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崩溃

〖大崩溃〗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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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蔡继恒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个大学一年级的学生。

蔡继恒说:“嫂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看来大哥还是很有眼力的。另外,我有个问题,你是希望我叫你嫂子呢,还是叫你姐姐?”

赵湘竹想了想说:“就叫我姐姐吧,我家人口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很愿意有你这么个弟弟。”

从此赵湘竹和蔡继恒一直以姐弟相称,两人相处得极为融洽。赵湘竹对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弟弟很是娇惯。他在西南联大上学时,老爷子对他每月的零花钱控制得很严格,蔡继恒喜欢结交朋友,花钱大手大脚,因此在经济上总是捉襟见肘。赵湘竹心疼弟弟,她自己收入不低,娘家又有钱,于是瞒着老爷子和丈夫偷偷给他寄钱,甚至鼓励他交女朋友,蔡继恒在交女友期间所有的花销都是赵湘竹提供的。

赵湘竹总是告诉蔡继恒,男人身上一定要有些钱,否则就很难保持尊严。记住,没钱了就和姐说,姐姐砸锅卖铁也要让你活得像个男人。

赵湘竹的眼睛湿润了,她喃喃自语道:“这句话真的……令人心碎。”

沈星云望着她,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姐姐,我真的很后悔,丹尼斯是个很好的人,他从此以后再没有提过这类要求,仍然爱护我,把我当成好朋友。可是……就在前些日子的一次战斗中,我们一天之内就牺牲了68个空勤人员,这其中就有丹尼斯……那天晚上,大家哭得昏天黑地。真的,这实在太让人无法接受。68个生龙活虎的优秀青年,一下子就没了,战争太残酷,太残酷了……那天夜里,整个羊街机场无人入眠,从指挥官到普通士兵,所有的人都在痛哭……就我个人的感受,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我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这个现实。餐桌上还摆放着为他们准备的饭菜,他们的音容笑貌还不断在我眼前出现,可他们永远也不会回来了……真像丹尼斯说的那样,他们飞到上帝那里去了,在飞往天国的路上,丹尼斯是否还在为那个吻而遗憾?姐姐,我真的很后悔,干吗要让他带着遗憾走呢?连生命都这么脆弱,一个吻又算得了什么?这些死去的人都是我的兄弟,我的战友,我爱他们,要是能唤回他们的生命,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沈星云泪流满面,赵湘竹也哭成了泪人。

沈星云擦去泪水,眼睛里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让我终生难忘的是,第二天早晨,跑道上又响起了飞机的轰鸣声,我看到那些战斗机、轰炸机飞行员的脸上,都透出一种冷峻的平静,他们透过机舱向我们作出‘V’字手势,然后驾驶飞机义无反顾地冲上跑道,机群转眼间消失在天空中……我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了,不光是我,机场上所有的地勤人员、警卫哨兵、医护人员都流着眼泪向起飞的机群致以军礼……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些不同国籍、不同肤色的优秀男人,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力量。有他们在,世界民主阵营就强大无比;有他们在,我们的国家就亡不了,这是唯一能支撑着我们忍受战争苦难的精神力量。”

赵湘竹泪眼婆娑地望着沈星云,一时无语……

“姐姐,你知道,飞行员这个群体是军队中的精英,这是毫无疑问的,要是有一个人,即使在精英组成的群体中,也属于佼佼者,那这样的人真的会让很多女人缴械投降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湘竹涕泪交流:“我明白,我理解……星云,你这番话险些让我崩溃,这是我入行以来,所搜集到的最感人的新闻素材,我一定要把这些事写出来。”

沈星云望着窗外的机场小声说:“是啊,写写那些牺牲的英雄,也写写那位还活着的英雄,你简直无法想象,那天羊街机场的上千人全都仰望天空,眼睁睁看着蔡继恒单枪匹马在天上和敌机决斗,真是太惊险了!我们红十字会的那些女护士,平时就很擅长刺耳的尖叫,那天更是不得了,她们的尖叫声太恐怖了,我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耳朵。当蔡继恒的飞机落地时,大家的情绪简直无法控制,欢呼声响彻整个机场,大家把他一次次抛向空中……说来不好意思,我就是在那一瞬间,对他突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

赵湘竹收起笔,站起身来:“星云,请给我引路,我要去看看他。”

蔡继刚的预测是准确的,北方的豫中会战刚刚尘埃落定,在武汉的日本第11军又发动了更大规模的战役行动。

这次战役的日军主帅是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畑俊六大将,中方主帅是国军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上将。

日军通过豫中会战打通了平汉铁路,一号作战计划才仅仅完成了一半,下一步自然是要打通粤汉线,要完成这个计划,就必须拿下长沙,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从1938年9月到1941年12月,中日两军为争夺长沙进行过三次会战,在这三次会战中,日军共投入兵力近30万人,伤亡9万人左右;中国军队共投入兵力70多万人,伤亡13万人左右。

第一次长沙会战,双方打成了平手,日军没有达到预期的作战目的,而中国军队也未能取得如其宣传的大捷;第二次长沙会战,日军基本实现了作战目的,中国军队损失惨重;第三次长沙会战,日军显然是失利一方,非但没有达到歼灭第九战区主力的目的,自己反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损失。

公平地说,在三次长沙会战中,中日双方在作战中各有胜负,就伤亡比而言,中国军队的伤亡相对日军来说要大一些。但就战略目的及战略全局而言,日军未能达成歼灭国军第九战区主力,进而迫使国民**妥协屈服之目的;国军第九战区虽然损失了一些兵力,但却基本完成了国民**所赋予的保卫湘赣之任务。因此从战略层面上看,中国军队应是三次长沙会战的获胜者。

在中国的大后方重庆,国民**开动全部宣传机器将第三次长沙会战称之为“长沙大捷”,民众舆论也热烈响应,举国欢腾,各地民众奔走相告,慷慨解囊,仅慰问三军将士的医疗创伤捐款就达34万大洋。**《大公报》发自上海的报道《孤岛的国庆》称:“自从租界当局限定悬旗的日子以后,孤岛上已经四五个月不见国旗了。正当湘北大捷声中,青天白日旗又满街飞舞,激动着每一个人的热情,吐出一口窒悬已久的长气。”

蒋介石给薛岳发来贺捷电报,其中也掩饰不住兴奋之情:“此次湘北大捷,全国振奋,诚是为最后胜利之佐证,而对于人民信念、国际视听,关系尤钜。骏烈丰功,良深嘉庆。”

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将军一时成了国家英雄。薛岳所独创的“天炉战法”成了扭转战局、拯救国家的里程碑,甚至有文章吹捧薛岳:“他的战略战术足以法天地之幽邃,穷宇宙之奥秘,为鬼神所惊泣,人事所难测,无以名之,故曰《天炉战》。”

对一种新战法,夸几句是可以的,一旦被吹捧成“法天地之幽邃,穷宇宙之奥秘”,就太过分了。

趁着长沙大捷的势头,第九战区参谋长吴逸志连夜组织人赶编了一出现代京剧:《新战长沙》。在剧中,司令长官薛岳亲自上台,头戴帅盔,身穿帅甲,前有马童,后有大纛,上面大大地写了一个“薛”字,两厢的龙套打着“精忠报国”的旗子,也不知到底是刘备还是岳武穆。参谋长吴逸志自然也不会闲着,他扮成诸葛亮,头戴纶巾,手持羽扇,身着八卦衣,也上台尽情玩了一把票。台上玩票玩得热闹,台下更是群情振奋,九战区的官兵们大声叫好,喊哑了嗓子。

薛岳和吴逸志两人关系极好,他们是保定军校六期的同学,在东征北伐时期就同甘共苦,是情同手足的生死弟兄。如此说来,战区司令长官和参谋长关系这么不一般,相互吹捧一下也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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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云郑重地点点头:“想过,我觉得……只要是我自己的选择,就没什么可后悔的。姐姐,我想给你讲一讲这些飞行员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当然,我很有兴趣。”

“你知道,我的工作就是为这些飞行员服务的,羊街机场算上我一共有四个女营养师,我们负责23大队和308大队两百多个中美空勤人员的饮食。他们都是些年轻人,其中大部分人甚至没交过女朋友,在我看来,都是些没长大的大男孩,他们任性,不喜欢受约束,有着强烈的逆反心理,有的还喜欢恶作剧。说来好笑,我曾经在一天之内接到过12封情书,另外还有五个大男孩是直接表白。当然,我不愿使他们难堪,更不会生硬地拒绝他们,因为他们的自尊心很强,一旦没有处理好就会伤害他们。所以我只是告诉求爱者,我暂时还没有作好恋爱的心理准备,请他原谅,我们可以做好朋友。求爱者里面有一个美国飞行员,叫丹尼斯,你弟弟蔡继恒和他也是好朋友,这个丹尼斯是个很固执的年轻人,他说,密斯沈,我真的很爱你,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是否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请让我吻你一下,就一次,哪怕我明天就在战斗中牺牲,我也会心满意足地去见上帝。”

赵湘竹笑道:“这个美国人很浪漫,你答应他了吗?”

“没有,当时我委婉地告诉他,这怎么可以?我只能让我所爱的人亲吻,中国女人不可以这么随便,我们有我们的习俗。记得当时丹尼斯很失望地说,密斯沈,你不了解我们,我每天驾驶轰炸机起飞的时候,都有可能直接飞到上帝那里,你的一个吻可以让我毫无遗憾地去赴死,因为我从来没和女人接过吻……”

“好啊,以后我叫你星云,咱们就算是认识了。星云,姐姐是个直性子,说话不太喜欢绕弯子,如果有什么唐突的地方,也请你原谅!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对我弟弟很有好感?”赵湘竹直截了当地说。

沈星云踌躇了一下,有些害羞地点点头承认:“是……”

“嗯,那也就是说,你喜欢他,是不是?”

沈星云慌乱地点点头:“是,我是喜欢他,可是……我并没有向他表示过。”

赵湘竹笑了:“那你应该找他谈谈,也许他并不知道。还有个问题,不知你考虑过没有?如果你选择一个飞行员做男友,就该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因为他随时有可能阵亡或者受伤致残,你想过这些吗?”

那姑娘立刻显得很紧张:“是我调的,怎么,口味不对吗?”

“你好像忘了放黑胡椒粉,另外,伏特加酒的比例也不对,我记得‘血玛丽’标准配方里,伏特加酒应该不少于1.5盎司,小姐,你兑得稍微少了些。”

站在吧台里的姑娘是沈星云,今天下午调酒师临时有急事外出,央求沈星云替他顶一会儿班。沈星云以前也学过一些调酒技术,只不过很少实践,所以一着急就出了差错。

沈星云连忙道歉:“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我马上给你重新调制一杯,这杯酒你不用付费。”

赵湘竹奇怪地问:“小姐,你好像不是调酒师吧?在我印象里,还从没见过年轻姑娘做调酒师呢。”

赵湘竹没想到蔡继恒也在这里,她一直以为蔡继恒所在的飞行中队还驻守在衡阳机场,正准备抽时间去衡阳看看他。这臭小子,调动了单位也不告诉姐姐,太不像话了。

赵湘竹听沈星云讲述了蔡继恒的英雄壮举,她笑了笑,觉得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就是蔡继恒,他总是能干出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打下一架敌机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凭这臭小子桀骜不驯的性格和诡计多端的脑子,要是他的P-40有足够长的航程,他一准儿敢去轰炸东京。在这个世界上,哪还有这臭小子不敢干的事?

倒是眼前这位容貌清秀的姑娘值得关注,怎么一提起蔡继恒就两眼放光,白皙的脸蛋也变成了粉红色?赵湘竹是过来人,她一眼就看出,这姑娘怕是爱上了蔡继恒。如果是这样,赵湘竹可得慎重对待,她认为自己有责任替弟弟把把关。

“小姐,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沈星云,既然你是蔡继恒的姐姐,那我也叫你姐姐吧。”沈星云很大方地回答。

“是啊,他刚从中美混合团调来,还没有具体分配工作,你……认识他?”

赵湘竹合上采访本笑道:“果然是这臭小子,我当然认识他,我是他姐姐。”

蔡继刚家兄妹四人,赵湘竹和最小的弟弟蔡继恒关系最好,至于那两个小姑子,赵湘竹表面上客客气气,但心里始终把感情维持在一定距离上,她认为女人和女人之间很难交心,特别是小姑子对嫂子,无论你做得有多么面面俱到,她们仍然会以审视、挑剔的眼光对待你,赵湘竹觉得自己很难讨得她们的喜欢。再说了,她本来就是个经济独立的新女性,嫁到蔡家来,是因为她爱蔡继刚,可不是为了穿衣吃饭,为什么要放下身段去讨小姑子的喜欢?

赵湘竹嫁到蔡家之前,婆婆就已经去世,老爷子没有再续弦,这让她很庆幸,要是再赶上个难侍候的婆婆,以她的性格恐怕会很难相处。蔡家属于旧式大家族,繁文缛节多,规矩也很大,像赵湘竹这种新女性对此感到很不适应,幸亏平时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所以暂时还没什么矛盾。

和其他人相比,蔡继恒就好相处多了,他热情、通透、性格豪爽,有时还很顽皮,很招赵湘竹喜欢。在这个大家庭里,每当赵湘竹有什么心事需要与人交流时,她第一个会想到的是蔡继恒。

沈星云脸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承认:“实在对不起,调酒师临时有事,我替他值一会儿班,我……我是营养师,不太会调酒,通常这个时间酒吧里很少有顾客,真没想到,让你碰上了,实在对不起。”

“哦,没关系,反正我是在消磨时间,并不是真想喝酒,你不用重新调酒了,给我一杯白水吧。小姐,你们这里的营养师也是现役军人吗?”赵湘竹已经养成记者的职业习惯,无论见到什么人都会迅速拉近距离,进入随便聊天的状态。

“是的,我们这里的医护人员,属于美国红十字会中国支部的派出机构,在编制上又隶属第14航空队,所以全部是现役军人,其中大部分是美国军人。不过,我是中国国籍。”

赵湘竹拿出采访本和钢笔:“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不光是中美空军混合团,连你们这里的医护人员也是中美军人混合编制。小姐,我们可以聊聊天吗?”

“当然可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是记者吧?”

当赵湘竹气喘吁吁赶到羊街机场新闻接待处时,一位军官告诉她,陈纳德将军已经在两个小时前乘汽车前往巫家坝机场。赵湘竹一听就瘫坐在那里,她实在没有力气再继续跟踪了,这个年过半百的美国将军精力充沛,非常人可比,赵湘竹几乎已准备放弃采访了。

看着赵湘竹疲惫不堪的样子,那个军官似有不忍,他偷偷向赵湘竹透露了一个秘密:陈纳德将军明天下午还要返回羊街机场。赵湘竹一听又来了精神,这个老牛仔到底没有逃出她的手心,既然明天他还回来,那不如现在就在羊街机场守株待兔,等这老头儿自己撞上来。

赵湘竹看看手表,时间是下午三点,离晚饭时间还早,她决定去俱乐部的酒吧消磨时间。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她早就听说过羊街机场的美军俱乐部,这可是个大名鼎鼎的场所,一直被大后方的空军人员所津津乐道,赵湘竹决定去体验一下。

她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要了一杯“血玛丽”鸡尾酒,边啜着酒边翻阅着吧台上的英文杂志。突然,赵湘竹放下杂志,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抬头看看站在吧台里的调酒师,竟然是位年轻姑娘。

赵湘竹大感意外,她把酒杯向前轻轻一推,问道:“小姐,这杯酒是你调的?”

赵湘竹点点头:“我是《中央日报》记者,叫赵湘竹。”

沈星云兴奋地说:“那可太好了,三天前这里遭受过敌机空袭,我们这儿出了个大英雄,他居然抢了一架飞机,冒着敌人的轰炸强行起飞,上去就打下一架敌机,简直太棒了,你可以写一写这位英雄啊。”

赵湘竹顿时来了兴趣:“天呐,看来我来得正好,你谈谈这位英雄,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在哪个部队服役?”

“他叫蔡继恒,还有个很厉害的绰号,叫鳄鱼……”沈星云夸张地做出骇人状,仿佛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鳄鱼。

赵湘竹惊讶地张大了嘴:“蔡继恒?是中美混合团那个蔡继恒吗?他怎么……在这里?”

第十八章 (第1/3页)

C-47运输机刚刚在羊街机场的停机坪上停稳,赵湘竹第一个走下扶梯,这是她第一次到羊街机场。

战争爆发以来,赵湘竹经常去前线部队采访,有时甚至深入到前线团一级指挥所。在同行们看来,赵湘竹的胆子大得出奇,她的故事经常在同行之间流传。这其中有个笑话,在第三次长沙会战中,赵湘竹居然钻进了前沿阵地的一个地堡,先是帮机枪手压子弹,然后就提出进一步要求,她想试试轻机枪射击。当时正是敌人进攻的间歇,机枪手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试着打几发,赵湘竹愣头愣脑,上去就是一个长点射,子弹全打在射孔外七八米远的地上,还差点让机枪的后坐力把肩膀撞脱了臼,吓得机枪手脸都白了。

蔡继刚是这样评价自己妻子的:赵湘竹女士对任何事物都充满着热情,有着强烈的参与感和好奇心,但在具体操作上,这位女士起到的作用却往往是添乱。

赵湘竹作为一个军事记者,采访过很多将军和士兵,也多次亲临战场,经历过众多危险。她对军队十分熟悉,但这只局限于陆军,她还从没有和空军打过交道。这次来羊街机场,主要是因为陈纳德。这位美国将军是个大忙人,行踪飘忽不定,为了采访陈纳德,赵湘竹把腿都跑细了,居然连续跟踪了半个月也没找到他。神出鬼没的陈纳德往往是上午还在重庆,下午就到了桂林,等赵湘竹追到桂林时,陈纳德又飞到了湖南芷江机场,赵湘竹穷追不舍,又跟踪到芷江,结果只晚了半个小时,陈纳德已到了昆明羊街机场。赵湘竹得到消息后,犯了犟脾气,她在芷江机场停机坪上等了六个小时,终于等到一架飞往羊街机场的美军运输机,幸亏她的记者证起了作用,机组人员破例允许她搭乘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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