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边境之地,一匹八百里加急的快马,赶至断袂山下。
“启禀君主——,冬海急报,东狸意图谋反!”
“东狸”二字,轰地一声,像两座大山,忽然塌了!
无痕哀哀举头,望向东狸方向,视线彻底地暗了下去。
“来啊!将萧皇后遗体即刻护送回酆都。”
听到脚步声,黎桑凤钰眉心皱了下去,“还知道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以为你逃了呢。”
责怪的声音,蓦然将平静打破。
仿佛已不愿再多瞧她一眼,就等着她自己进来讨罚,黎桑凤钰起了身,头依旧是不偏一下,只专心把上头两盏蜡烛点燃。
灯芯坏掉的缘故,一经火种,那火焰便扑了起来,险些将蜡炬边缘烧掉,她及时掩手吹灭,那火焰才正常烧了起来。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弯从后面紧紧将她的腰身抱住,黎桑凤钰眸光一变:“谁!”
手中的灯罩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几番挣扎无果,猛然回头——
“是你!”
云叱不想在这上面耗费体力,广阔的袖口一挥,身后两个手下一拥而上,满殿追着郡主抓,他自己则倒回去封锁殿门,殿门外还安排了两个手下操刀职守。
一圈下来,人已经被按到了榻上,云叱走到榻前,已经脱掉了外面那件明黄色的对襟大氅。
整个合欢大殿不亮,看人就像看鬼一样,黎桑凤钰一双眼睛像是被挖了一半,嗔视着罗帐外的淫贼:
“本宫乃云箫帝亲封——云妃,云叱!本宫劝你莫要轻举妄动!陛下马上便要回宫了!”
云叱眼底邪魅一笑,凑下身去,勾指,挑逗她的脸蛋:“云箫?呵呵,上至三宫六院,下至三十六处宫婢,就没有不经他手的!像连续好几个昼夜这种荒淫无度的事,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那小子早就不行了!本王我为你守了这般久,你若肯主动配合本王,本王向你保证——今夜本王定不会让你失望!”
“云叱!你若胆敢犯我,只怕下一刻,云箫帝便要将你碎尸万段!”黎桑凤钰恶声警告道。
云叱眼神摆摆,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妥协,昂昂首,示意手下将她的嘴堵上,坐到榻上,挨脚拖去靴子,嘴里哎哎道:“看来今晚本王自己要辛苦些了!”
黎桑凤钰被两个一早便训练过的下人死死固定住,嘴里被塞住了,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然,只有额头上的青筋狂暴着,像横空劈过的闪电。
云叱索性让她死了心,“云箫帝今夜是不会回来的。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被那声音一震,黎桑凤钰眼中黑了一下,眼神赤裸裸地盯在远处的殿门上,撑大到极致……
再后来,那双眼睛睁着,就没再阖上,像死了一般,整个身体就像一具分叉的尸体,被人拨弄在那,就没再动过。
罗帐外,云叱覆手甩开对襟大氅,舒舒服服地扬长而去,走到殿门口,吩咐四个手下从今夜开始,便一直守在这里,郡主要什么便给她什么,一切都要安排最好的。
四个手下齐齐点头说是,“恭送衍王殿下!”
……
罗帐外。
“郡主,觉着口渴么?”
“滚——”
“郡主……”
四座光滑的背脊,顿时遮天蔽日。
巨大的罗帐之下,一时间散布出阴森的气息。
……
一精瘦的士兵趔趄地提着裤子,腿已经开始有些打软了,“确定没事吗?万一这事被陛下知道了,我一家老小上上下下都没了……”
“有衍王在前头顶着你怕什么?要死也是衍王先死。”另一身材雄壮的士兵一脸地无所畏惧,冷嗤了一声,“再说了,云箫帝下午便领兵出了云起城,眼下人早在冬海了,东狸的军队要从冬海一直打到黎桑的秦淮,少数也要半个月,这半个月里,这宫中无主,谁知道这宫里要怎么变?”
“可是……”精瘦的士兵突然后悔极了。
“可是什么,”说话间,已快到殿门口,雄壮士兵,停下来扎了扎腰带,下意识往罗帐方向瞥了眼,回过头挨近精瘦士兵说:“陛下后宫佳丽一箩筐,差这一个么?你以为陛下有多喜欢这女的?要不是为了交战的时候我朝的军队和物资能靠大船从冬海运到黎桑境内,结什么盟?开什么海禁?和什么亲?陛下不过是将她视为棋子,等我朝攻破黎桑,占领秦淮,自然要将她赐死,以免祸患。”
精瘦士兵一脸惶惶,愕愕地应了两声,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在听。
雄壮士兵站在殿门口,朝里面昂了昂头,“去叫那两个差不多就得了。能不能做个人?人家好歹也是黎桑来的郡主,这一晚上把人家折腾得也不轻,要搞出人命来岂不麻烦?”
……
“啊——”
一声凄厉的嘶吼,猛地冲出殿门外,后两士兵衣物还来不及穿戴整齐便绕门走掉了,其中一个走了几步,又倒回去掩殿门。
……
一轮残月爬上中天。
一条逼仄的宫道上,一道身影一瘸一跑,最后消失在了宫门下。
白饵撑到合欢殿前时,脚底下的烧灼感已经恶化到极致,她攥着两个拳头,靠在柱子上出了一身热汗后,才勉强挨过去。
平息了一口气后,迅疾推开两扇殿门,两道迫切的目光,一瞬间定格在了榻下……
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两眼融在黑暗里,闪着胆颤的白光!
她一步步走过去,“郡主……”
黎桑凤钰坐在那里,全身裹挟着一条灰色的毯子。
那还是一个士兵临走时用可怜的眼神多看了她一眼,从榻上扯过来扔到她身上的。
她抬起头,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但两只眼睛却是空的,她说:“你们一个个,不是都想着,严惩乱臣贼子,守住家国吗?现在好了,云箫帝举兵冬海了!黎桑仇国,还有漠沧无痕,你这辈子,最挚爱的,现在,他们,都要完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饵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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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日趖西山之时,偌大的合欢宫,陷在黑暗里,仿佛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长长的走廊上,亦是空荡荡一片,只有几个拄着冷兵器职守在宫门外的士兵,仿佛几百年来,始终不变。
合欢殿,一双素手,拨弄着什么。
冰冷的地板上,倒映着殿中静物,倘若掉个什么在上面,似乎还能泛起涟漪?一袭冰蓝色的罗裙,像一朵勿忘我,静静地开在那里,开在水边。
不一会儿,那殿中才一点点亮了起来。
那颀长的身影猛地一拜,一个剧烈的响头,磕于脚下这片黄土,响震山河!
“启禀世子!宁王逃脱!”
“与我追!!”
……
东狸,北宫。
“杀啊!快杀啊——,都还愣着干什么!本王命令你们杀!”
“黎桑非靖!拿命来!!”
此时,一匹快马飞出,黎桑非靖一回头,便见燕不落手持利剑腾身跃马,虎扑过来。
他登时咬牙切齿,满腔的怨恨正无的放矢,手中的长戟一转,“自不量力!”
被那长戟一击,燕不落成功摔在黎桑非靖的铁骑之下,手中利剑猛弃,换了一枚金针,狠狠刺在那马蹄上!
“是!”
无痕手扶刀柄,一步步从战车上走下,这时,漠沧世子领着兵率,先飞马而至。
“臣弟救驾来迟——”
无痕停在世子脚下,只道了一句,便腾马而起……
漠沧无病跪在那里,久久望着掌心之物,毕生的信念像泉流一般,开始融进了热血里。
那不堪一击的身体,被坐于胯下,迎面而下无数遍的,是恼羞成怒的利剑!
他从那尸体下摔坐下来,撑在地上,已然精疲力尽,一双目眦,犹如血洗。
对面的黎桑军队,杀来了。
“捉廑王者,赏金万两!”
……
燕不落的举动,教漠沧无病始料未及,恨只恨,鲁莽行事了!
当是时,战马嘶鸣几乎要将人的耳膜撕破,黎桑非靖的身子随马身一倾覆,被迫脱了缰绳,重重地摔在地上,燕不落反身而上,欲拿这万恶的金针,将他刺死!
黎桑非靖反手作挡,早已被怒激得血脉喷张,猛地抡起拳头,狠狠砸在那面目上,“叛徒!”
燕不落不会武功,只以一副肉体死死与他僵持着。
千钧一发之际,众兵掩护之下,漠沧无病独自飞马而出,杀向黎桑非靖,这个时候……
黎桑非靖一马当先,没注意后面的铁骑已经乱了。
是哀鸣的号角!!
漠沧风族独有的和鸣!
萧后薨逝的信号,忽然随每一缕寒风,扎进了士兵们的毛孔。
黎桑非靖调转了马头,望着满尘寰的悲鸣,不知其意,更不知那些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听得人心烦意乱,头疼欲裂——
一只血手之上,忽然飞出一块虎符……
“世子——,即刻,持虎符,收回漠沧——,狼骑——”
望着那不翼而飞的虎符,黎桑非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燕伯——”漠沧无病心中一凛。
“快——”那声音催断肠。
第650章大结局终篇:吞舟之鱼 (第2/3页)
阔的楚河去——
忽然,这白茫茫的空中,有了一些别的声响。
“呼呼呼——”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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