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双眼睛，吉田松阳又放低了声量，道：“好在只是受了些皮肉伤。”

认出了来人是谁，高杉晋助就撑着被铺坐起身来，将自己看着他的视线移回来，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缠着的绷带，低着头道：“其实我本来想和你打一场的。——没想到我连那家伙都打不过。”高杉晋助显得有些沮丧，声音里也带着丝丝不甘。

“你已经足够强了哟。”吉田松阳原本想伸手摸摸眼前这只需要安慰的小猫的脑袋，转而想想，又放下这个心思，将手揣会自己的宽大的衣袖里。“能和银时那小子打得不分伯仲，这附近还没有一个人能有你这成绩呢，踢馆的小先生。”

“然而我还是输了。”对胜负看得极重的高杉晋助，显然对此次的失败很不甘心。

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孩子，吉田松阳略带笑意的说：“是啊，你输了呢。”

“你这语气怎么回事，是在挖苦我吗！？”高杉晋助听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戳自己的伤疤，整个人就像是被刺激到的小猫崽一样，全身都炸毛了。

“没有没有。只是，因为你输了，所以你能变得更强，不是吗？”吉田松阳连声安抚着他，直接说出了自己对他的判断。

“唔？更强？输了的我吗？”高杉晋助听着吉田松阳那肯定的语气，显得有些讶异。

“嗯。这场比试里，胜者只能得到自我满足的骄傲，而比起这些毫无意义的心理满足，你赢得了更有意义的东西不是嘛？所以，一时的失败，没有什么可羞耻的。”吉田松阳看着那孩子的眼睛，认真的对他说道：

“——而且，银时那孩子，稍微有些特殊。”吉田松阳将自己的视线微微挪开了，眼底泛起一丝的心疼，声音也有些落寞：“——他是个为了活着，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变强的孩子。”

高杉晋助抬起手臂遮盖在了眼睛的上方，用衣袖将粘在睫毛上的泪珠吸拭干净。

“——真是的，居然来村塾里踢馆，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在高杉晋助的耳旁响起，他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臂，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刚刚醒来，视线还不是很清晰，只见那人逆着光，端身跪坐在自己躺着的被铺旁边的榻榻米上，秋日午后的太阳光线将他的整个身躯都笼罩住了，人物的轮廓边线微微有些模糊。

高杉晋助望着他，墨绿色的双眸折射着阳光，像是产生了微微的波纹，翠绿的像是一对成色上好的猫眼石。

“他也是你捡回来的吗？”高杉晋助反问到。

“撒~谁知道呢？”听着高杉晋助的反问，吉田松阳反而低下头，抿着唇笑开了：“到底是我捡了他，还是他捡到了我？现在谁都搞不清楚了啊……”

听着前院村塾里的课堂里，学生们那整齐划一的口号声，高杉晋助眼睑微垂，思索着什么，语气有些轻浮地问道：“收留这些连姓名都无权拥有的小孩子们，教他们读书，教他们习剑，你又能得到什么呢？——难不成你觉得他们还能成为武士？”

“唔——谁知道呢？”吉田松阳微微侧过头思索了一会，又笑着对高杉晋助说：“我也挺好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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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1/3页)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高杉晋助迷迷糊糊间，蹭了蹭被子。阳光照了进来，纵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眼皮上那一层橘红色的光。

“唔……”高杉晋助像是被扰了睡眠，呓语着。又微微地将眼睛眯开一条小缝，这下阳光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挤开隔绝在眼球上方的保护屏障，直直地映射到虹膜上。

直射的阳光让刚刚转醒的高杉晋助瞳孔骤然收缩，不适地眨了眨眼睛，泛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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