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的父亲对这些事倒是记忆犹新。

所以，我有了女儿以后，总是尽量不出远门，我不想再缺席她的成长了。

我有一个印象，就是到那里时，大人们怕我不听话，告诉我一定要跟着大人一起走，如果在外面乱跑，小心让人把你抓走卖了去。我想起那些女人又黑又瘦，又是把孩子背在身上，象那个背着小婴儿的女孩一样，我确实挺害怕的，于是我更加抓紧了大人们的手。其实要不我也是个听话的孩子，不会乱跑的。

我有好几次探亲的经历，具体是哪一次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忆得很混乱，所以顺序可能是不对的，我只能挑我印象深刻的讲一下。

第一次见到父亲，是半夜。我记得天很黑，有人领着我们，我应该不是被抱着，而是拉着母亲的手跟在后面。因为当领路的人把我们带到一个大房子里时，我被一个男人一把抱了起来，还把脸凑过来亲我，我只记得他满脸的胡子茬，扎在我的脸上很难受，我就来回地躲。屋里很暗，只有白炽灯泡发出昏暗的灯光。里面人也很多，抽得满屋子的烟，人们和灯泡就在这烟雾的笼罩下，为我们进屋而欢呼。我记得人们都站起来，有人鼓掌，有人来抚摸我。当时的场面很乱，我有点害怕。

后来知道，那个把我抱起来的人，就是我的父亲。

可是我当时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他在部队时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我好象都没有印象。怎么叫的爸爸，怎么跟大家玩的，都记不得。在那里，所有绿军装的人，对我来说都差不多，父亲似乎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是内心比较紧张和害怕，大脑拒绝记忆的原因吧。在他转业回家以前，父亲也好，爸爸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很陌生的物种。

第八章 千里探亲路二） (第1/1页)

在火车上了望窗外的情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路过南方的某个地方，应该是在去江苏探亲的路上。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油菜田，接天连地的金灿灿的油菜花，象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在那里，我看到了跟我们本地完全不同的人。尤其是女人。

我们这里的女人都是领着孩子走路，他们那里的女人则是背着孩子走路，这样就可以不影响劳动了。据说，那里都是女人们下田干活的。但没人告诉我男人们都在做什么。她们让我想起了在院里总想找我玩的那个女孩儿。她们身材都不高，头上戴着包头巾，以蓝色的为主，有的还会有白色的小花点缀。那里很少能看到我们北方这样的宽宽的公路，都是一条条的田间小路，把大片的油菜花田隔开。

在下车到父亲部队的路上，也都是这种布满泥水，坑坑洼洼的田间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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