早开,他就原地没走动,看足一刻钟,站的地儿是水边也潮是真的,腿脚上就酸的十几步后方解开。

大学士是为自己暮年调理好身体对想着吗?不是。他是想到自己老迈都能康健,太子殿下朝阳般更添滋补。又一步一步,到今天为止,看似袁训带着孩子们玩,其实没有出错。

太子好,大学士就好。路上说话,大学士已让袁训很多。见他沉吟,大学士也不敢打扰。

孩子们欢乐的嚷嚷把袁训打断,“爹爹,”这是自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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