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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丽手中仍持着那只笙，非常古旧的颜色，笙斗以葫芦制成，圆箭形的笙嘴上，还镶有一枚闪闪发光的珠子。他弹弄着笙苗，淡淡一笑，道：“听说你们去城里观灯，这么晚才回来，想必玩得十分尽兴。济南虽是天下闻名的大州府，但像今年这种盛大的灯会，还是头一遭举办，你也算很幸运了。”叶天听她语气中似有嗔怪之意，不禁哂然，笑道：“如果你也同去，便会晓得我有多么‘幸运’了！”瞥见桌上酒壶，抓起来咕咕喝了几口，还是觉得酒比茶要好得多，难以想象，以李云开那等人物，为何竟不喜欢喝酒，偏要附庸风雅？过了酒瘾，便在墨丽对面坐下，盯着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道：“我正有件事要请教。”墨丽被他瞧得很不自在，却没有生气，轻声道：“你说吧。”

叶天道：“那天在你楼上看到徐瘦竹的画，你们想必很熟吧？”徐瘦竹被冠名“勾魂画师”，闯下大祸，从王府大牢越狱而出，早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他问起这个人也不算稀奇。但他神情之间颇有异色，登让墨丽生了警觉之心，不冷不热的道：“你问这干什么？”叶天料她不肯轻易出口，便将适才的遭遇一一说了，如何被王府侍卫误认为徐瘦竹，如何同李云开在大明湖上击杀强敌等等，半点不漏。

墨丽静静的听他说完，反而愈发糊涂，记得那日叶天说他偷了李云开的剑，被人家追到快活林，二人几时又成了朋友，在一起煮茶赏月，并携手退敌？叶天最初给她的印象，是个义薄云天，坦诚率真的有为青年，而现在看来，他却有很多事都在欺骗自己。从她那渐呈敌意的眼神中，叶天觉察出不妙，只好陪笑道：“我绝不是有意骗你，因为‘寸断肝肠’的毒除了钟老，普天之下再无人可解，听说只有快活林的兄弟他才肯救，所以我想到那么个蠢招。叶琼这个人你该认得吧？实不相瞒，他正是我堂兄，人们都说他是被勾魂画师画死的，我却觉得多半另有蹊跷，本打算伤愈之后一探究竟，哪知现在，自己反倒成了勾魂画师！”说到这他连声苦笑，满脸都是无奈之情。

墨丽只微微一诧，便又恢复如常，幽幽的道：“你那位堂兄，也许并不值得你费尽心思为他报仇。”蜂儿虽已向叶天数落过叶琼的不是，但现在听来，他仍忍不住心生伤感，毕竟兄弟情深，任何有损于叶琼声名的话，在他听来都是极不舒服的。

墨丽又道：“外面传言徐瘦竹有画影勾魂之能，他所画的那几个人确也身遭不测，但我知道，那些人的遭遇，绝对同他的画无关。”叶天点头道：“我也相信大哥并非被他的画勾去了魂魄，但其

月夜泛舟（三）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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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松涛料得凭今天这几个人，想抓到“徐瘦竹”已无可能，不禁连连顿足，转念寻味叶天方才那一番话，又隐隐觉得有些蹊跷。原来他的叔父正是惠王府护卫总管盖封尘，他在公门多年，从县里的小捕快直到去年登上府衙总捕宝座，虽仰仗了盖封尘的荫庇，却也离不开他自身的精明强干，凭借多年的经验及敏锐的嗅觉，觉得此事也许并不似他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

回到快活林，蜂儿和胭脂各去歇息，叶天回了昨夜住过的那间客房。乍推开门，便望见外间的桌旁，影影绰绰坐着个人。叶天无暇多虑，只道又是哪里派来捉拿徐瘦竹的高手，身子陡地前扑，双爪向那人肩头按落。

那人听到异响，疾风已然迫体，急忙耸了耸肩，反掌回切。叶天顺势搭上她手腕，正要吐力，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兰麝之香，那决非普通的脂粉气，而是女人特有的体香！叶天立时恍然，已猜出她是谁，他生平所遇的女子，唯有墨丽不施脂粉。叶天撒手退开，歉声道：“原来是老板，请恕我冒犯之罪。”心里却兀自奇怪：“她为何没有跟柳丛飞在一起，反而跑到我房中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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