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纠

〖无纠〗

第84章 贱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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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两个士兵走进来,伸手压住臧辰,其实臧辰也不需要压着,他本就动不了,士兵捏住臧辰的下颌,迫使他张嘴,医官赶紧来灌药。

一边的展获有些着急,果不其然,臧辰是个硬骨头,根本不喝,就是灌药也不喝,猛地就呛到了,剧烈的咳嗽着,咳嗽的撕心裂肺,药汤全都流了出来,流了一榻都是,十分狼藉。

吴纠走到偏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咳嗽的声音,撕心裂肺的,还有齐侯的冷笑声,说:“浪费了多可惜,医官再给臧大夫熬一碗,什么时候肯自己喝了,什么时候就不用灌了。”

吴纠赶忙走进来,就看到房舍里一片狼藉,臧辰附在榻上猛烈的咳嗽着,齐侯冷冷的站在一边,脸色非常阴霾。

臧辰咳嗽着,用沙哑的声音还在笑,说:“齐公还是别费力气了,放臧辰走,也免得拖累齐国,臧辰只剩下这半条/狗/命,也不会投靠齐国的,齐公别白费力气。”

大家都有些吃惊,吴纠赶紧拱手说:“君上言重了,君上肯听劝谏,便是英明之举。”

齐侯又说:“那这臧辰该当如何?”

吴纠笑了笑,说:“君上,臧辰无非是想着忠君之事,方才臧大夫多次提出让君上放他走,可以让他死在路上,就与齐国无关了,这说明其实臧大夫还是有良/知的,他一方面想要忠君,一方面已经被君上感动,不想连累齐国。”

吴纠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感触,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刚才臧辰总是口出狂言,所以大家都没有仔细想。

臧辰一听,愣了一下,笑着说:“大司农想多了。”

吴纠没理他,又继续跟齐侯说:“臧大夫这种,其实很好收/买,一方面君上可以继续感/化,用珍贵的药材,用最好的医术,另外一方面,君上可以派人去鲁国,将粮食送到鲁国,再将岑鼎送回鲁国,就和鲁公说,‘因为臧辰愿意留下来效忠齐国,因此这鲁国的重器也不需要了,便归还给鲁公了’。”

齐侯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二哥啊二哥,你可真是……孤都不知如何说你好了。”

吴纠这两招,一面安抚臧辰,一面却十分阴险,要断了臧辰的念头。

就算臧辰不投降,不归顺,但是吴纠让齐侯,将岑鼎送回去,鲁公就要考虑了,岑鼎那可是鲁国的面子,齐侯竟然把鼎送回来了,就是为了臧辰,恐怕臧辰已经反叛了自己。

这样一来,就算臧辰没有投降,在鲁公心中也是投降的人,最终断了臧辰的后路,让他死心。

臧辰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说:“大司农,好计谋。”

吴纠拱手说:“不敢,纠的计谋不过尔尔,在臧大夫面前,不敢炫耀。”

臧辰却苦笑了一声,似乎终于放弃了,叹口气说:“不是臧辰不知好歹……若臧辰反叛,或者如同大司农所说,鲁国以为臧辰反叛,诸位觉得,鲁公会放过臧辰么?一定还会派人来刺杀臧辰,毕竟臧辰在鲁国供职二/十/年,鲁国的大小事务全都记在臧辰心中,这样鲁公能放心臧辰留在齐国么?到时候还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臧辰不过一条贱命,也自知活不了多久,还请齐公为齐国着想,放臧辰走罢。”

齐侯这么一听,便冷笑一声,说:“鲁国要来,只管让他们来,若是孤就这么怕了他,也不会跟鲁国叫板了。”

臧辰听齐侯这么说,无奈的叹口气,就没有再说话,吴纠笑着说:“臧大夫,纠又拿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请臧大夫这次可不要再浪费了。”

臧辰无奈的看了一眼吴纠,说:“大司农言重了,大司农好手段,臧某怎么敢浪费呢?”

吴纠转头对展获说:“劳烦展大夫了。”

展获拱手说:“是展季该做的事情。”

吴纠又转头对齐侯说:“君上,臧辰说的在理,鲁国都是贪得无厌阴险狡诈之人,若是臧辰不死,必然会派人来刺杀,因此纠窃以为,应当给臧大夫周边加强守卫。”

齐侯点头说:“确当如此。”

吴纠笑着说:“展将军正好。”

展雄一听,老大不乐意,毕竟臧辰虽然是有苦心的,但是之前臧氏的子弟欺负他大哥,展雄还是记得的,展雄也不知道臧辰为了展获求情的事情,所以心里其实老大不愿意看到臧辰。

齐侯却说:“就按照二哥说的去做了。”

展雄还想要反驳,展获拉住他,低声说:“就当帮大哥一把?”

展雄这才没办法了,只好应承下来。

如此一来,臧辰的事情解决了,臧辰也知道,自己抵/抗没有用,毕竟吴纠已经用了阴险狡诈的办法,让鲁国以为臧辰归降了,就算臧辰不归降,忠君的名声也抵不过一口岑鼎。

齐侯笑眯眯的说:“走罢二哥,咱们去议一议归还岑鼎的事儿?”

吴纠知道齐侯这是在嘚瑟,无奈的拱手说:“君上,请。”

两个人前后走出偏殿,齐侯放慢脚步,与吴纠肩并肩的往前走,低声说:“二哥,你好生小心眼子,一年/前的事儿还记着?”

吴纠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说:“君上说的可是让纠做膳夫的事情?”

齐侯一听,就知道吴纠又小心眼子了,把这事儿明晃晃的提出来。

齐侯说:“孤错了还不行,二哥别记仇了。”

吴纠笑了笑,只是说:“纠不敢。”

齐侯看他说的没什么诚意,似乎还是记仇的厉害。

第二天齐侯就派大司行公孙隰朋,亲自护送鲁国的重器岑鼎往鲁国去了,并且告诉公孙隰朋该怎么说话,让鲁国深信不疑臧辰已经投靠,不止如此,臧辰的毒还解了。

鲁国人本想把臧辰杀死在齐国,然后让齐国背负虐/杀名士的罪名,结果没想到,齐国竟然派大司行公孙隰朋过来,亲自感谢鲁国,说鲁国的臧大夫比岑鼎要金贵的多,因此齐侯将鼎退回来,把人留下了,只等着臧辰身/子好一些,就册封臧辰为齐国的大司理,掌管齐国/法/度。

这把鲁公给气得半死,臧辰很了解鲁公,鲁公果然找来了国相公子庆父来商量。

公子庆父也觉得,臧辰做了二/十/年的鲁国大夫,可比之前的展获深知鲁国国情,如果就这么让臧辰去了齐国,肯定会给鲁国带来麻烦。

公子庆父干脆觉得,一不做二/不休,派使臣过去感谢齐国卖粮食,同时刺杀臧辰,臧辰一死,鲁国才能安宁下来。

鲁公觉得别无办法,只剩下这个计谋可行了,就选了一个忠君的使臣,让他去齐国。

臧辰留下来养伤,其实是“软/禁”,已经一个月有余,医官尽心尽力的给臧辰解毒,再加上吴纠给臧辰弄来了很多名贵的药材,臧辰从刚开始的抵/抗,已经变成了无法抵/抗。

展获悉心照料,齐侯也经常派人过来慰问,还有吴纠隔三差五过来探病,臧辰已经开始不能抵/抗了。

臧辰也想过,若是自己生在齐国,那该多好,就不需要在揪心这些问题了,但是他生在鲁国,如果自己能有展雄那般心思,干脆反了,也是个英雄。

但臧辰和展雄不一样,彻头彻尾的不一样。

臧辰今日喝了药,展获在政事堂开了堂议,就过来偏殿里,进去的时候,看见臧辰正扶着窗户站着,看外面的景色。

如今是初秋的天气,夏天已经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天气悄悄转凉,尤其是早晚的天气,更是凉飕飕的,繁茂的花卉绚烂夺目,正想绽放着最后的繁盛,有些花卉已经偷偷的枯萎了。

展获走进去,看到臧辰在窗边,便说:“臧大夫,过来歇一下罢,别站在窗口,要着风寒的。”

臧辰转头看了一眼展获,这才慢慢走过来,坐在席上,展获拿来了一些吴纠昨天晚上自己在家里做的小点心,然后将茶壶打开,看了看里面的水,还有大半壶,伸手摸了摸茶壶,已经冷了,便说:“展季去让人烧些热水,臧大夫稍等一会儿。”

臧辰说:“不必劳烦了。”

展获却没有停留,走出了,很快就看到一个人影晃进来,原来是展雄,展雄臭着脸,一步三晃,迈着方步走进来,臧辰看了他一眼,说:“展将军今日怎么来了?”

展雄笑了一声,说:“因为大司行已经要从鲁国回来了,鲁国听说了臧大夫投敌的事情,君上恐怕有人要刺杀臧大夫,所以让我保护你。”

臧辰一听,心中了然,肯定会有人要来的。

展雄坐下来,笑眯眯的捏了一把吴纠做的糕点,塞/进嘴里,眼睛顿时亮了,一连吃了两三块,臧辰没理他,只是坐着发呆,展雄一边吃一边奚落他说:“你放心罢,既然你已经投诚,那就死不了,我展雄是什么人?虽然我挺不待见你的,但是君上既然吩咐了,不让你死,我肯定不会让你死的。”

臧辰只是拱手说:“那先多谢展将军了。”

展雄说:“不必谢了,好好养你这病歪歪的身/体罢。”

他说着,听到了脚步声,定然是展获从外面走进来了,展雄赶紧站起身来,把咬了一半的点心放回去,然后推到臧辰面前,装作不是自己吃的,还在自己的衣裳上快速擦了擦手,把手背在身后。

展获走进来的时候,展雄就装作“乖弟/弟”的样子,笑眯眯的,笑得一脸老实与实诚,看着展获,口/中还有糕点的香味儿,回味良久,实在没吃够,说:“大哥,你回来的真快啊。”

展获一看弟/弟,展雄定然在耍宝,因为他嘴边上还挂着糕点渣子,明晃晃的。

展获无奈的摇头,说:“展雄。”

展雄立刻说:“大哥,有什么吩咐?”

展获说:“把你嘴边上的点心渣子,擦一擦。”

展雄一愣,连忙抹了自己的嘴巴好几下,尴尬的说:“大……大哥,我先出去了。”

展雄赶紧跑出去,臧辰这才笑了笑,说:“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

展获坐下来,将煮好的热茶放在案上,给臧辰倒了一杯,笑着说:“展雄性子比较直,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臧大夫海涵,展雄并无恶意。”

臧辰点了点头,说:“令弟心直口快,而且一心维护展大夫,真是令臧某……令臧某好生羡慕。”

展获疑惑的说:“臧大夫羡慕什么?”

臧辰笑了笑,说:“我臧家虽然庞大,但是从小到大,可没有像展大夫和展将军这样的兄弟,不是尔/虞/我/诈,就是勾/心/斗/角,臧某于臧家来说,就是一个牟利的工具,如今已经被榨干了,没有利益可图了,自然也就被舍弃了。”

展获也清楚臧家的人是什么样子,臧家的人靠臧辰吃饭,而且依靠臧辰的名义出去作威作福,但是对臧辰又不服气,没有什么交心的人。

展获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也幸/运的,毕竟有个可心的弟/弟,展雄虽然叛出家门,但是却是个孝顺的孩子,而且心肠也不坏。

展获说:“臧大夫不必想太多,如今臧大夫留在齐国,必然能养好身/子,君上已然许诺,等臧大夫养好身/子之后,就封臧大夫为大司理,掌管齐国/法/度,展季先恭喜臧大夫了。”

臧辰笑了笑,说:“只怕臧某没这个福/分,毕竟……”

鲁国的刺杀还没有来,那是早晚的事情……

吴纠晚上回了自己的府邸,他这几日都很忙,因为鲁国的使臣要来了,是来感谢齐国告粮的事情,因为和司农沾边,因此这事儿也归吴纠管。

再者就是齐侯还找他说了说臧辰的安全问题,此次鲁国的使臣,可谓是来者不善,肯定是有所举动的,所以找吴纠商议了一下。

臧辰的安全问题,就交给展雄贴身保护了,展雄最近很闲,没什么事儿做,总是跑到司行部门,扒着有没有出使宋国的活计做,还力荐自己出行之后马上要召开的齐国宋公和郑国的三国/会盟。

其是展雄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就是想见宋公御说了,知道因为是诸侯会盟,所以御说肯定会来参加,展雄那心情已经蠢/蠢/欲/动,实在安生不下来。

展雄这么闲,功夫又好,齐侯就让他贴身保护臧辰,还有就是,让虎贲中郎将的虎子,将小寝宫和偏殿的守卫检/查一遍,但凡有面生的就全都换下来,换成自己的亲信。

别看虎子看起来特别实诚,但是办事儿利索,而且也不算有勇无谋,很快就将小寝宫和偏殿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确保连一只蛾子都飞不进去,更被说是刺杀臧辰的刺客了。

这样一番下来,吴纠发现,齐侯有什么事儿都来问自己,都来找自己,不管是司农的,司理的,司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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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辰听着,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心如止水一般。

吴纠则是又笑了笑,面容很淡泊的说:“君上,这便是名士。君上以前令纠做膳夫,若纠觉得君上待纠不好,不做这个膳夫,直接反叛出了齐国,那么其他人会觉得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样的臣子若是去了别的国/家,别的国君会重用他么?国君们心中都会思量,恐怕这种人最重的是利益,但凡有些小矛盾,或者其他人用利益诱/惑,很可能就卖/国求荣。这种人,能做士大夫们?就算这种人能做士大夫,但是做了士大夫,国君可以听从他们的建议么?”

齐侯一听,猛地一愣,顺着吴纠的话也想到了一年之前的事情,一年之前,吴纠在时水之畔献上豆羹求存,齐侯让吴纠做了一个低贱的膳夫。

这么仔细一想,若是当时吴纠觉得自己受/辱,愤然离开,那么后果会怎么样?

齐侯想到了很多,心中有些后怕,脸上的怒气也渐渐的平静下来,竟然对吴纠拱了拱手,说:“是孤偏颇了,多谢二哥点拨。”

吴纠拱手说:“君上,臧大夫乃是名士,君上不可因为一时气怒,就杀了名士,反而中了鲁国的圈套,鲁国人之所以千辛万苦,苦心经营,就是为了自己不杀名士,送到齐国来,君上若是真的下了手,便是如了鲁国的心意了。”

齐侯说:“这些孤都明白,只是这个臧辰,一心只想着鲁国,鲁国有什么好?”

吴纠笑了笑,说:“君上试想,若是臧大夫并非一心为了鲁国而牟利,又怎么能成为名士?天下名士无非忠君之事,为国尽忠,臧大夫则是名士中的表率。”

齐侯一听,果然是这个道理,只是因为齐侯一发起怒来,从来都有一种被冲昏头脑的感觉,毕竟是一国之君,需要旁人好言相劝,而臧辰方才出言不逊,就是故意激怒齐侯的。

齐侯看了一眼瘫在榻上咳嗽的臧辰,说:“这臧辰,实在不识抬举,不知好歹,孤待他如何,他竟然感觉不到,医官天天伺候,名贵的药材不断,而鲁公呢?鲁公无非就给他几碗毒/药喝。”

展雄随便拱了手,坐下来说:“好什么?三哥,臧辰太不不识抬举了。”

齐侯见展雄气呼呼的样子,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书,说:“四弟这是怎么了?”

展雄把方才臧辰发脾气,烫伤了他大哥,还抵/抗不吃药,不吃饭的事情说了,这几天根本没什么好转,而且越来越消瘦。

展雄说:“以弟/弟看,臧辰他不是毒死的,是饿死的。”

齐侯一听,皱起眉来,说:“臧辰当真这么不识好歹?”

臧辰这句话,成功的激怒了齐侯,齐侯的脸色“唰!”一下就沉下来,额角青筋直蹦,恼怒的“嘭!”一掌把旁边的青铜案都给拍倒了,冷声说:“好你个臧辰!你以为孤真不敢杀你么!?”

他说着,立刻说:“来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吴纠赶紧上前说:“君上,听纠一言。”

众人见吴纠来了,纷纷松了一口气,齐侯看到吴纠,火气莫名小了一些,说:“二哥怎么过来了?”

这时候子清抱着药材走进来,齐侯就清楚了,子清这个叛/徒肯定是通风报信去了,于是暗搓搓的瞪了子清一眼,子清赶紧抱着药材进了旁边的小室。

他的话还没说完,臧辰已经打断了展获的话,而是笑着说:“臧辰到底是尽忠,还是喝汤,都与齐公没什么干系,不是么?唯一与齐公有干系的,就是臧辰到底是死在齐国宫中,还是死在路上。若齐公不想惹一身腥,现在就放臧辰离开,若齐公执迷不悟,臧辰死在宫中,也是舒坦。”

齐侯一听,气得不轻,说:“你这是威胁孤呢么?!”

臧辰笑了笑,说:“不是威胁,眼下只有这两条道,只是臧辰好言相劝,让齐公选一条对齐国有力的道路,放臧辰离开,臧辰死在路上,也不会拖累齐国。”

齐侯听罢了,“呵呵”一笑,说:“好啊,好一个忠君之心,你想要完成对鲁国的忠诚,孤偏不让你称心如意,眼下孤就给你第三/条路选,必须给孤活着!不吃饭,不喝药是么?这有什么可惧怕的,来人!给臧大夫生生灌下去,他不喝,就从鼻子灌下去!”

齐侯也是个暴脾气,尤其是对待不识好歹的人,旁人都左顾右盼的,齐侯冷声说:“还不动手?!”

展雄说:“自然,我大哥还好言相劝,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臧辰就是冥顽不灵的主儿。”

齐侯当即站起来,说:“走,随孤去会会这个臧辰。”

展雄赶紧站起来,随着齐侯走出小寝宫,就去偏殿看看臧辰。

齐侯进去的时候,医官正在好言相劝臧辰吃药,已经是下午了,旁边还摆着午膳,午膳也没有吃,地上的污迹刚给擦干净,展获没来得及换衣裳,袖子上和衣摆上还有药汤的污/秽。

齐侯走进去看到这个场景,就知道展雄所言不虚,慢慢走过去,冷笑说:“臧大夫,好大的排场,是在鲁国当惯了国相,摆官架子摆惯了么?”

展获无奈的说:“没什么事儿,不是很烫,只是红了。”

展雄看着榻上“装死”的臧辰说:“大哥,他恁的不识抬举,你理他干什么?”

展获只是叹口气,展雄是奉命前来的,坐了一会儿,臧辰就是不肯喝药,展雄可没他大哥那么好脾气,便走了,回去复命了。

展雄是个不折不扣的兄控,而且觉得臧辰不是抬举,鲁国人对他那么差,齐国人要救他的命,而臧辰竟然还发脾气?

展雄咽不下这口气,去小寝宫找了齐侯,齐侯正在看文书,笑着说:“四弟这么快就回来了?臧大夫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展获和医官看到齐侯,赶紧行礼,臧辰躺在榻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齐侯,不冷不淡的又闭上了眼睛,仿佛没看到他一样。

齐侯被臧辰这个态度弄得心里有些窝火儿,说:“臧大夫不吃药,也不吃饭,是什么意思?想死在齐国,赖上我们不成?”

臧辰这才睁开眼睛,又看了齐侯一眼,无力的咳嗽了几声,沙哑的说:“齐公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不放臧辰走?”

齐侯笑着说:“放你走?回鲁国尽忠么?还是继续去喝汤?”

臧辰听到这话,知道齐侯在奚落自己喝毒/药,当即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展获立刻说:“君上……”

第84章 贱嗖嗖 (第2/3页)

/哥是个大英雄,后来知道哥/哥为了自己还断了右手,那心中更是感激,觉得自己是混/蛋。

如今看到展获手背被烫红了一块,立刻就恼火了,大步冲进去,将臧辰一把推/倒在榻上,冷声说:“你做什么发脾气,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嘭!”一声,臧辰根本不禁推,倒在榻上几乎晕过去,眼前黑了几秒,愣是爬不起来,展获赶紧拦住展雄,说:“展雄,别冲动。”

展雄给展获擦了擦手背,说:“大哥,我叫医官给你看看,都烫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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