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了他最后一口气，深藏心底已久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对不起，明明知道你喜欢我，却一次次故作不知；明明怕你喜欢上别人，却从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明明我也喜欢你，却弄到如今生离死别的地步。

都是我的错，既然你心结难解，我用死来求得你的原谅，好不好？

夭夭抱着垂死的白悠，想笑一下，却再也笑不出来。她的小胖子是不是也要永远睡着了？

白悠挤出一个温暖的笑，笑眼里都是他的野丫头，他真的很想再看看他的傻丫头。

想过要相忘江湖的，想过不要这般狼狈地出现，想过要偷偷死在一个没人发现的地方，让自己永远活在她的心里。

可是他放不下啊，他怕她忘了自己。

夭夭喜欢白悠，白悠也喜欢夭夭，宁愿死在她的眼前，至少死前不是孤独的。他白悠是死在夭夭怀里的，那个被他从小欺负到大的傻丫头。

傻丫头，没有了我，你也要好好地活着，希望来年你也能为我做个泥人。

白悠的笑定住了，最后一刻，他留给夭夭的仍然是一个笑着的白悠。

“傻丫头，别哭……”多想为她拭泪，却无力到抬不起手来。

夭夭抱住他，用力地抱着他，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又是这样的恐慌，又是这样害怕失去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离开？

白悠艰难地喘息着，剧痛袭来，在奄奄一息中感受着夭夭的怀抱。真好，傻丫头，你还是在意我的。

“夭夭，那年……你来京都城找我，我就知道你是……是喜欢我的。”

“对不住了……下辈子，小悠……不会……不会再欺负你了……”

怀里的身体彻底没有了呼吸，她久久地抱着他，一点一点地感受她曾经爱慕的人，曾经心心念念的人，曾经为之一路追逐的人，渐渐地变成了一具冷却的尸体。

她的小胖子，她的小悠，灵泉山上那个欺负她的、坏脾气的小胖子，京都城里那个对她不好、还是欺负她的白悠，都没有了，不在了。

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欺负自己了，她再也没有一个又爱又恨的人了。

他冰凉的脸颊永远静止了，紧阖的双眼再也睁不开了。她闭紧了双眼，一滴泪滑下来。

81 番外四 空余恨 (第3/3页)

想起往事，白悠的笑多了惨烈和刻骨的懊悔：“我以为你会一直等我的，没想到，会有人取代了我……噗……”

一口压制许久的血，终于喷了出来。

夭夭愕然抬眼，看到汩汩鲜红从白悠口中涌出。她张开双臂，脱力的白悠倒在了她的怀里。

顾不得满手的泥污，夭夭抓着衣袖去擦他嘴角的血，可是血越擦越多，根本擦不完。她用手去捂，血顺着她的手往下流。心似穿了一个洞，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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