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侯门纪事〗

第七百七十四章,费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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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家的奶妈看不下去,这是在宫里,上面坐着加寿姑娘她们不敢高声,私下道:“好没道理,我们姑娘才六岁,你要么别给她,要么也别这样欺负她。她还不大懂事儿呢,在家里父母手中宝,何曾让过人。”

忍下这口气在心里,打算回去再说,却见到分果子的时候,未来姑爷韩正经又来一回。

奶妈气的胸口起伏,只怪自己怎么没晕过去,偏偏看得到。而费玲珑伶俐的学了乖,坐在加喜队里再也不回来。

还是这里好,玩具多,大家一手牵四个也牵不完。点心也是传着吃,还不要她送给别人。费玲珑一屁股坐下来,和容姐儿、禇大花玩得不亦乐乎。

未来姑爷,八岁韩正经大为满意,小脸儿上容光焕发:“看她会陪小妹妹,她知道陪小妹妹。”好孩子问他胖孩子要打仗去不去,韩正经自己还是个孩子,自觉得费玲珑能让他放心,一溜烟儿地走了。

信上的笔迹让安王略放心,是东安世子所写。

“听到消息的人,没有一个不恼怒就要发生的大事,但都不相信这事情是真的。但消息已尽力散开。兴许能让圣旨不下也未可知。”

从文老爷处听到的猜测,经安王的手到东安世子处,又返回。信中并没有明写军中将颠覆梁山王,但安王也能推敲出多少起作用,阴阴的微有笑意。

掩鼻,把信放到烛火上烧去。见香味没有异常,安王这才相信这信确实没有问题,随后又恼怒一件事情。他就眼前势力低弱,不能和太子等人抗衡,就千方百计寻求别的法子。

但重金虽能求得一些毒药,怎么不伤到自己也是个问题。如果他请太子饮酒用茶赏花看书的,风中固然可以带毒,也把自己牵连进去。

安王回想史书上不是没有毒死的皇帝,而大多死于别的方法。可见下毒这一手儿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对付梁山王而削弱袁家,从而制约太子,他还只能依靠东安世子。对付文三姑娘,却用珍贵毒药。安王郁闷的把瓷瓶交给心腹的人,命他想法子下到文三姑娘的药里。

......

街上已宵禁,赏花的人按时辰早就出宫,巡逻的马蹄声在各处街道响起,等他们过去后,几道黑影悄悄潜入客栈里。

远路到来的人睡得正香,两个大脚高高的跷起在床边上。黑影用一块布掩住他的面,没费什么功夫就把他带走。留下一个人跟他个头相仿,把头发弄乱,往床上睡下。

余下的带走人,错开巡逻兵们来到一处角门。从这角门沿着墙壁直到大门,门上大红灯笼高照出府第匾额,是太子府上。

太子也在书房里,有人来请他,他去到一处房中,开门的是冷捕头和田光,椅子上绑坐的人面目陌生。

冷捕头躬身:“他已经招出来,东安世子派他给安王殿下送密信,信里内容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另一件事情,东安世子在七月里密会各位郡王与靖和世子,说京里就要出大事情,让各家郡王小心。”

太子对他努嘴儿:“他在这里,客栈里怎么办?”

“回殿下,他信已送过就要回去,明儿一早五更起,大帽子遮脸出京门,除去东安世子再也收到人以外,安王不能知道。”冷捕头坏笑:“顶他的人驯马是个好手,他的马不会倔。”

“先不要杀他,送去刑部交给国舅关着吧。”太子到门外一个眼色过来,冷捕头跟上他。

等他们走过转角,田光又不服气上来:“又掐尖儿去了,遇大事商议不是不信我,只是抛下我。昨天太子殿下明明不介意我听,偏偏把我打发走.....”

嘀咕着检查那个晕得深不深,看似一夜不会醒,田光把门窗全锁上,寻个能睡的地方,边守这人边倒头歇息。

书房里太子问冷捕头:“你猜密信里是什么事情?”冷捕头就要回话,先往外面听听,胸有成竹道:“殿下,我先听个信儿去。”太子让他自去。

冷捕头往角门上来,见到一个人,再回来见太子:“安王府上有信来,烧了一封信,又取一瓶子药给人,似乎往文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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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急信。”突兀的嗓音从外面来,让安王没有想到手一哆嗦。他赶紧把瓷瓶盖上,这滴滴可比黄金,不能随意浪费。

收好暗格,外面的话也品味过。安王眉头拧得高高的让人进来,满是怀疑地问道:“城门没有关吗?这可是京城!半夜来信是怎么进来的。”

“奴才问的仔细,来人是加急快马跑的气快上不来。撑着身子进城倒在客栈里,刚醒来没多久,就这钟点儿送来信。”双手呈上:“奴才已验过,这信纸没问题。”

安王嗯上一声,他的暗格里东西可不少,天天在他心里转,他不防备别人不可能。让人把信放下出去,用帕子垫在手上打开,一面心里暗恨,据说有种药下在纸上,可至今也只是个传说,也没有弄来。

他试过用别的毒药浸纸,但接信的人手红疹出来很快。这毒药不是好弄的,也不是随意可下。不然王侯将相时时刻刻可以易人。不管谁起意,都将换掉一批。

他走过来几步到窗前,又走过去几步到房中。散步并没有解开,反而焦躁还是上来。

跺一回脚骂道:“皇后送药,给她派去太医,这是什么意思?”在安王的心里很想文三姑娘离开。但是皇后对她关注?安王眼前出现明天他就要洞房花烛夜。

打个寒噤猛摇头,他坚决不要。他要的王妃,如果不能夫妻并肩,那就决不惹事。那文三姑娘想的显然和他不一样,她那梗梗孤介的性子,让安王想到就恨不能躲出去八万里。

书架前他停下脚步,打开暗格中小小箱子,取出小瓷瓶,安王喃喃:“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实在你不自量力。让你水土不服你还呆着,你文家不是想长保地位吗?只有跟我一心才能长保地位,还会地位更高.....要不是现在用得到你们,早就送你上路。不用这么麻烦浪费我的好药......”

微侧瓷瓶打开来,烛光下看上一看里面不多的药液,安王面有陶醉:“无色又无味,好东西......”

“这个好办,他家敢翘尾巴,现成有件事情让他难堪到极点。只要把添喜打发出宫,把增喜留在宫里就行。”太上皇不甚费事就有老谋深算。

太后笑了:“我说添喜在宫里你没有说话,原来预备着呢。”

太上皇眯起眼睛:“安钟氏在孩子们襁褓中就把她们放在一个房里,就打的不是好主意。我虽想打发走,韩家就寻上忠毅侯,元皓写信说瘦孩子跟上来了,瘦了,看上去他颇能让元皓开心。镇南老王又说多一个他,元皓写大功课很认真......”

“不是不是,你记错了,元皓的大功课是侯爷磨下来的。”太后紧急纠正,凛然道:“镇南老王亲口对你我说的。”

“可他不是能陪元皓赶海吗?去的孩子们都成双成对,那皮匠小红也有女婿。就元皓一个,还有一个叫孔小青的却是奴才,陪着玩的不随意。”太上皇揪胡须得瑟:“看我记得多清楚,我还记得孔小青。”

费家的奶妈大为放心,暗自祷告道,谢天谢地,在我们出宫以前,你可别回到这里来了。

当晚正经回家对父亲道:“我教会她陪小妹妹。再教她些别的,学的会,我就定她。”

韩世拓仔细听了,也觉得满意。

......

秋风吹动书房外的灯笼晃晃悠悠,好似房中安王的心晃晃悠悠没个安定。

殿外有株大桂花,韩正经掐一枝不大却簇簇繁多的花枝,拿回来时,玲珑喜欢的拍着小手希冀地望着。韩正经送到她手上,玲珑软软欢声不住的道:“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韩正经蹲下来却道:“那边是小妹妹,我们全让着小妹妹,你也要让,花是送给小妹妹的。去吧。”

六岁的费玲珑睁大眼睛直到明白后,面上有了委屈。在韩正经的催促下,扁着嘴儿不情愿的把花送到加喜手上。加喜等浑不在意地接过,把花揪下来揉得到处都是,费玲珑看着,大眼睛里蓄着泪水,多一丝线儿又多一丝儿。

好在加喜等分个布偶给她,小姑娘眨巴下眼,重新高兴起来。

到吃点心的时候,费玲珑忘记了,又来韩正经手下讨点心。韩正经取一块最好的给她,随后又催促她送给小妹妹,说一通人人让着小妹妹的话。

太后揭他的短儿:“你呀,自从元皓上了路,你连那队里几个奶妈还能给元皓多吃口儿奶都问个明白,何况是个孔小青。”

太上皇以此为荣,呵呵笑了:“所以我记性还是好的。他去了不是,他去了就跟元皓玩的不错,我对自己说,把添喜留下来吧,让他家知情识趣,好好的教导孩子陪元皓好好的玩。让你说着了,添喜确实是我预备下来。他家好,以后不过说门亲事嫁妆里添个东西。以后不好,撵出去。”

两个人从多喜亲事一路聊到这里,互知心意的笑了笑。还要再说些,元皓进来,扑到太上皇怀里,伸长脑袋香太后面颊:“我接小妹妹玩耍。”

把自己带的东西打开来:“母亲、舅母、表姐们,称心如意小红都有做。元皓系了线头。”

这份儿东西大,绸缎做的兔儿爷布偶十几个,穿着不同的花衣裳。太上皇拿起一个看胖脑袋,跟元皓比一比,笑道:“这个好。”元皓摇头晃脑:“这是加寿姐姐比着我的个头儿做的。”

“如今京里沸沸扬扬,说出游怎么怎么厉害,也不想想,毛孩子能做什么,还不是侯爷安置得当,二老王一个身经百战,一个经验颇有,也能出力。就是文弱夫子张大学士,也比个孩子强。再能耐,也是大人带上的。我怎么想不到常家?加寿过生日的时候,我闲闲听到别人吹捧他们家,我就好笑。要不是元皓要定,出游就出游吧,感激才是正理儿,磨练了他们家孩子理当感激,有什么可吹的。”太后嗤之以鼻。

太上皇扬眉:“这话,我赞成你那九成九,那一成是元皓我不能答应你的话。元皓就是能耐了,没有元皓他们光彩不成。”把个手指扳起:“海边砸出来半边衙门,谁去的?元皓跟那个......”

太上皇和太后同眉头一皱,太上皇在福王生母太妃手底下不能说没吃过亏,福王府在太上皇为太子的时候,大过太子府。太上皇能记不住吗?

两个人相对一撇嘴,都在这里不愿意提到韩正经名字,太上皇含糊过去:“元皓带上他砸的衙门,他就能耐了也是元皓的。”

“后来我打听了,他家怎么找到的。是我那弟妹,多好的人啊,就是好心,说了一句沿路去驿站,又给侯爷去信,说他们寻上路。他们要是没及时赶到,元皓就不会跟战哥去砸衙门?执瑜执璞加寿二妹加福都会去的。他是赶上了。”太后在这里板一板脸儿:“咱们这几年可得留上心,戒骄戒躁时时记得。”

太上皇太后和他说会儿话,告诉他小妹妹已出去。元皓瞪圆眼睛:“柳坏蛋又抢了先。”请太上皇和太后出去。秋凉后太上皇隐隐不舒服,懒得动,让元皓带着东西去玩。

桂花中有一处小小殿室收拾出来,铺下一地锦毡,布偶山先行搬来,给多喜她们看花取乐。元皓赶到这里,见到哥哥姐姐也到,韩正经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

“这是谁?”元皓纳闷。

只有加寿是听母亲说过,闻言笑道:“应该是他家的亲戚吧,正经说说她叫什么?”

韩正经就不说姓,只道:“她叫玲珑。”玲珑见到这里可以玩,笑靥如花的点动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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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爹就把他卖了。”多喜也是她心爱的,太上皇的话让太后有了郁郁:“也是的,多喜可怎么办?”

“再挑吧。”太上皇闷闷地道:“元皓定亲的时候,镇南老王的话把我提醒,他说元皓定亲,找的人家世一定低于他。你想想,我们以前也为元皓和多喜盯着亲事,看来看去满朝没有中意的,是咱们想的不切实际,总想寻个更好的,还上哪儿去找更好的。”

太后皱眉:“是啊,然后就自己劝自己,他们还小,慢慢的寻不迟。可你看看常增喜都有了亲事,多喜倒还没有呢。”

太上皇话里说的元皓不是,他就一乐:“还是我的元皓机灵,他选中一个能陪他的。要不是他抢亲,”说到这里忍俊不禁,也有觉得外孙好生能耐的神情出来,太后跟他一起满意的笑,听太上皇继续道:“他不抢亲,你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常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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