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重纵声豪笑道：“好说，叶公子请随便坐吧。”叶天道：“听说尊夫人貌美如仙，却不知是谁家的千金？”他的耳朵几乎竖了起来，听路九重“哈哈”笑道：“哪里是什么千金？家内姓墨名丽，本是中原汉人，想是天造姻缘，让路某晚年得此娇妻。”

“猪头，她是墨丽？”叶天脑袋“轰”地一垢，霎时大了三圈，也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路九重疯了，欧阳菲菲不承认自己是欧阳菲菲，路九重又说她是墨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路九重已转向别处，与新到的客人寒喧谈笑，叶天只得失魂落魄的退下去，寻到冯家五虎，苦笑道：“这里面古怪多了，暂且不要提沙云飞的事，一会儿喝喜酒，你们假作大醉，先留下来再说。”五虎齐道：“全由叶公子安排。”

到了巳时，人流从左右两边角门涌出去，到后面观礼，叶天无心看那繁琐的仪式，便和五虎找位置坐下，静静候着。趁这工夫，帮众将桌椅碗盏一一摆好，粗略估计，也有上百桌之多。正午时分，众宾客陆续返回，偌大的院落很快便座无虚席。黄沙帮的帮众开始上菜，沙漠里青菜固然少见，大都是些牛肉羊肉、蹄筋健子之类的东西，不过皆用大盆盛来，倒也颇具特色。五虎早已饿得肚子乱叫，乍见这大鱼大肉，个个喜得手舞足蹈，酒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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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之上，立着块界碑，刻有“甘洲”二字，这是进入沙漠之后，第一块较大的绿洲了。再往前行，房舍渐渐多起来，开始出现纵横交错的街巷，只因时辰尚早，行人不多，依旧给人一种清冷之感。叶天等人随着大队，一路上穿街过巷，直到快出了绿洲，才望见一片气派的庄院，此处的热闹与街头的冷清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远远便可听到喧哗之声，从敞开的大门望进去，人流熙攘，正是黄沙帮总舵。

叶天又叮嘱五虎一番，在墙外拴了马，信步而入。因为是帮主的大喜之日，贺客颇多，自然少不了生面孔，叶天只说经商路过此地，听闻黄沙帮帮主大婚，于是前来道贺，并奉上五十两银子的礼金，于是畅行无阻。这片沙漠是黄沙帮的天下，经常往来此路的生意人，谁不想攀上些交情，以求荫庇？所以像他这样冒昧赶礼的大有人在，倒是不曾惹人生疑。

在干旱的沙漠里，绿色大概是最奢侈的象征，方圆可达五十丈的大院子，居然植满了碧绿的青草，这本是黄沙帮进行操练的地方，今天作为宴客之所，自然绰绰有余。正堂的门前挤满了人，众星捧月般拥着位半百老者，他身着喜服，红光满面，两只眼窝深深凹陷进去，唇上两撇鬈曲的胡须，比之汉人颇有些不同，正是沙漠里的第一枭雄——黄沙帮帮主路九重。

叶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人群前面，笑嘻嘻的抱拳道：“闻说路帮主大喜，小人特来道贺，祝路帮主与尊夫人百年好合。”院中本是人声鼎沸，叶天的声音却异常响亮，甚至远在墙角的人都可清晰听见。

路九重何等人物，一听便知他用了内力，脸上的笑容不禁僵了一僵，望向他道：“阁下是……”叶天随口胡编：“小人叶大虎，日后在沙漠跑买卖，还要拜托路帮主多多看顾。”若在过去，他必定会心直口快的报上姓名，但如今叶天的阅历非同往昔，想自己已然名声在外，虽然未必会传到大漠，但还是小心为妙，免得引起路九重猜忌。

沙漠观浴（二） (第2/3页)

的傧相叫道：“请新人上轿——”在婢女的扶持下，蒙着盖头的新娘子娉婷而出，钻进花轿。迎亲的、送亲的，连同一干黄衣人，簇拥着花轿，一路敲锣打鼓，扬长而去。

叶天滑到地上，心下嘀咕：“沙漠里的婚俗倒也简单，若在中原，起码要折腾半个时辰，新娘子才能上轿。”回到住处，五虎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只等上路。叶天戏谑的道：“走，去瞧瞧黄沙帮帮主的婚礼，没准还能混口酒喝。”

一想到大鱼大肉，苦了多日的五虎尽皆喜笑颜开，冯瞻道：“叶公子可探出什么眉目了吗？”叶天道：“没有，所以才去黄沙帮继续探，我仍然相信她就是欧阳菲菲，却不知为何她不肯承认，还莫名其妙的要嫁在沙漠里，所以大家须得时刻保持清醒，千万莫要喝个烂醉。”冯瞻笑道：“她便不是欧阳小姐也没什么，黄沙帮神通广大，若能交上路九重路帮主，依靠黄沙帮的势力，找出沙云飞并非难事。”

叶天心念一动：“正是，我竟没想到这点！”当下寻到各自马匹，往甘洲方向追去。叶天等人马快，转眼赶上了送亲的队伍，因为夜里的事，土城百姓大都认识了叶天，所以他不敢混入人群，只放慢马速，远远的跟在后面。三十里路程，拖拖拉拉大约行了半个时辰，前方果然出现一片绿洲，对看惯了黄沙枯草的人来说，那鲜活的绿色简直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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