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蠢死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小心翼翼地将曼陀罗花汁收起。

“哪有什么丁文同，哪有什么苗杏儿，”

“从来就只有窦之武，他们三人一直是一体的呀，”

兆瑞讪讪，爪子一僵：“那……那个脏孩子……”

那个孩子。

真是个固执的人。

死也要带上厚厚的面具。

所谓的秘密武器，不过是偷来的一堆火油罐子。

那个本为丁文同准备的火油。

最终埋葬了所有人。

所以，他才那般绝望吧。

心魄归来的那一刻，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一切。

剥皮抽筋取香骨，轻掷黄泉除浊污。

玉白的双耳盆里，气泡已经密密如织。白骨慢慢褪去腥气，呈现出米黄色的样子。

兆瑞走了进来，它的眼睛有一点红。

“怎么啦，今个这般安静，可不像你，”我抬头看了它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它抓了抓脑袋，有些困惑又有些焦躁地说：“主子，我本来觉得，丁文同很可恶，现在又觉得他很可怜，”

我抬头看了眼窗外，一片叶子飘然落下来。

心魄，心魄，那是，他不肯原谅自己的心呢。

十二年前的那场大火。

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只有窦之武而已。

兆瑞歪着毛绒绒的脑袋，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呗，”

兆瑞跳了过来，双手合抱在胸前。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看起来真是可怜巴巴的。

“作死，快给我下去。你敢把毛掉进香碗里，你今晚就死定了！”我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

“主子~主子~”

“丁文同，窦之武，苗杏儿，他们……他们明明，都是无心之失，却落了个三死的结局。”

“看着，怪让人难受……”

兆瑞擦了擦眼睛，眸中水气盈盈。

我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将幻影石扔到它怀里：“你还是没看懂，先看看这个吧，”

啪，幻影石摔落在地上。

心若为牢，又如何去逃。

他囚了别人，却最终囚住了自己。

于是，便有了地牢的那一幕。

助宁香将尽，我叹了口气，悄悄离开他的回忆。

真是，到死都要戴着面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兆瑞喃喃，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主子，幻影石上的人，全消失了……”

难道……难道……

假的……假的……他们假的……

“丁文同，窦之武，苗杏儿。那他们……真正的他们去哪儿了，”

第四十六人面香（五） (第3/3页)

，对着群狼的尸体绝望。

他杀了她，也杀了自己。

第二天的晨曦里，丁文同从她的尸体前爬起。

他回到了三人，昔日生活的山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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