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商女在田园

〖掌家商女在田园〗

191 大结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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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之恨?

这个词用的极为微妙。

南诏国是他们几个临近国家中实力最强悍的一个,他们对它爱恨交加,若说心头之恨,几十年来怕只有一桩:南诏国把阿依秋公主嫁给了老五,把老五从一个丝毫没有竞争力的懦弱兄弟瞬间变成了一个强悍的对手!

他们怎么能不恨!

但这些谁敢说出来,压到心底都还要挖个坑埋的深深的,不能给人看去分毫!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但掩耳盗铃的动作还是要做一做的……

后,结伴离去。

六皇子也高兴的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空留三皇子一派的人看着跪在前列不动的三皇子而不敢动弹……

随后半月,宫中人事大变动,大内以调查事件为由,将当日所有当值不当值的宫女、太监一个个挨着盘查,就连各宫的主子娘娘、主子皇子公主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轻易放过!

阿依秋公主更是七日有三日不是被召进宫中问话,就是与人对质,再不然就是大内的人上门讨话……

中毒事件却丝毫没有进展。

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分成三波人,一波站在阿依秋公主身边,“人家公主万里迢迢的来嫁人,谁会傻了吧唧的下毒给自己的公公,还是在自己准婆婆的宫里?明白着是陷害嘛!”

一波站在三皇子与六皇子身边,“啧啧,心机婊南诏国,派了个公主来害咱们大安皇上,出事了先赖账,赖不过就把五皇子拉下水,再不然还有芳嫔娘娘垫底,真是其心当诛!杀了南诏国公主!杀了南诏国公主……”

一波谁也不偏帮,只等顺平帝查清事实真相,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做主观臆测。

这类人,说不偏帮,受益的到底是宣王府。

青衣白着脸握紧了十一娘的手,“十一姑娘,你说怎么办?我家小姐是断不会下毒害皇上的!她感激皇上还来不及,怎么会下毒?!可皇上中毒中的太诡异了!你说……”

她一脸恐慌,眸子里有着深深的恐惧,嘴唇抖了几下才发出声音,“……你说,皇上会不会因为找不到真正的凶手,把我家小姐给……”

给什么?

把夙思嫣当替罪羊推除去好堵住悠悠众口?

顺平帝若是个乖乖听话的君王,就不会有今天的顺平帝了!

十一娘拍了拍青衣的手,安抚道,“别慌,皇上若是想要你家小姐的命,当初就不会留她活下来。若照你所说,这件事确实透着几分古怪,你家小姐做糕点期间以及送到殿内这段时间并没有接触其他人……”

难不成顺平帝还会自己下毒害自己不成?

十一娘将脑子里闪现出来的荒唐念头打消,又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晚一点我联系人去查,你先回宣王府去,好好安抚你家小姐,皇上没下定论之前,让她切忌轻举妄动,保持好心态,这会儿让人看笑话尚且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绝不能给那些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人有可乘之机!”

青衣看着十一娘,深吸两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晓得了,有十一姑娘这一番话,我和我家小姐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十一娘笑了笑,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青衣这才松口气的模样喝了水,又感觉额头湿漉漉的,一抹,全是汗。

青衣起身告辞,十一娘将她送出二门,又去了后院浇水,待菜地浇过一遍,她已出了身通透的汗,自烧水洗了个澡,换了轻薄的衣裙坐在树下写信。

没几日,风月门派了一对十三四岁的双胞胎小姑娘来回消息。

两人是半夜入的将军府后院,十一娘闻听轻微的窗户声响,双眸蓦然睁开,手搭在腕上的袖珍箭弩处,冷声道,“什么人?”

黑夜里,连月光也无,伸手瞧不见五指,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将十一娘面前的床帐吹的鼓作一团朝床里探。

十一娘再次出声,声音里已略带了几分杀气,“鬼鬼祟祟……再不出来,就永远也不用出来了!”

说罢,一把撩开床帐,鞋都未穿,直扑向来人藏身处。

一道人影从十一娘扑过去的方向闪出来,飞速的触碰屋内的东西,让屋内发出更大的响动来迷惑十一娘的视线。

可她却低估了十一娘,别说在现代十一娘的一双眼睛就格外晶亮,就是如今,得益于莫殇与黑凌天给的那几本顶级武功秘籍,她的双眸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看清周遭的一切!

来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十一娘再要动手,忽然蹙了眉头,抬起腕上的袖珍箭弩对向还在移动的某人,袖珍箭矢破空而出,穿透女子腰间飞扬的丝带,带着某人往后定去。

一声惊呼从房间内另一处响起,十一娘轻轻一笑,走到房内圆桌旁坐下,兀自倒了一杯水,喝了,才道,“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

屋内一时静寂无声。

半响,一个身影从房梁上跳下来,去扶撞到了屏风躺在地上的另一个。

两个明显一看就还是孩子的小姑娘。

十一娘摩挲了两下茶杯,放下,看向两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潜入我的房间?”

两个身影晃了一晃,出现在十一娘的眼前,“回十一姑娘,我们是风月门的人,前来回几日前姑娘要查的中毒一事。”

“哦?风月门什么时候回事要三更半夜闯黑屋了?”十一娘浅浅一笑,声音清冷道,“黑煞好教训!”

两人对视一眼,跪下请罪,“姑娘勿怪,是黑护法派我二人前来保护姑娘,我二人一时鬼迷了心窍,才想出这法子想试探姑娘的武功,还请姑娘念在我二人是初犯,饶了我们这一次。”

十一娘却只问道,“消息打探的如何?”

两人一时不明十一娘的态度,没有出声。

十一娘微微蹙眉。

两人之中一人忙道,“回十一姑娘,风月门得到的消息是那绿豆糕从开始到结束的步骤都没有问题,期间阿依秋公主曾与芳嫔身边的伺候姑姑宛如有过几句闲话,那宛如却是未沾绿豆糕的,再到后来阿依秋公主做好糕点,亲自试吃,才装了盘子,放入食盒内由宫女拎去了芳龄阁的正殿。”

那人说了一大串,以喘息的空隙微抬眸看了眼十一娘,却瞧见十一娘若有所思的表情,听到她顿了一顿,眸光便掠了过来,那人忙低垂了头,继续道,“那宫女却是个自小就服侍芳嫔的人,期间并没有私自打开食盒接触绿豆糕。绿豆糕到了正殿,是阿依秋公主亲自打开,端到芳嫔跟前,没有假他人之手!这中间没有发现下毒之人,也没发现有下毒动机的人!顺平帝中毒却是十分诡异的事儿……倒是那个后来觑了空隙跑出去大喊大叫的人,我们查到那人在宫外的家月月有人送银子接济,送银子的人是三皇子的人。”

十一娘点了点头,早猜到可能是三皇子或六皇子的人。

十一娘看了眼说话的小姑娘,示意她继续。

“毒药确实来自南诏国,且只有南诏国有,其他几国所出现的这种毒皆是从南诏国带去的,只因配那毒药需要一种毒草,那种毒草只有南诏国的苦寒之地才能生长,书中称其为寒荠(杜纂的,请勿深究),是种寒毒。造价虽昂贵,却是有银子就能买得到的。我们亦去了南诏国二皇子赵启光留在宣王府的人房中探查,并没有发现这种毒,倒是……”

那小姑娘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十一娘,“倒是从阿依秋公主妆奁匣子夹层发现了这毒药,想着姑娘可能会需要,就顺手带了来。”

十一娘的神色蓦然一凛,接了那纸包,目视那小姑娘,“你说这是你们从阿依秋公主的妆奁匣子内的夹层发现的?”

“是。”小姑娘点头。

十一娘略思忖片刻,又问,“其他地方可仔细搜查了?”

小姑娘点头,“是,凡是从南诏国留下的人一个个全都仔细搜查了,只在阿依秋公主房间发现了这个。”

十一娘嗯了一声,眉头紧蹙,沉思半响。

末了,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走吧。”

“姑娘不要我们?”两人齐齐抬头,异口同声道。

十一娘摇头,“我不过是你们门主的朋友,算不得你们风月门的人,没资格使唤风月门的人,回去替我传一句话给黑煞,不必费心了。”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不变,眸底一闪而过的惊慌却暴露了两人的担忧。

“姑娘,你别看我们姐妹年纪小,我们两人心灵默契,两人联手所使出来的功夫是寻常人的几倍!再则,我二人的轻功在风月门是榜上有名的,探查功夫、隐匿功夫更是一绝,姑娘留下我们,以后行事定更能便宜。”先前吃了十一娘的箭弩一亏的小姑娘沉静的分析道。

十一娘挑了挑眉,“可我适才也观察了,以你二人的功夫打我是不过的。至于轻功……”十一娘起身,身形一动,两人只觉眼前一花,十一娘手中已多了朵窗外花圃里的花,正清香扑鼻。

而房门未响动,窗户未翻动……

恰这时,房间的门发出因关上而发出的声响。

可见,十一娘的速度有多快!

两人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说话的小姑娘张了张嘴,去看身旁的人,“姐……”

小姑娘身旁的姐姐显然比妹妹更能审时度势,立刻拉了妹妹膝行两步到十一娘身边,磕头,“黑七月、黑八月见过姑娘!”

倒真是个七窍玲珑的。

十一娘一笑,淡声道,“我说了,不用你们。”

“我们姐妹情愿跟着姑娘,为姑娘跑腿。”姐姐垂着头,态度恭谦。

妹妹微抬头,余光去看十一娘,发现十一娘看她后,忙垂下头,低声道,“像打探消息,传递消息这种事儿,姑娘身边没个跑的快的怎么成?我们姐妹的轻功虽不了姑娘,却也是极快的!”

“八月!”姐姐黑七月睨了妹妹一眼,黑八月忙顿了声,头垂的更低。

十一娘的眸子里便多了几分笑意,“好了,你们起来吧。”

黑八月立刻抬眸,眼巴巴的看着十一娘,“姑娘愿意留下我们了?”

“你们如此有诚意,我若是再拒绝,不是害你们回去受罚受骂吗?”十一娘朝二人笑了笑,伸手扶了两人起来,“我既不是风月门的人,你们也不必当我是主,只当合作伙伴罢。”

两人一怔,黑八月道,“可是我们来的时候,黑护法让我们听你的话行事。”

“难道我请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不帮?”十一娘反问。

黑八月眨了眨眼,去看姐姐黑七月,黑七月一笑,“是,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西间是书房,外面是耳房,东西两边是厢房,被子之类的在西边的最后一间厢房里,你们去寻了先凑合着将就一晚,明日再与你们安排住处。”十一娘与二人说完,赤脚上了床。

姐妹二人道了谢,黑八月被黑七月拉着出了屋。

十一娘躺在床上却并没有再入睡,而是将自己得到的资料在脑中汇总整理,抽茧剥丝,将真相从一堆纷乱中拽出来!

她瞪着荷花映日的床帐顶,发了几个时辰的呆,眸底隐有骇然之色!

得出一个结论:顺平帝疯了!

第二日,安排了黑七月、黑八月两人的住处,十一娘去了盛府一趟,姐妹二人求同行,十一娘想着以后传递消息,先让二人去露个脸也是应该的,便带了二人前去。

与绍哥儿比划了一阵拳脚,搂着昭姐儿讲了个小故事,等到盛子都与李书文回来,几人便关进了书房,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才出来。

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李书文的脸色尤甚!

盛子都拍了拍他的肩膀,“书文,没事吧?”

李书文苦笑一声,“有点被吓着,到底经历的事少。”

“都说商场如战场,却不知比起战场,更可怕的是奉侍君王!”盛子都淡淡一笑,“伴君如伴虎!”

连襟两个相视苦笑。

身为读书人,身为有抱负的读书人,他们却势必要走科举一途,势必要日听天音,聆其教诲!

……

闹腾的沸沸扬扬的中毒事件查了一个月,没查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却把各宫里那些陈年旧账全扯搂了出来,还逼的几个宫人跳井自杀以掩饰主子们做下的造孽事儿。

顺平帝大怒,勒令彻查!

于是,由皇后带头,各宫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扫除运动。

却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日,五皇子带着五王妃进宫请安,顺平帝笑他们多心,“有莫殇在,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总不会让那起子小人得逞就是了!你还是多顾着你和你媳妇儿,没事就先在家里琢磨琢磨,不要老顶着一张‘我很菜,都来欺负我’的脸,看着让人心生厌烦!”

五皇子垂头苦笑,“是,父皇。”

期间,连生端了茶水糕点进来,刚走到五皇子与夙思嫣身边,外面就传来小太监的呼唤,顺平帝摆了手,“你去忙你的,把东西给老五媳妇儿。”

夙思嫣忙伸手去接了托盘,连生躬身笑着赔罪,“有劳五王妃,殿下。皇上,老奴去瞧瞧。”

“去吧去吧,你个老东西倒是比我还忙。”顺平帝笑骂了连生两句,朝夙思嫣伸了手,夙思嫣低头看了托盘上的糕点与三盏茶水,笑着上前将托盘放下,端了茶递到顺平帝手里。

顺平帝掀开盖子拨了拨茶叶,吃了两口茶,将五皇子叫进隔间说了几句话,再出来便朝二人摆了手,“你们也去吧,去芳龄阁看看芳嫔,这些日子她也吓的不轻。”

夫妻二人跪安离去,却还没走到芳龄阁,顺平帝再次中毒的消息就传到了二人耳朵里。

夙思嫣的脸上露出苦笑。

若不出意外,怕也会有人像上次那样冲出来说是她下毒毒害了顺平帝吧?

毕竟在顺平帝把乔哥哥叫进隔间说话的那一刻钟,书房内除了她,再无他人!

五皇子骇然的看着来传话的小太监,失控的一把抓住小太监的衣领,“怎么可能!适才父皇还好好的与我说话,怎么几刻不到……”

“五、五殿下,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你们……走了之后皇上就叫连公公,连公公进去就看到皇上吐血倒在地上……这会儿消息还封锁在上书房,连公公已经派人去请莫神医了,奴才、奴才是奉了连公公的命来偷偷……报信儿的,连公公让五殿下带着五王妃赶紧出宫,免的……免得被人诟病。”

小太监磕磕巴巴的把话说完,怯生生的看着五皇子。

“殿下,你吓着他了。”夙思嫣自是知道五皇子会这般失控,上前柔声劝得五皇子松了手,与那小太监道,“你去吧,跟连公公说一声,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连公公让你们即刻出宫……”小太监顾不得害怕,提醒道。

夙思嫣温和一笑,“你自去回话,连公公会明白的。”

小太监蹙了眉,一副没有办好差事不知道如何交差的模样,夙思嫣也不难为他,兀自挽住了五皇子的胳膊,低声道,“乔哥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

“阿依秋,这样……”五皇子握住她的手,脸色肃然道,“你去母妃宫中,到时候就说你一进宫就去了芳龄阁,是我一人独自面见的父皇……”

“乔哥哥!”夙思嫣心底酸软一片,这个男人竟为她乱了方寸,“你我一同入的书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不是常说清者自清吗?我并没有下毒为什么要躲?躲起来反而心虚,不如直面应对!”

上一次的中毒事件还没解决,父皇又倒下第二次,三皇兄与六皇弟怎会放过嫣儿?!

这个赌注太大,他不敢赌!

他害怕!

“阿依秋……”

夙思嫣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温婉一笑,安抚道,“乔哥哥还信不过莫大夫吗?他既有神医之称,定能治好父皇,有父皇为我说公道话,乔哥哥怕什么?”

他害怕……

害怕再失去她!

“走吧。”

五皇子不动,“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又抓着夙思嫣道,“到时候你就说从始至终我们都在一起……”

“嗯,有乔哥哥在阿依秋身边,阿依秋什么都不怕!”夙思嫣始终笑着安抚五皇子。

待二人赶回上书房时,莫殇也已赶来,紧急喂了顺平帝一颗解毒丸后仔细检查了顺平帝的身体,对五皇子与连生道,“刚调养好的身子又败了,加上以前的毒素未清……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五皇子心下一紧,问莫殇,“很严重?”

莫殇点头,“比你想象中还要严重。”

五皇子的眸底就有几分慌色,莫殇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向夙思嫣,微微蹙眉,“皇上……这次中毒又牵连了五王妃?”

五皇子嘴里发苦,朝莫殇点了点头,“父皇与我单独在隔间说话,阿依秋一个人在书房……”

莫殇脸色微凛,斜了连生一眼。

连生跺着脚连声叫,“哎哟,我的五殿下,不是让人传了消息过去,让你们即刻出宫吗?再闹将起来不但五王妃落不下好,您也会跟着受牵连呐!您怎么就不听奴才一句劝呢!”

很是无奈心疼的模样,急的团团转。

莫殇收回视线,看五皇子,“你怎么样?要不,一会儿你们换身衣服,跟我一起出宫?”

“不了。”五皇子摇头,“我在这里守着父皇,你把阿依秋带出宫去,暂时别让她回宣王府,府里有三、六的眼线,我担心他们会对阿依秋不利……”

“乔哥哥,不用说了!”夙思嫣站出来,摇头道,“我不走,我若此刻走了,岂不是昭告天下,皇上所中之毒是我下的?再则,我们是夫妻,夫妻本一体,我若此刻弃你不顾,一人撇清,那还不如当初不嫁给你,不卷入这些是非岂不落的干净?!”

五皇子一怔,脱口道,“嫣儿……”

莫殇在一旁点头,截住五皇子的话,“五王妃的考虑也有道理,真要这会儿避了出去,以后有事更不好说,就让她留在这里你。”

又与五皇子道,“你放心,皇上的底子虽然不好,但护你们周全的时间我还是能争取的!不过……”

他侧眸看向连生,眸底有光芒掠过,淡声道,“连公公,我一个外人不好说话,五皇子身处其位,也不能说话,你虽身处皇宫,却是比我们几个都好说话的人。”

“莫大夫有事尽管吩咐。”连生垂眸,躬身道。

莫殇往旁边让了一让,道,“皇上时间不多,他若有未做完的事,可要抓紧时间了。”

连生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头垂的更低,“奴才知道了。”

……

上书房重演了芳龄阁的一幕,这一次,三皇子与六皇子比上一次更有底气,却不敢太过放肆。先求见了一遍顺平帝,得了连生的话,“皇上这会儿还在休息,两位殿下可是要去屋里等?”

三皇子与六皇子对视一眼,去了一旁的耳房等消息。

左右他们就在跟前儿,人就是死总也得有个响动吧,他们一听到响动就进去!

两人心急如焚的等着,一遍不忘吩咐自己的人,睁大眼睛瞧着,一只蚊子也不许放出去!

顺平帝醒来已是天黑的事儿。

“朕睡了多久?”顺平帝虚弱的轻咳两声,抬手抓住了连生伸过来的胳膊。

连生另一只手顺着顺平帝的背,五皇子递过去一盏茶,轻声道,“父皇,已过了酉时。”

“已经这么久了。”顺平帝揪着他的手吃了两口茶,朝他摇了摇头,五皇子放下茶盏,撩袍跪地,五王妃跪在他身侧,“父皇,儿臣不孝,接连遭人陷害,连累您……儿臣罪该万死!”

顺平帝叹了一声,“起来,这事与你们无关,不过是那起子人的一箭三雕之计,你们若当了真,岂不是上了他们的当?都起来!”

“皇上,三殿下与六殿下等在耳房,可是传他们进来?”连生低眉道。

顺平帝松了连生的手,五皇子忙伸手拿了靠枕,扶顺平帝半靠在美人榻上,顺平帝顺了两口气,微闭了眼,才道,“去吧,他们既想见,就让他们见,朕命大着呢,没那么容易就死了!”

“父皇……”五皇子脸色哀戚。

顺平帝冷眼看过去,“收起你那副嘴脸,成大事者连一点小事都不能应付,让朕如何把这万里江山、千万百姓交付与你?!”

莫殇抬了抬眼,夙思嫣心口一紧,攥着丝帕的手不自觉的将帕子搅成一团。

五皇子深吸一口气,换了一副冷然淡漠的表情,躬身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

顺平帝长喘了一口气,闭上了眼,躺在美人榻上休息。

片刻,三皇子与六皇子并肩进了上书房,齐声跪倒在地,“父皇,您无恙吧?”

“无碍,劳你们跑这一趟,看过了,都回吧。”顺平帝眼睛都未睁开,朝二人摆了摆手。

三皇子与六皇子互相看了一眼,目光转开在立在一旁的五皇子、夙思嫣、莫殇、连生等人一一扫过,目光落在五皇子夫妇身上,尤为狠辣。

却是什么都没说,听话的退了出去。

半响,顺平帝也摆手撵五皇子与夙思嫣走,“明天还有一堆的事儿等着,你们也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父皇吃了药也早点休息。”五皇子带着夙思嫣跪了安,去芳龄阁露了个脸,将情况简单说了,遂带了夙思嫣出宫,顺平帝留了莫殇说话等,都暂且不提。

只说几日后的早朝,群臣激愤,百官一致声讨五王妃,定要顺平帝杀了五王妃,以平民愤,以护国体!

说着说着,不知谁嚷了一声,“常言道,堂前教子,枕边教妻,五王妃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五皇子敢说毫不知情?别不是故意在背后……呵呵……”

众人的矛头立刻调转,对准了五皇子,从他小时候的事开始刨析他这个人的品行操守。

五皇子的人与二皇子的外家眼看顶不住,顺平帝大喝一声,从龙椅上站起身,指着底下那群人,“够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朕瞧着,不是老五跟老五媳妇想要朕的命,倒是你们……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才是想要谋害朕的真正凶手!你们以为朕是瞎子,朕告诉你们,朕……噗!”

顺平帝气急,鲜血上涌,话未说完,张口就吐了血,连生大惊,尖细着嗓子扑过去,“皇上!”

一把抱了顺平帝放在龙椅上,一边伺候在殿上的小太监吼道,“来人,快请莫大夫!快请莫大夫!”

底下的人瞬间炸了窝!

“南诏国其心可诛!五王妃留不得!五皇子万万不可学那古人感情用事,毁了我大安江山啊!”

“南诏如此狼子野心,比大周、大齐更为可恶,吾等与南诏势不两立!”

“五王妃不除,皇上必会再遭谋害,臣等恳请五皇子交出五王妃,以皇上龙体为重,以大安江山为重啊!”

“南诏这是要吞了我大安啊!几位皇子可不要因为他南诏国强就怕了!吾等要与南诏一决生死,誓死捍卫我大安江山……”

“与南诏势不两立……”

“与南诏一决生死,誓死捍卫我大安江山……”

接着,就有人道,“三殿下,您是除了大皇子与二皇子外年岁最长的皇子,这事还要您拿个章程出来。皇上心软,心疼五皇子,可面对南诏如此猖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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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平帝直直的看着三皇子与那些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嗤笑道,“你跟着,务必将整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揪出背后真凶,也给这些动不动就以死谏威胁朕的下贱奴才们瞧上一瞧,看看是谁想真的要朕的命!”

说罢,宽袖一甩,背手而去,“退朝!”

连生甩了拂尘,淡定的提高了嗓音,“退朝!”

尖细而高亢的声音在大殿内激烈回荡,三皇子脸色难看的跪着,六皇子眉宇间有几分得意之色,其余跪着的诸人则面面相觑,眸底神色各异。

五皇子一派的人与往日无二的下跪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六皇子虽不如三皇子主意拿的稳,是个坏处却也是个好处,顺平帝这么一问,他心里的肯定就不敢说出来了,犹豫再三,选了一个折中的答案,“父皇,儿臣觉得南诏国若想对咱们大安不利,也不至于愚蠢到让阿依秋公主亲自动手下毒害父皇,这中间……”

他微抬了眸子去观察顺平帝脸上的神色,待发现顺平帝的眸子露出了几分探究之色,心底有什么便落了地,笑着道,“儿臣以为,与其在这里争辩该不该杀阿依秋公主,要不要和南诏国决裂,不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是南诏国蓄意而为,那拼了我们兄弟几人得罪了南诏国又怕什么?!若不是……”

他笑着看了五皇子一眼,继续道,“也好还五皇兄一个公道。毕竟他与阿依秋是夫妻,身后背着一个教唆妻子行凶的罪名也不好。”

顺平帝刚对他露出的那点微笑因他的最后一句阴阳不定的话顿住,瞬间收回,站起身冷声道,“听到六皇子的话了?这件事就交由大内查个清楚,连生……”

“老奴在。”连生上前一步,躬身垂首道。

夙思嫣扁着嘴笑,带着哭腔道,“你还逗我……”

五皇子就笑着凑过去在她唇角亲了一口,夙思嫣惊呼一声捂住嘴,双眸瞪圆,“乔哥哥,这是在马车上。”

“谁规定在马车上我就不能亲我自己的媳妇儿了?”五皇子眨了眨眼,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柔情蜜语,甚至还朝夙思嫣挑了挑眉。

夙思嫣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跟儿,“你、你……你以前分明不是这样子的。”

五皇子往前凑了凑,“我以前是什么样儿的?你见过……”

三皇子与六皇子对视一眼,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儿臣冤枉!儿臣绝没有杀了老五媳妇的意思!父皇,媳妇没了可以再娶,咱们大安的江山若被南诏惦记上,可是于社稷大大不利啊!还请父皇三思!”

前一句说着没有杀阿依秋的意思,后一句就以江山做文章还是要杀了阿依秋,呵呵……

顺平帝神色淡然,嗯了一声,却看六皇子,“老六,你以为呢?也觉得阿依秋公主非死不可?”

父皇问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也觉得阿依秋公主非死不可?

“皇上,我大安国富民强,实不需南诏国假惺惺的以联姻为名,借机对我大安指手画脚!微臣谏言,请皇上处死罪魁祸首五王妃,斩断南诏国与我大安的联系!处死那些来自南诏国的人,灭了南诏的狼子野心!皇上,万不可妇人之仁啊!”又是一个名不经转的小人物匍匐在地上,做出一副顺平帝若不听忠言逆耳,他就要死谏的模样。

连生变了脸色,忙朝底下某处使眼色,却谁知他目光所触及之处,悉数矮了下去,低头一片,齐声磕头叫道,“皇上圣明,处死南诏国的妖女,隔绝南诏对我大安的狼子野心,以保我大安千秋功业!”

“皇上圣明,处死南诏国的妖女,隔绝南诏对我大安的狼子野心,以保我大安千秋功业……”

诺大的朝殿内,回荡着这样的话,良久。

顺平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目光在三皇子与六皇子身上徘徊着,又看向不知名的某处,在那起子人身上同样掠了一圈,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为首的三皇子与六皇子身上,淡声道,“老三,老六,说说,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要把老五的媳妇给杀了才能消心头之恨?”

他笑的诡异,夙思嫣羞臊的一把推开他,红着脸骂,“你……流氓!”

五皇子轻笑出声,“不害怕了?”

夙思嫣一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竟是用这样插诨打科的方式来消除她内心的恐慌恐惧,一时眼眶就有些发热,笑着唤了声,“乔哥哥……”

五皇子笑着将她搂入怀中,拍着她的手道,“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夙思嫣摇头,窝在他怀里,满足的道,“能跟乔哥哥在一起,再大的委屈我也愿意受!”

夙思嫣却摇头,“不,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三皇子与六皇子吼着要我偿命的画面,一闭上眼睛鼻间就满是血腥味儿,乔哥哥,你抱着我,抱紧点儿,你抱紧点儿我就不害怕了!”

夙思嫣拼命的呼吸,揪着五皇子衣襟的手越发用力,“乔哥哥,我知道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你给我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学会不害怕……”

害怕是能学的吗?

“傻丫头……”五皇子心底一软,搂紧夙思嫣,轻轻喟叹一声,眼中满是柔情。

“没关系,怕也不要紧,有我挡在你身前,你想怎么害怕都行……”

五皇子笑了笑,将她更搂紧一些。

马车晃荡着,往宣王府而去。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几盏照明的灯笼高高挂着,灯光昏黄落下……

几日后,朝野上下都知道了顺平帝中毒的事,一整个早朝,围绕着该不该拿下南诏国的阿依秋公主,怎么个处罚法子,怎么跟南诏国讲条件争论不休!

顺平帝歪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几乎要睡着,好容易熬了半个时辰,忽听下面有人大喝一声,将昏昏沉沉的顺平帝惊醒。

191 大结局(中) (第2/3页)

“阿依秋!”

五皇子紧紧抱住夙思嫣,顺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这事儿是有人在陷害你,有人在陷害你!父皇一向英明,定会还你公道的,你别担心,别担心……”

“乔哥哥,好可怕!怎么会有人想要借我的手杀了父皇呢?”夙思嫣止不住的颤抖,“那糕点从开始做一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蒸好后,我也是第一个尝绿豆糕的人,我想不通这中间……”

“想不通就不去想,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五皇子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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