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与花——嬴政世界的女人们

〖屎与花——嬴政世界的女人们〗

61.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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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张瑞说:‘你怯给我吧,你的胆怯全拿来给我,我是真为我黑死的,你的虚假也全拿来给我吧。’”不能因为任何背叛自己,这是一个优点,但是不因为任何原因去爱别人,这不等同于不背叛自己吧。

这个时候一只黄白的小猫走近了卧室,来到花舞附近叫了几声就躺着打滚,这只猫是之前那只猫死了又养的。本来花舞以为那只猫死了不会再养,有时看到那只猫用过的垫子都难过,把那垫子当成宝贝放在看的到到地方。本来想一直养着它到老死的。

后来,当她在上林苑看到一窝小猫蜷缩着挤在一起,又好感,有点移情。因为它们都是猫吧。眼前的这个猫,有次花舞和它闹别扭,把它关在门外,它就呆呆的蹲在那里,后来它贴着墙角来到花舞不远处,垂着头难过的蹲在那里,给花舞道歉的样子。

花舞想,也许自己对它太苛刻了,也许自己对吕不韦、子楚、嫪毐都太苛刻了。甚至那张瑞莫名的坚持黑愿意死,也让她觉得可能因为善。

花舞来到桌子前,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饭菜,又放下了,看着眼前的饭菜说道:“死去的东西离大便有多远?”花舞又想起嫪毐,那时候她和嫪毐闹别扭,嫪毐调皮的反害她。他有时也装着各种爱她。

秦国太后去世的消息立刻被飞鸽传书送到燕国,燕国太子丹正和一帮门客、歌舞伎在玩蹴鞠,他高兴的笑了,说道:“让秦王政不高兴的事情,对于我们就是喜事。”他对门客们说:“秦王政的母后死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门客对燕太子丹行礼说道:“太子,秦王政的母后有什么要紧,不定秦国什么时候就打来了,魏国和齐国跟秦国友好,打恐怕先打我们燕国。在这里玩蹴鞠,不如去看看士兵玩蹴鞠,看他们的体能提升多少。”燕太子丹不高兴说:“我们玩,也去看士兵锻炼。”

这个时候远处一个女子和小安争蹴鞠,那个女子用脚去踢小安的腿,却被愣头青的小安一跑一撞给撞倒了,小安像跟着球一起飞一般,飞向守门员那里。

荆轲在边上看着对夏扶说:“小安顾不得小红受伤,这是顾不得,跟小红主动的踢小安不同。小安好像跟着球去了,太过孤注一掷,没想过能不能回来。”夏扶说:“小安这么笨啊。”荆轲说:“她没想过破坏别人的方式赢球,并且不多考虑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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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就笑了,说道:“你为我种植?听到你说为我,我就忘记了你衰老的跟你的年龄不符合。好吧,你既然愿意为我,我就给我们多一个机会。但是你不守规矩,闯进来是应该判刑的。看在我们相好过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离开我出宫,一个是该怎么判刑就怎么判刑。”

嫪毐说:“判刑该当如何。”花舞说:“打板子吧,具体打多少下我也不清楚,说不定你挨打就活不下来。”嫪毐痛哭流涕说道:“我选择判刑。”然后花舞就说:“死了别怪我。拉出去打板子。”

女官进来收拾饭菜,说:“太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王上了。”花舞说:“我的世界,他再进不来。他的世界,我不打扰。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占据我的生命。”

她闭上了眼睛:“当星星都坠落,地上都荒芜,你回头,我是否回头?天真的孩子,想要回家,如果被他手中的刀剑刺伤,我会张开双臂吗?你手中的刀剑却不能忘。就让该毁灭的毁灭,不眷恋那一点点温柔,你的爱淡薄,终至于无。我自己创造一个新天地。背叛的血缘延续。天真的孩子,还在回头张望,星星露珠一样的眼睛,花开一样的笑容,也终于被我赶离。走,去过你自己的日子。他像你一样,平凡人的快乐不满足,甚至有成仙的野心。离开才是接纳。找回幼弱卑微的你给我看,也许才能进到普通的门。”

花舞想到吕不韦,又感觉到血液不再流动,好像变成臭水,她心里痛了一下。不一会儿,女官叫:“太后?太后?”她却再也不会应。

刑芝跟两个人行礼,静公主回礼,花舞摆摆手说道:“你挑你的,别顾着我们,我们喝茶。”刑芝答应了,自行去挑选花朵,就听她对贴身宫女说,把那叶子发黄的花放下,取哪几盆哪几盆。

花舞说快过年了,宫里做了一批首饰,并有荷包、绢花等物,等一会儿你带些回去。”静公主说:“谢太后赏赐。”花舞说:“也没什么新巧的玩意赏赐,年年都是赏赐这些。”

这个时候刑芝走过来,静公主问:“挑好了?”刑芝说:“是。”花舞看了看说:“多肉类植物。”刑芝说:“我喜欢它们细腻的感觉,看着它们我的心也柔软了。让我觉得舒服。”静公主说:“多肉类聪明吗?生命力顽强。”刑芝说:“是的,我这样的人养不了娇弱的花,死了又难过。有些多肉类,浇水很少很长时间不浇水也能生存。我还喜欢珊瑚,就是要用海水养,不好养。”

花舞说:“养花开始养一棵,养好了再多养,就会经验丰富。坐下来说。”便有人搬了凳子过来,让刑芝坐下。

花舞看看刑芝神情有些缥渺,容颜有些消瘦枯干,又看看静公主,她更青春洋溢,脸上嫩出水来一般,加上五官美丽,两个人各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

花舞解放了一匹被束缚的马,可是被解放的马不走好道,她就把他丢在一边不理会,他逐渐的憔悴,形容瘦削。花舞却随便一个小事就能快乐起来,一点也想不到他。

那天她在挑选衣服,说道:“的确是啊,天天穿衣服,穿喜欢的衣服和一般的衣服,感觉不同。有喜欢就会有不喜欢了,自己却对衣服没有想法。”然后一个宫女说:“太后,嫪毐官人亲自为你做的饭菜,在外面候着。”花舞没有说话,宫女也不再开口,花舞挑完了衣服挑绢花,挑完了绢花挑鲜花。

她拿起一支玫瑰,剪下来看了片刻,说道:“摘下的一朵玫瑰,它渐渐就枯萎,花瓣逐渐的失去水分。这玫瑰曾用心的栽培,不爱它了,就好像摘下它。它不能自己栽培自己。它觊觎着享受爱情,却不付出爱情,结果刀口舔蜜,伤人伤己。它不知道,自己曾经是别人的爱情。爱情结束了,不爱它了,它做的再多都没用了。”然后她把玫瑰递给宫女说:“插到我发上。”

宫女正插着,嫪毐不顾侍从阻拦,闯了进来,他看到花舞说:“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失去你我就失去全部。”花舞说:“失去我你才发现我的坏吗?失去我了,何必挽留。”嫪毐说:“我无法再过以前那样的生活。”花舞说:“你以前怎么过的现在也可以怎么过,你可以的。”

嫪毐说:“为什么不多给我一个机会呢?人是应该被多给一个机会的。”花舞说:“想起一个说法,你能让死去的玫瑰复活吗?如果你能我就多给。”嫪毐说:“我不能让死去的玫瑰复活,但是我懂得种植玫瑰,你想要玫瑰,我为你种植。”

静公主离开了,花舞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她坐在桌边,一直看着窗外一点点阴黑下来,宫女来点了灯烛退下去。

花舞不自觉的自言自语说起来:“那天他在众人面前发出歌唱的声音,我听到了渺小的想要躲藏。他不好,可是我却爱了他,我一定要爱美好吗?嫪毐没有道德,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别的女人。那些玩的人,到处玩,害不爱玩的,他们成了主导,不公平。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玩。”

宫女上来为花舞换衣服,换完衣服上了饭菜,便退下去了。花舞没有动饭菜,在床边坐着,后来她感觉疲倦,就上床休息,谁知道就睡过去了。

梦里又一次嫪毐穿着花舞送给他的白色丝绸内衣不肯换,那衣服已经穿的磨损很多了,还有的地方破了有的地方发黄,花舞问他,他说因为那是你送给我的衣服。那件发黄老旧的内衣提醒着开始的有些什么,其中有些美好应该被重视。

然后嫪毐还是那么忠实和顺服的态度,他把花朵都摘了下来,做成花篮,头上还插了一朵,那些花朵好像尸体一样散落一地,他却无感。花舞看着那花篮,难道把花汇聚到一起,就更美丽吗?而嫪毐头上戴着花,显得脸庞美丽。

花舞说:“刑芝穿成这样?”刑芝说:“我刚才跳舞觉得热,又洗了热水澡,泡的汗都出来了,出来走走就回去。”花舞说:“这两天你不就是生病了吗,都告假不请安了。”刑芝说:“已经好了。我很喜欢来这里的花房,这花房周围的树木都是好几百年的。”

花舞说:“是。总觉得老树比年轻的树木知道的多,有更多智慧也有更多心机。老树还会要挟人,不怕让人死去。”静公主说:“春天的时候全部都钻出绿芽,比魔法还魔法。怎么会让人死去?”花舞说:“让人觉得对不起树、死不足惜。”

花舞又说:“我怎么听说紫萍跟觅姜等好几个人闹翻了,也没人来告诉我怎么回事。”刑芝说:“哦。因为紫萍想要表演自己选定的歌曲,但是觅姜她们说时间太长了,坚持要她换歌。她说换歌会表现不好,不换。后来觅姜等好几个人都说她不换歌就换人。紫萍就拒绝了表演。紫萍还说觅姜她们是想让她唱不熟悉的歌,影响她在王上等人眼中的形象。”

花舞说:“一个要对方尊重自己的歌,一个要对方尊重自己的时间安排。或者有人要让对方听自己的话,不涉及其他,服从自己?让紫萍唱她先前确定的歌。时间长就长点吧,以后不可以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刑芝曰:“遵命。臣妾病刚好,先回去休息了。”花舞说:“回吧。”刑芝就告别离开了。

花舞说:“争宠争不到政政。”静公主说:“王上说过他不认为世界上有真正完美的爱情关系,一生一世那样的爱情很少,期望值太高容易失望。不过我觉得他虽然这样说,却依然抱着恐怕比这期望还美好的想法。”花舞说:“爱情就是不切实际。其实人顶多活100年,如果对于爱情的想法超过了100年,似乎荒谬了。然而也有些人为了追求长久相守的爱情关系,委屈自己到甚至不在乎彼此是不是真的爱对方。”

静公主说:“只能凑合,反正享受不到他的爱情乐。真没意思。还是不如意。太后我们多点建设让自己喜欢的小世界。”花舞说:“看你过的还算是有滋有味的。对于我,生活,真是麻烦。我亲情也是失败的。”静公主说:“王上性子倔强。”花舞说:“我也是。”

静公主说:“我和他凑合过吧。有沟通的办法。我的妯娌英妹妹,她喜欢了一个魏国的公子,向他表白,却挨了他的打,他还说英妹妹有病。那男子也有好几个女子喜欢他,她们有的还诅咒英妹妹死。英妹妹为了追上这个男子,买通和拉拢了好多人。”花舞说:“听说了。”

静公主说:“英妹妹还想长辈为她跟王上面前求下这桩婚姻。”花舞说:“他现在就打她,结婚以后会对她好吗?”静公主说:“我这么跟英妹妹说的。可是英妹妹说先上轿后培养感情。她担心他被别人追走了。一心想追上他。”花舞说:“男女之事,时机也是很重要的,不能等洪水过去了才摸鱼。等政政回来了,你们跟他说吧。到时候看看那男子的态度吧。”

这个时候侍从报告:“刑美人求见,说是来挑花的。”花舞说:“宣。”刑芝走了进来,她娇弱素雅,但满脸是任性,还有些气哼哼的。静公主看到她头发好像刚洗过,简单的挽了几下,没有插一个首饰,穿着白色丝绸下裳、灰蓝色的麻布上衣,外面套着蓝绿色的丝绸外衣,随便的就出来了。

静公主看看自己,穿着绣满鸟兽花朵的丝绸外衣,头上也戴着很多珠宝,平常觉得这可以增添自己的美和高兴,但是这一刻有了对比,她有点怀疑。

静公主说:“现在想也许应该多用些理性对待我的爱情。不沟通是不行的,别沉默藏着坏点子不沟通,到时候问题严重了,要处理麻烦。更何况自己不说,专门吃害别人说的,别人不说他们还没法活了。”停了片刻花舞说:“不知道一个人真正心思、想什么是可怕的。沉默,藏着不告诉你坏,说不定害死你也不想露恶。据说越是焉驴越踢死人,因为人的情绪都要发泄,过度的压抑,可能更加不可收拾。你们考虑生个孩子,也许会不一样。找太医给看看,调理一下身体。你现在这么瘦,好像你现在如果生个小孩,可能营养都被小孩吃了,你自己变成骷髅了。”

静公主说:“是。我们也急,但是急也没用,医生说我的身体是不易受孕体质。现在正调理着呢。”花舞说:“宫里的名贵药材,需要什么让吴太医给你开,拿到我这里一准儿给你批。”静公主说:“谢太后。太后,跟你再说个事情。我们家的管家叫张瑞,他夫人谢青被他打的流产了。他们好像一对儿冤家,但是又不分开,谢青说他们什么能伤害对方就会去做什么,已经分不清是虐待还是报复,不管是哪个都让他们感觉到被在乎的满足。”

“谢青给张瑞戴了绿帽,后来明里暗里做鸡,张瑞恼火了就对她拳打脚踢,不恼火的时候就拿她做鸡得的钱下馆子。谢青说她要钱张瑞要爱情,两个人都能满足对方,没有几个女人能对谢瑞酿造爱情,也没有男人能给她更多钱。他们都没有离开对方的想法,有时生病了还能互相照顾下。”花舞说:“他们自得其乐啊。”

静公主说:“张瑞很会做事,他做事人人夸,而他老婆人人都鄙弃。”花舞说:“伤害占据了生活的大部分,也不分手?追不到爱的人,把任何都说成是爱,来安慰自己,生病了互相照顾也是爱的证明?那跟别人也可以啊,互相折磨的有乐?不过也不成体统啊。”静公主说:“我觉得张瑞也是焉驴装不焉驴,我觉得谢青是被他逼的去当鸡。张瑞性子绵软,出卖灵魂,吃骨头不吐渣滓的。谢青则是破罐子破摔。”花舞说:“他们两个互相利用?玩人?”

静公主说:“谢青和张瑞生了两个孩子,谢青说离婚了也想要孩子在自己身边。一个女人拖着孩子,不容易找对象了。张瑞却说自己仍然钟情于谢青。”花舞说:“他们互相欺骗?”静公主说:“他们对对方不满,就发泄暴力,伤害对方。一次张瑞把谢青打的躺在床上一两个月才好,可是谢青抱着他的腿不愿意分开。”花舞说:“他们是不是不懂得处理夫妻问题呀?闹出人命怎么办?看着不好就让他们分。那张瑞为了他的黑愿意死的吗?他的黑败了他愿意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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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侍从禀报:“静公主求见。”花舞听了说道:“宣。”不一会儿,静公主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里面是深绿外面是浅绿,她的头发梳着辫子盘起来,辫子上插了许多宝石镶金的小星星形状的首饰。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涂的红红的像血一样红,她的脸上没有委屈自己的意思,是样样如意的神气。

花舞说:“静儿嫁人以后越来越成熟了,似乎有主意,不会像以前委屈起来会无助。”静公主行礼后拿出一盒糖,问花舞吃不吃,花舞摆摆手不吃。静公主坐下说:“其实结婚以后没有那么喜欢他,有时甚至觉得还不如不结婚好。不结婚享福,结了婚什么都要做都要理。他好像喜欢仇怨的女人,霸道。”花舞没回答。

静公主拿出一颗糖,放进嘴巴里,说:“仇怨过不去怎么能快乐?”花舞说:“极是。他喜欢跟仇怨的玩?”静公主说:“我不仇怨给他看。可以享受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少。小时候曾经喜欢吃糖,妈妈不给我很多糖吃,怕有蛀牙,我曾经做梦天上下钱币,我可以拿来买糖吃。”花舞说:“小孩才会这么不切实际的做梦。保持欲望其实也不容易。曾经,我都对做饭的佐料味道麻木,分辨不出来。开始觉得吃东西好像吃尸体,后来觉得好像吃大便,后来又慢慢改变了。政政是很小就对吃没那么多欲望了。”静公主说:“那时太后一定不开心。”

花舞说:“是。小时候,大便也是好东西,可以浇花浇树,后来连蕴涵着生命的山峦、水流,也变成大便一样的东西,而我不会去想着它们可以变成什么美好。我看到了它们大便的一面。”静公主说:“那太后一定不喜欢。”花舞说:“是。我小的时候,贫穷,每天吃一样的东西,吃的十分厌恶,吃饭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你跟你男人看上去还算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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