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那些婆子都不敢拖延，其两人一左一右地把牛姨娘给按住了。

牛姨娘这几十年来娇生惯养，哪里斗得过这些膀大腰圆的婆子，她疯狂地扭动起来，想要喊救命，却被另一个婆子随手拿了块帕子堵了嘴，吚吚呜呜地再也发不出声音。那婆子冷笑了一声，随即一把拔下了牛姨娘头那支镶了东珠的丹凤发钗。

“世子妃。”那婆子恭敬地把那支发钗呈到了南宫玥手，只见那支金灿灿的赤金拔丝丹凤钗活灵活现，丹凤口衔的东珠晶莹透澈，光华流转，又透着几分素雅清馨。

一时间，所有女宾的目光都集在这颗东珠，看这东珠足足有龙眼大小，品质亦是东珠的极品，怕是千金难求啊！这等珍宝竟然落入一个卑贱的姨娘手，还真是暴殄天物！

南宫玥挑了挑眉，把发钗交给了百卉，吩咐道：“这是物证，你且收好了！”

“罗嬷嬷，”南宫玥淡淡地唤了一声，“送客！”

一身赭石色褙子的罗嬷嬷赶忙前，客气地对着方三太夫人和方三夫人道：“两位请！”

厅又一次变得寂静无声，几乎连跟针掉下来的声音也能听到。

唯独南宫玥泰然自若，也不催促，牛姨娘不是想闹事吗？自己好心地帮她一把，“闹”得更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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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珠是身份的象征。大裕明令，唯有三品以官员及其诰命方才可佩戴东珠。

女眷们都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角的余光瞥着牛姨娘。她们都想到了，牛姨娘一个姨娘，能从何处得来东珠这种价值连城的宝贝，答案显而易见——

这颗价值连城的东珠定是夫人所赠！

别说这牛姨娘，小方氏自己现在没了诰命，也没资格佩戴东珠。可是小方氏却把东珠赠给了自己的姨娘……也难怪这牛姨娘敢如此嚣张，不把嫡庶规矩放在眼里，想必背后必然有小方氏的支持，才能把一个区区姨娘的心养大到这个地步！

这方家啊，真正是嫡不嫡，庶不庶！

百卉应了一声，福身领命。

跟着，南宫玥继续道：“婢妾私戴东珠，乃方家失查在先，罪不可免。”她的语气渐渐凌厉起来，“外祖母，今日父王大寿，本世子妃不留你们了，还望带着这婢妾回府，禁足思过，东珠一事，稍后自有官府处置。”

言下之意，这是要逐客？！

厅的女眷都是静了一静，大部分脸都难掩惊讶。看世子妃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她们本以为她会将此事轻轻揭过，顾全亲戚家的一点脸面，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倒是有几分杀伐果断的魄力！令人不敢小觑。

方三太夫人脸色又从红转白，嘴巴动了动，却是发不出声音，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儿媳方三夫人。方三夫人心里暗骂婆母真是没用，方三太夫人怎么说也是世子爷的正经外祖母，摆出长辈的架势，世子妃还能把一个老人家怎么样不成？！

南宫玥淡淡地说道：“外祖母，虽说‘不知者无罪’，可贵府私藏东珠属实，自当按律处置。”

私戴东珠按律当杖一百。

一旁的牛姨娘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东珠自己还戴不得，戴了还有罪？！

牛姨娘不服气，正要叫嚣，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日，女儿在送自己东珠时，似乎是叮咛了几句，但自己当时被东珠的光辉所吸引，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到底是说了什么呢？

“来人，卸下她的东珠！”南宫玥冷声吩咐道。

南宫玥的唇角微微弯了起来。

牛姨娘婢妾出身，又在方府里嚣张傲慢惯了，恐怕没有人告诉过她规矩。

这一被人怂恿，敢堂而皇之地把东珠戴了出来，是想在王府的寿宴出风头呢。

东珠虽罕见，但这满厅的夫人，总有识货的，这不，被人轻易认出来了。也亏得自己任由她在这里闹那么久。

南宫玥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后她看向了方三太夫人，沉声质问道：“外祖母，贵府私藏东珠，并任由一个妾室戴着，这件事还望外祖母给王府一个解释。”

这句话仿佛是一颗石子掉入了湖水，在湖面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另一些没有注意到的女眷也纷纷向牛姨娘头的发钗看去……

“当然是东珠。”牛姨娘高傲地昂了昂下巴，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鬓发边的发钗。

这么大这么亮的东珠，那可是稀罕的宝贝，她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戴过呢！考虑到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她才特意戴了出来的！

一时间，全场哗然！

四周的女眷面色都变了，刚才牛姨娘大张旗鼓地跑来吵闹，可归之为粗鄙、不识规矩，可是一个妾室竟然戴起了东珠，那可有违大裕律法。

方三太夫人是小方氏的嫡母，因而南宫玥要唤她一声外祖母。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方三太夫人满面通红，觉得如坐针毡，支支吾吾地说道：“世子妃，我……我也不认识东珠……”方三太夫人这句话倒是大实话，东珠这么稀罕的宝贝又有几个人见过。

方三夫人也是，心里不知道是委屈多点，还是愤怒多点。一早出门，她也注意到了牛姨娘发钗的珍珠圆润硕大，色泽晶莹透澈，一看是极品珍珠，猜到是牛姨娘从小方氏那里得来的宝贝，却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东珠！

这若是事先知情，方三夫人又怎么会傻得由牛姨娘戴出来，这不是存心自找麻烦吗？

方三夫人烦躁地朝牛姨娘看去，也这没见过世面的老姨娘明知道是东珠，竟然还做这种愚不可及的傻事。

502私戴 (第3/3页)

叫苦，赶忙客气地说道：“牛姨娘，还请随我来吧。”

牛姨娘冷哼一声，那日，她好不容易见到被禁足的女儿，女儿便向她哭诉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并让她在镇南王大寿之际，在众宾客面前闹这么一场。女儿还说，只要把事情闹大了，宾客们必然议论纷纷，觉得世子妃对婆母不孝，那么世子妃为了名声也得有所表示，届时自己再趁机逼世子妃去找王爷求情，解了女儿的禁足令。这么一来，女儿能够重掌王府大权了。

想到女儿的殷殷嘱托，牛姨娘拂袖甩开了秋氏，厉声喝问道：“世子妃，你莫不是作贼心虚？”她头的赤金拔丝丹凤钗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赤金丹凤口硕大的明珠明晃晃的，恍如也夜空的星辰，顿时吸引了厅内数位夫人的注意。

一位夫人有些不太确信地开口道：“……这、莫非是东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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