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底，但也算有收获。”樊姿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就着吸管喝了两口，“走吧。”
钱楠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刚出大门便看见祝希岚正从车里下来。
“樊姐，我们要过去吗？需不需要避嫌？”
樊姿轻轻摇头，抬脚走向祝希岚的位置，等到了面前才对她扬起嘴角道：“好久不见，不过你来得有点晚，试镜已经结束了。”
“看到你就不算晚，”祝希岚说完这句话，见对面的人笑容凝固，立刻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总比来了以后什么都没看见强。”
“先留她在公司照看一下，嗯……”祝希岚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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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希岚下意识地听她的话，头点到一半，却生生停了下来。
“好久没见了，要不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樊姿有点莫名其妙，试镜结束她们两个显然不应该接触过密，免得招惹闲话。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提议绝非恶意，于是勾起嘴角耐心解释道：“总归还是要避嫌的，你能帮我争取到这个试镜机会自然是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你。”
祝希岚听完默默抬起手：“zk演唱会后说要答谢我，你《凰城》杀青那天说要送我礼物，现在又说欠我人情……”她边说边伸出一根根手指，最后举起三根手指头在对方面前晃了晃，“你这是长期拖欠债款，我觉得自己有权利追讨债务了。”
樊姿一下子笑出声，看着西兰花写满认真的脸说：“那好吧，我让小楠开车送我们过去。你助理怎么办？”
她取来筷子递了过去，冯导扬起下巴对布景处喊：“卡。”
樊姿轻轻放下筷子，努力将回忆带来的负面影响快速清除，而后向评委们弯腰鞠躬。
冯导对布景前的工作人员摆摆手：“小刘，把菜端过来。”
被喊的女孩立刻上前执行任务，三个评委对着这盘卖相略糟糕的菜保持沉默，冯导轻咳一声，率先拿起桌上的筷子尝了一口。
生抽偏咸，樊姿起锅前并未再加盐，因此咸淡倒是正好。大概因为葱段和辣椒的香气被爆炒而出，总之吃起来味道竟然还不错。
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樊姿好笑地看着她：“有道理，刚才活动顺利吗？”
“顺利。”祝希岚与她对视片刻，又默默移开目光，“你试镜顺利吗？”
“这可不好说，得等结果出来才知道。”
话音刚落，祝希岚的生活助理停好车回来，问她要不要上楼。她犹豫一下，说：“你先到楼上等我。”
小助理离开，樊姿看向公司的方向：“别在外面傻站着了，你先去忙正事，我们杀青宴后再聚。”
“知错能改，还算不错。”冯导向椅背仰去，摸着后脑勺的小辫子说，“你回去等通知吧，谢谢你来参加试镜。”
樊姿心底一空，鞠躬离开。
她总算知道前一位主持人出去时为什么会没有底气了，换做她自己也是如此——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冯导这人嘴巴不毒，但说出的每句话都叫人摸不准他的真实想法，听了心里发慌。
樊姿出来前深呼吸一口，面色如常后才大步走了出去。门外的钱楠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
冯导沉吟片刻问道：“还可以，你以前经常做饭？不过我听说你前阵子做西兰花是整棵来煮的。”
樊姿低头笑了下，而后不好意思地抬起头说：“以前确实没怎么做过饭，收到面试通知后恶补了几天。”
冯导又问：“对做饭感兴趣吗？”
“说实话，我对演戏更感兴趣，所以这个问题得看情况回答。”
她这个回答来得巧妙，听上去和冯导的问题没什么关系，但细细一想——这意味着一旦试镜通过，她会对做饭这件事也感兴趣。
虽说东西切得不怎么样，但辣椒和葱段一入油锅，香味顿时便飘了出来。樊姿向空无一人的身旁看了眼，得意地将那碗调料倒进去一同炒匀，动作却突然一顿。
糟了，酱油好像放多了……
樊姿迅速压下心里的慌张，反应很快，但还是被冯导察觉了。他皱起眉头，在本子上记了点东西。
底料炒好，樊姿将冬瓜片倒入锅中，加了些味精，半分钟后，起锅装盘，这盘回锅冬瓜算是彻底做好了。
颜色偏深的冬瓜片和形状各异的红椒丝静静盛在盘子里，她看了眼先前剩下的香葱叶，撕了几段随手撒到菜品上，随即拍拍手，满意地笑着说：“好啦，老板娘你尝尝，这可是我爸当年哄我开心的杀手锏……喏，筷子。”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演绎小厨师这个角色。
冯导颔首：“好，现在我们抛开做菜不谈，单说你刚才的表现。我知道你是新人，但有些问题不得不提，比如你炒调料时动作的停顿，是出戏了对吧？”
樊姿目光闪了闪，说“对”。
“新人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表演用力过猛，你能在短时间内体会到这个角色内心中的骄傲和自信很好，但是你觉得自己有没有表演得太过刻意了？还有这个回忆部分的处理，你本意应该是想点到为止吧，但是我在镜头里看到的只有发呆。”
面对这个问题，樊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顿了顿才说：“表演中出现不足之处确实是我的问题，谢谢导演指出，我会精进演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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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她盯着冒出水汽的锅盖稍稍发了会儿呆，嘴角微翘起一秒，紧接着又变得面无表情。
如此愣了三四秒钟，按照剧本上的流程，此刻她应是被老板问“你想到什么了，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樊姿算时间的工夫轻吸一口气，目光落到一边的红椒丝上，咬了咬下唇，转过头对空气说：“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每一种食材对于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回忆，谁说圆滚滚的胖冬瓜背后就不能有个感天动地的故事呢？”
眼眶微微泛红，脸上却浮现笑意，机灵可爱的小厨师拿来漏勺将煮软的冬瓜片捞出来沥干，然后将一勺冷油倒入炒锅，待油热了四成，她取来先前备好的红椒丝和葱段下锅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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