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仵作医妃

〖权宠之仵作医妃〗

第477章 缱绻情痴,命案再生(爆更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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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迟不由笑了,“倒也有几分耳闻,却不知还有如此效用,若是如此,倒也不碍什么。”

秦莞笑着道,“当时见你,我便心中暗想,此人看着英武阳刚,不似会发狂之人,若是发狂,现场这么多人,该往何处逃去?又想,京城将你传的犹如九头妖魔一般,可你真人却是生的如此龙章凤姿,想来传言是假的。”

燕迟笑意越来越大,初见秦莞之时她便沉静娴雅,哪里像心中会有如此多怪想之人!

“后来呢?可让你证实了什么?”

秦莞笑道,“后来看你办案,虽然手段利落,却并非无情,我虽然不知你在军中是如何的勇武,可锦州那段时日,你之决断还是叫我敬服,若非是你,只怕那两起案子没有那般容易。”

秦莞看到了白鹿,白鹿也看到了秦莞,可它显然有些怕人,见有人来,立刻机警的停在了当地不再动。

秦莞忙也停下了脚步,“她有些怕人——”

陆由心笑道,“这园子没有主人常驻,来的人少了,它们见到人就会害怕,不过你放心,它们不会伤人。”

隔得这么远秦莞也能看到白鹿那双清澈如浅溪的眼睛,她定定的看着那头鹿,那白鹿也定定的看着秦莞,四目相对,白鹿忽然有灵性似的朝这边缓缓走了过来,秦莞惊讶一瞬,并不敢动,那白鹿犹犹豫豫的,走走停停的,没多时便走到了栈道跟前来,秦莞放开了陆由心,忍不住走下栈道去,“它似不怕了。”

这是一只还未曾成年的小鹿,体格娇小,还未长出鹿角来,见秦莞靠近,它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秦莞连忙停住,见白鹿未跑走方才继续往前,不多时,秦莞便到了白鹿旁边,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白鹿的脑袋。

小鹿皮毛雪白顺滑如鉴,秦莞摸上去,它更是亲昵的往秦莞掌心蹭来,见此,秦莞大有受宠若惊之感!

燕迟在旁抱怀而笑,眼底却看不到那小鹿,只注意着秦莞面上专注而雀跃的神情,一旁陆由心道,“看样子她喜欢你,也是乖了,这一只寻常最是胆小的。”

秦莞闻言更是欢喜,忍不住蹲下身抚摸小鹿的背脊,小鹿尥着蹄子,却并不跑走,很是惬意悠闲。

秦莞便低声道,“想来我和它还有几分缘分。”

陆由心笑着眼珠儿一转,“这头鹿太瘦了,养了许久都养不健壮,不过这样的鹿拿来炙烤最是鲜美……”

秦莞一听笑意顿消,忙站起身来道,“姨母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些白鹿乃是家养,若用以佐酒倒是令人不忍心,不如就算了吧?听闻建州一绝便是这望月湖的白鱼,不若请姨母费心让我们尝尝湖鲜?”

秦莞有些着急,双眸微微大睁着望着陆由心,很是期盼的样子,陆由心看着这样的秦莞,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罢了罢了,炙鹿是少不了的,只不过家中用来炙食佐酒的鹿肉都是从外面采买来的,咱们鹿苑之中的白鹿乃是无价之宝,可是万万不能杀了吃肉的!”

这话一出,先前逗弄秦莞的意思便十分分明,秦莞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姨母竟是在与我玩笑!”

陆由心笑道,“我听闻京城之中许多贵族冬日都喜食鹿肉,为此还专门自家养鹿,我以为你多半会同意我所言,却不想你是个心软的,这些白鹿说来珍贵,也不过是主人怎么看待罢了。”

秦莞笑道,“姨母此言有理,若非自己所养,便没有情分,也不过是寻常畜物罢了,可是自家养的却不同,用了心思费了力气,自然不好割舍。”

陆由心点头,“莞儿是个通透的。”

秦莞一笑又回头去逗弄那小鹿,一旁饲鹿的匠人上前,拿出了些喂鹿的菜果,秦莞忙拿了这些喂小鹿,小鹿毫不忌讳的张口便吞,不多时,林中忽然生出几道呦呦鹿鸣之声,秦莞一愣,身边小鹿却转身欲走!

一旁匠人道,“是这小鹿的父母在叫她了。”

秦莞有些遗憾,只以为白鹿要走了,却不想这白鹿竟然也伸脖叫了几下,不多时,林中又现两头成年白鹿,这两只鹿一雌一雄,皆是通体洁白,比起小鹿,他们更为健壮高大亦更为雄美,尤其是雄鹿,不仅皮毛雪白,长出来的鹿角也是雪色,那鹿角足有尺高,岔角蜿蜒,犹如雪色珊瑚宝树,看它缓缓而来,秦莞只觉看到了天

降神鹿一般。

“古人云,至诚感物,嘉庆将至,说的便是视白鹿为祥瑞……”

秦莞语声低幽,不多时二鹿便到了近前,秦莞拿了菜果去喂,两只成年鹿竟也吃了,一旁那饲鹿匠人道,“奇了,这几只成年鹿寻常只许小人几个喂养,不想此番竟然不斥这位小姐。”

陆由心扫了一眼那匠人,并没有点名秦莞的身份,见秦莞喂得开心,陆由心便道,“迟儿,让莞儿喂着,我们过来说话。”

不远处有一处亭子,进亭子也好避风雪。

燕迟便随着陆由心进了亭中,陆由心道,“昨夜只顾着说起旧事,也未问你此番到底作何打算。”

燕迟知道陆由心要问什么,便道,“不瞒姨母,此番我虽然来了建州,可黔州也是我中意之处,父王过世,和黔州驻军脱不了干系,再等两日,我便要去黔州一趟。”

陆由心狐疑蹙眉,想问什么终究没问,“算了,皇室的阴谋诡计我不多问,姨母只问你,需要姨母帮你做什么?”

燕迟笑,“暂时没什么需要姨母帮忙的,您放心便是。”

陆由心叹息道,“朝廷乱了,底下的百姓日子也不好过,迟儿,你若是回了朔西,是想暂时盘踞在朔西,还是要挥兵北上?”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燕迟沉吟了一瞬才道,“这一点,看天下大势而断。”

陆由心想了想也没有多说,“好,你心中定然有主张,如此便好。”

说着话,陆由心看向不远处的秦莞,秦莞还在喂鹿,身边两个侍婢也和她一起喂,几个小姑娘站在一处十分欢喜,“这可是你自己中意的?”

燕迟闻言眉头微挑,笑了,“姨母多虑了。”

陆由心转眸看向燕迟,便见燕迟目光深重的看着秦莞道,“我去岁在锦州便认得她了,太后娘娘尚未赐婚,我便已向她表明心志,父王出事,王府岌岌可危,可就在那个时候,是她向太后求了赐婚,之后皇帝多番猜忌,我欲离开京城返回说些,这些我早已告知于她,饶是如此,她也愿随我同行,绝非姨母想的那般。”

陆由心有些惊讶的睁了睁眸子,这些事她还真的不知情,如果燕迟和秦莞一早就有这般多纠葛,那还真是她想多了。

陆由心一时有些好笑,“她一个小姑娘,如今跟着你承担着谋逆之名,很是不易,你倒也忍心。”

燕迟闻言摇头道,“姨母不知,她这十多年并不顺遂,留在京城于她而言也无益处,我也知如今让她吃了许多苦,不过姨母放心,我之担当,绝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便是了。”

燕迟言语并不声大,只是一字一句铮铮若铁,陆由心看了燕迟一眼,目光微眯,仿佛透过燕迟看到了燕凛似的,他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父子皆是情痴,你们真心爱重之人,想必是不会辜负的。”说着又用长辈的口吻道,“目下看来,我对她倒是无不喜之处,不过也不算多么出彩,模样的确好,可你也不是个好皮相之人,你将来要做的事非常人能及,她陪着你,需得心性坚韧,还得有些手段才行,只是一个侯门淑女可不够。”

燕迟笑了开,目光越发温柔,“姨母看人极准,此番倒是看不透她?”

陆由心有些不快的抿唇,燕迟却道,“姨母看不透也无妨,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便可,姨母信我便是。”

陆由心欲言又止,却到底没多言,“既是如此,那我就要好好看看了!”

燕迟笑笑,不置可否,见秦莞喂了这片刻,便从亭子里走了出去。

“你若喜欢改日再来喂,这会儿下着雪,咱们得回了。”

秦莞依依不舍摸了摸小鹿的脑袋,这才又回到了栈道之上,陆由心笑着出了亭子,一行人往回走。

拾级而下,陆由心边走边说这鹿苑的由来,没多时众人便回到了走廊之上,陆由心正说的兴起,秦莞眼角却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前面的仪门一闪而过,她当即驻足,陆由心随着她停下脚步,往前一看,也看到一道衣袍一闪而过,笑意顿散,陆由心道,“什么人在前面!?”

陆由心喝问一声,那人却似乎走的更快,陆由心忙看了黄嬷嬷一眼。

黄嬷嬷带着人连忙往那仪门跑去,没多时便追了出去,陆由心站在原地有些尴尬有些恼怒,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带着秦莞二人逛园子,却竟然被人窥视,这实在是丢她这个家主的脸!

“呵呵,应该是东苑哪个贪玩的小子,你们先回去吧,没事的。”

陆由心说完,仍然笑盈盈望着二人,燕迟蹙眉,末了还是听了陆由心的话先带着秦莞回菡萏院。

二人一走,陆由心目光顿时一冷,忙往梧桐苑而去,刚进梧桐苑,黄嬷嬷后脚便回来了!

“小姐,人没有追到,不过朝着东苑去了!应该是哪一房的少爷!”

陆由心猛地拍了一把桌子,“岂有此理!我早已吩咐守着东苑的仪门!他是从哪个狗洞钻过来的?!”

黄嬷嬷有些无奈的道,“奴婢刚才去看了,去东苑的门适才无人把手。”

陆由心眯了眸子,眼底闪过两分冷芒,“无人把手?收了别人的钱,便忘记是谁在这个家当家做主了么?”冷冷笑了一下,陆由心忽然放柔了声音道,“去看看刚才当值的人是哪两个,按照家法,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黄嬷嬷知道陆由心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带着人去了。

……

秦莞和燕迟刚回菡萏馆,白枫就从外面快步进来,道,“主子,王妃,黄嬷嬷带着人打伤了两个家奴,现下两个家奴已经被扔出白鹿洲了。”

秦莞看向燕迟,这样的天气,被扔出去可还能活?

“是犯了什么错?”

燕迟道,“不必问,应该是和刚才那人有关系。”

秦莞眼底的疑惑一时更重,“看来这园子里住着的人并非那般简单,只是姨母不愿说。”

燕迟安抚道,“姨母下手有轻重,不会出人命的,你不必担心。”

秦莞自然也不是多事之人,只是如今住在这里才好奇罢了,没多时,范鑫忽然从外面入内,道,“殿下,黔州来的消息。”

一听是黔州,燕迟当即面色一肃,秦莞心知他们要商量正事,便起身去了暖阁。

这边厢,燕迟打开信笺一眼看完道,“虞七已经到了,张道长也到了,蒋和英这阵子正在黔州大营之中。”

燕迟自将张洞玄收入麾下,便十分看重他,此番离京之前就先让他往黔州去。

范鑫一听这话,顿时神情一振,“那我们何时出发?”

燕迟略一沉吟,“最早也要后日,立刻去信给虞七,叫他按照先前定好的计划行事,就说我们后日一早出发。”

白枫点头写信,燕迟又和范鑫说了几句便也往暖阁去,到了暖阁,秦莞正在和茯苓说话,见他过来,秦莞便问道,“出了何事?你可是要去黔州?”

燕迟让茯苓退下,自己先坐到了秦莞身边,“又被你猜到了。”

秦莞叹气,“黔州靠近凉州,且父王过世和黔州总兵大有干系,不管为了朔西局势还是为了父仇,你都不会放着黔州不管的,这一点我早已猜到了。”

燕迟牵了牵唇,“此去黔州,必有战事,你可愿留在这里?”

燕迟细致的安排秦莞并不知道,可秦莞明白,燕迟此番去黔州,乃是去要黔州总兵蒋和英的性命,莫说会有战事,便是没有,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跟着也只是徒添麻烦罢了。

秦莞点头,“我自然是留下等你回来过年的,我跟着去了帮不上忙反而会让你分心。”

秦莞不仅猜到了他的心思,更是知道如何安排对二人最有利。

燕迟不由揽秦莞入怀,“只是将你独自留在这里,我有些不放心。”

秦莞失笑,“难道以后你也要时时刻刻带我在身边吗?到了朔西,你或许还要统兵作战,到时候你带着我一个女子,岂非不妥?姨母在这里,我自然会好好地,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燕迟搂着秦莞的手臂收紧,不由想起了陆由心早前说过的话。

她这位姨母还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了,如果了解,便知道即便她二人没有情意相投,秦莞也是最好的做他妻子的人选,而无论她外表如何沉静柔顺,她的心志总是能强大到让他怜惜又生出敬重。

如此做好了决定,晚膳时分燕迟便表明了要去黔州之意。陆由心白日已经知道燕迟的计划,自然不意外,得知秦莞会留在白鹿洲,陆由心当即保证绝不会让秦莞出事,只让他放心去便好。

从建州到黔州,快马加鞭只需要两日路程,可如今大雪,不知路上是否皆是通途,而到了黔州,事情是否顺利,更是无从预料,因此秦莞心底还是颇为惴惴不安的。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日燕迟除了和范鑫等人议事片刻之外,剩下的时间皆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秦莞,早上出门去了后花园赏梅,下午又去湖边看了看,因着太冷,便早早和秦莞回了菡萏馆,晚膳时分,因知道燕迟第二日要早早离开,陆由心便没有多留他们,回了菡萏馆,秦莞已经为燕迟打点好了行装。

要带的东西不多,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燕迟打点,看着秦莞将斗篷棉衫等物一件件的放进包袱里,燕迟忍不住上前将秦莞从后面抱了住,秦莞正在系包袱的带子,闻言笑,“怎么了?”

燕迟下颌落在秦莞颈窝处,不轻不重的蹭着她,“这些日子你都在我身边,陡然要分开,我很是不惯。”

秦莞笑出声来,她是女子都还没叫不舍,倒是他先叫上了。

秦莞系好了包袱转过身,可燕迟面对面的站着,“与你成婚之前,我便想到了这些事,我既然嫁你,这些事我自然是接受的,如今天气这般严寒,我便是想粘着你,也担心自己出门一场重病牵累你。”

燕迟双眸深深望着秦莞,秦莞本还十分平静,见他如此,自己心头也是一酸。

不由扑进燕迟怀中搂住她,“其实我也不舍。”

这话仿佛一道闸口,闸口紧闭的时候,秦莞总能表现的从容得体,可如今闸口开了,她心底的酸涩便有些止不住,一时声音都哑了,她们从前也并非日日相见,有时几日不见面不说话也没什么,可如今南下这一月,她显然已经开始依赖习惯他,习惯实在是可怕的东西,她这般心志的人都险险沦陷进去了。

燕迟在陆由心面前虽然坦荡磊落,可心底却对秦莞有愧,如今到了临别之时,心潮便更是难抑,“我此去至多半月,这些日子你只当在此小住,这一路上你颇为劳顿,刚好趁现在修生养息,等之后去了朔西,条件便比眼下艰难多了。”

秦莞闷闷的“嗯”了一声,燕迟一时更为心疼,他干脆一把将秦莞打横抱起,将她放在床上随她躺了下来。

秦莞好似一只小兔子一般的蜷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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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迟在旁笑看着秦莞,等准备好了,陆由心便执了秦莞的手朝外走。

茯苓撑着伞跟着二人,陆由心一边走一边道,“往南边走便是望月湖,只不过今日湖上风大的很,不宜去湖边游玩,鹿苑在北边,咱们今日先去鹿苑看看,这样的天气,其实最好的便是温一壶酒,然后炙鹿肉下酒……”

她们要去看鹿,可露还没看到,陆由心竟然先说起了炙鹿下酒来,秦莞的神色不由有些僵硬,陆由心看见了,却仍然不显山露水的,沿着回廊往北走,一路上穿过不少亭台楼榭,因下了雪的缘故,这园中冬景格外沁人,再加上养护极好的葱茏花木,实在是和京城的景致不同,没多时,几人行到了一处沿山而上的石阶,陆由心指着石阶道,“走上去便是了。”

白鹿洲虽然阔达,可处处都透着精巧,等秦莞步上石阶回头看去,只见飞檐斗拱错落有致,而宅邸楼台一路延伸到了湖边,尤其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望月湖,当下更觉此处位置绝妙。

鹿苑很快便到了,所为的鹿苑并不止是鹿圈,而是一处占地极大的半山树林,此间林木多是白桦,到了如今黄叶纷纷,林中修着木质栈道,陆由心带着秦莞走上了栈道,两个鹿苑的下人跟着,没多时,秦莞只听到林间一阵轻响,一转头,便看到一头通体雪白的白鹿出现在了林木深处。

秦莞听了点头赞同,眼见时辰已晚,便同燕迟沐浴歇下。

二人一夜好眠,等第二日一大早醒来,却见外面又下起了雪,雪絮纷纷,外面园子更是银装素裹,因这边景致比京城要葱茏的多,秦莞便生了出去走走的念头,早膳过后,陆由心却带着人打着伞亲自到了菡萏馆。

“昨日说要带你们逛园子的,收拾收拾咱们出去,带你们看看鹿去。”

秦莞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了,却还真的没有见过白鹿,当下便起了兴头,“姨母稍后——”

秦莞叫茯苓等人侍候着穿斗篷,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跃跃欲试,倒是露出了几分女儿娇态,陆由心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是在打量秦莞,见秦莞露出几分活泼,眼底倒是稍满意了几分。

时辰的确不早,燕迟和秦莞起身同陆由心告辞,并没有让她送。

等燕迟二人离开,陆由心面上的笑意缓缓散去,她怔怔站了片刻,而后坐回远处,看着满桌子的美酒佳肴发起了愣。

黄嬷嬷送了燕迟和秦莞回来,一进门便看到了陆由心面上怅然的神色,不由上前道,“小姐可是喝醉了?奴婢送小姐进去歇着吗?”

陆由心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起身,脚步摇摇晃晃的往暖阁去,“我还有账目要看,不着急。”

黄嬷嬷欲言又止,连忙跟上来侍候,其他丫鬟婆子进门收拾残羹。

燕迟忍不住将秦莞往自己身边揽,“说起来,你我倒也有些像父王母妃。”

秦莞笑,“是,你若不来锦州,你我便要错过。”

说话间便到了菡萏院中,燕迟走在前推开门,先等秦莞进去方才入内,进了门燕迟却道,“倒也不是,我是说彼时你于人群之中也是鹤立一般的人物,我不想看你都难,如此才被你吸引了去,而如果我不来锦州,你却是还要回京城的,但凡你我有相见之时,你我便不会错过。”

这话说的秦莞心底一热,馥郁的甜蜜亦丝丝晕散开来,二人落座在窗边矮榻之上,秦莞又道,“姨母并没有说遇到了哪般难事,咱们可要帮忙?”

燕迟闻言眯眸,“先静观其变,姨母性子要强,又不愿牵累于我,我若私下管的太多,反倒不美。”

眼见菡萏馆近了,院子里的灯火投射出来,找的积雪的院子里面一片暖光,秦莞这才将身子半贴在燕迟手臂之上,缓声问道,“我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燕迟经了这片刻,心思也从旧事之中淡出,闻言便转眸看向秦莞。

秦莞一笑道,“那时我跟着祖母去侯府做客,喜宴之上,人人都在翘首以盼新嫁娘,等了许久,方才等到一行人从长街尽头驰马而来,本以为是新嫁娘,不想走得近了却是一人一马带着黑衣骑士而来,当时我站在人群之中,见你手握横枪衣袂翩飞,只觉再没有见过这般俊逸勇武之人,待你到了近前,越发觉出你身上威势慑人不可一世,我心中还在疑惑你是谁,待你自报了姓名我方才恍然,哦,原来是朔西那位魔王少将军来了!”

燕迟被秦莞和缓俏皮的语气斗的一笑,“魔王少将军?”

秦莞眨了眨眼,“你不知吗?你在朔西素有魔王的名号,这名号早就传到了京城中来,京城的人都说你杀人不眨眼,如此也就算了,还有说你力大无穷,可徒手断人腰脊的,更还有人说,你作战之时狂性大发,怒是可生啖人肉,这样的传言说得多了,京城之中渐渐有些畏你,据闻有些人家的小娃娃夜中哭闹不止,小娃娃的父母便拿你的名号出来,可止小儿夜哭。”

到了暖阁,陆由心坐在书桌之前又有些怔愣,黄嬷嬷叹气道,“小姐是不是想大小姐了?”

这么一问,陆由心不由苦笑了一下,眼底却有几分湿润溢出,她眨了眨眼叹息,“都是命,就算道士早早批了命又如何,我和姐姐还是照着原来的命数过日子,这么多年,要说我不怨她也不可能,可她早早去了,我却还能好好活着,我怨她做什么?”

陆由心说完,目光落在了眼前堆积着的一摞账册之上。

世人皆知陆氏的清贵,可谁又知道,这么多年下来,陆氏外表披着前朝贵族当时儒家的皮,内里,却早已和商贾无异,从前的陆氏大小姐文采胜过男子,可如今的陆氏二小姐,却终日淹没在钱银账册堆里,这些苦楚不足为外人道……

……

陆由心失笑,“你那位父王,性子最是沉闷古板了,自然不会告诉你这些,当年……你父王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介武夫,也不知道姐姐看上了他什么,其他人也不知当年到底怎么回事,自然也不会同你说了。”

说了这般多,这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眼看着陆由心已经生了醉态,燕迟忙问道,“姨母,你说园中住着几位小辈,可是陆氏之人?先前还听黄嬷嬷说起过,说你此番来建州是为了处置族中杂事,不知可处置妥当了?”

这么一问,陆由心面不改色的道,“那几个小辈都是陆氏旁支的人,至于来建州要处置的事,自然都处置妥当了,你且放心便是,你来建州乃是为了大局,你尽管做你要做的事便可,不必操心陆氏。”

燕迟和秦莞对视一眼,见陆由心笑盈盈看着自己,燕迟只好道,“若姨母有何难处,尽管告诉我,如今我的身份虽有不便,可还不至于帮不上忙。”

陆由心颔首,见外面天色已晚便道,“行了,说是为你们接风洗尘,却让你们听我说了这么多话……我送你们回去歇下,太晚了,你们也累了,等明日我再带你们逛逛园子。”

回菡萏馆的路上,燕迟和秦莞都未曾说话。

适才陆由心说了那么多,皆是从前的旧事,而这些事,燕迟第一次听闻,他一路走来一路回想,心底对过世双亲的思念便更深了几分,秦莞紧紧握着燕迟的手,也没有多言,陆由心说那些的时候她也想到了从前睿王燕离和陆氏大小姐陆守心的过往,想着想着,便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和父亲。

沈毅出身贫寒,幼时全靠苦读才得了功名,后来入仕,更是拿性命拼出来的政绩,而后遇到了母亲,母亲也并非世家大族之女,他们二人都没有显赫高贵的身份,难得的是相知相守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去岁的乱子,他们一家人本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便是有什么郡主之位摆在她跟前她都不稀罕!

秦莞叹了口气,身份,地位,权势,这些东西看似遥不可及人人向往,可真的得到了又待如何?

求那般多虚名,倒不如抓紧眼前人。

第477章 缱绻情痴,命案再生(爆更过年 (第2/3页)

的年纪,二人皆是出类拔萃,于是互相吸引两情相悦,后来即便艰难,母妃还是嫁给了父王,如果母妃能活着,这个故事便可传为佳话了!

“姐姐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便能想出千奇百怪的法子,父亲,母亲,我,都挡不住她嫁给你父王,她那时候,连道士的话都忘记了,后来父亲母亲妥协,这才有了你。”

陆由心说了许多,此刻叹声道,“你虽然对你母妃印象不多,可你记着,你母妃是极良善美丽的人,在我看来,世上没有比你母妃更好的人了,她早早过世,不过是天妒红颜罢了。”

燕迟缓缓颔首,“多谢姨母告诉我这些,从前没人和我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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