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收回抱拳的动作。环顾左右，发现五千余的夫壮营，都已经披上了旧甲。有人又吓得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啜泣，一时间渲染了整个夫壮营。

几个监军急忙走来，挥着刀鞘，砸在一个啜泣的村人少年身上。那村人少年痛得嚎啕，约莫是来了烂脾气，便要解了旧甲往外跑。

一个老监军，面无表情地抽刀，追上去，一刀劈在村人少年的背上。

少年趔趄几步，倒在了血泊中。

“不许退，都不许退！”一个大胡子的营军裨将，作为这一次的掌军，此时抽刀出鞘，直指前方的吞狼关。

“听我军令，全军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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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好旧甲，陈景皱住眉头。这突然间的攻城令，无异于当头一刀，将他原本的计划粉碎。

“陈景，刚才我特意去问了那个李光。李光认得么？便是先前的哨将，调回了胡尊将军那边，他说一直记着你，让你小心一些。对了，这该死的攻城令，是那个老幕僚张素，怂恿胡尊大人的。还说什么再委屈委屈夫壮营，日后会发抚恤……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便让你我去送死了？”

丁沛按刀走来，长声叹息，“若能活着，谁想死呢？淮州北面的花舫，我还没去过……那些娇滴滴的小花魁，还没有挑一个做相好。”

陈景脸色沉默。他只觉得，他便如汪洋里的一叶小舟，随风逐浪，风往哪吹，他便要往哪飘，拗不过这大势所趋。

“陈景，我等这第四哨，并非是前排。攻城之时，你需要多加小心。”丁沛脸色发白，又拍了拍陈景肩膀，以示安慰。

092章 小卒的战场 (第1/3页)

五更天，天色灰得像飘满尘埃。并不见太多的亮堂，一抬头，除了在风中摇曳的火炬光，整个世界都是黑的。

三更造饭休息，五更攻城。

但在前面，那座壁垒一般的吞狼关，如同一头黑暗中的巨兽，张开了獠牙血口，等着他们入腹。

“听令，全军听令——”一个个的平叛军都尉，以及裨将，不断骑着马，在四周围呼喊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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