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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杜振熙不自禁轻轻屏息,抬眼看向越走越近的陆念稚。
“你不是从来认定我言而有信?怎么现在却拿这匣子说事儿?”陆念稚微弯腰,长指随意一挑,啪嗒一声盖上匣盖,目光停在杜振熙脸上,“我说过,这些东西是我早就不要的。给你时也说过,你喜欢就留下,不喜欢或丢或赏人,只随你心意。至于送这些东西的人,我也说过,早已忘了她的模样。”
是忘了苏姐当年悔婚不见的模样,还是不得知苏姐经岁月雕琢的模样?
杜振熙没问出这句话,只问道,“四叔又没老到眼花,怎么昨晚见过苏姐,今天也才刚见过,这么快就忘了苏姐的模样了?”
不对,陆念稚果然是老狐狸,又坑她!
“那今天呢?”杜振熙磨牙,脸色直往下沉,“您多少天忙得没回过府,一听苏姐有’委屈’,突然就急忙回府,不是来找我问罪,替苏姐打抱不平的?误会?您怕苏先生误会什么?”
陆念稚没有马上接话。
他的目光掠过杜振熙的眉眼,落在她微鼓的腮帮子上,晓得不能玩过火,再继续逗杜振熙了。
他深谙适可而止之道,动作利落的隔着书案矮下身形,单膝跪地手压桌面,直视杜振熙的眼中半是恳切半是无奈,“我怕苏先生误会,以为我和苏姐还有可能,以为杜府和苏家,还能恢复从前。我更怕你误会,以为我对苏姐还存有念想,以为我是个只会信口捉弄
酸味扑鼻。
这样的杜振熙有些奇怪,却也比他预期能得的效果更好。
陆念稚舍不得漏看杜振熙吃醋的模样,目光长久停留,眉头微蹙,“昨晚?我昨晚在哪里,什么时候见过苏姐了?”
王八蛋。
跟她装什么傻!
陆念稚身形不动,轻咦道,“七这是……吃醋了?”
他以前也这么逗过她。
现在杜振熙认了,这话里话外刺中带酸的味儿,她不再掩饰也不再否认。
这般默认姿态,倒有些出乎陆念稚的意料,他心口忽而一跳,脚下跟着一动,抬步走向杜振熙,神色已变语气已改,“我却是不知道,七口中的旧时青梅是谁?我倒是有个旧时竹马,姓余名文来。
至于其他人,从我离开官学起,就一并从我的生活,以及脑海里抹去了。”
杜振熙只觉邪火又开始往上冲,直言不讳道,“定南王府,日落时分。四叔不记得了?我倒是记得四叔眼力好得很,手劲也不差,苏姐脚下才一不稳,四叔就急忙将人扶稳了。四叔实在应该动作慢一点,也好叫苏姐心愿得偿,倒进四叔的……”
话未说完,就听陆念稚低低笑起来,微弯的身形又倾近几分,眉梢挑得高高的,“咦?原来我们七当时在场,还前前后后看了满眼?倒没白费我扶那么一下,险些叫苏先生误会了。”
误会?
杜振熙一愣,心念电转间顿时很气,“您、您知道我在?您是故意的?”
陆念稚果然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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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上陆念稚就开始打苦情牌,叫起撞天屈了?
杜振熙眼底泛起讥诮之意,暗藏着一抹审视,不接陆念稚的话,只不动声色地摸出个匣子,“苏姐当年送给四叔的女红,我都代您妥善收着呢。如今,也该交还给四叔,正好拿去哄哄旧时青梅,也好叫您口中好好的大姑娘安心不是?”
从曲清蝉那里回来当晚,她就将这匣子找了出来,随时准备甩到陆念稚脸上。
当然不可能真甩,她掖着袖子一推,将匣子推到桌角,打开来露出里头收放齐整的各式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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