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崩溃

〖大崩溃〗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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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B-26轻机枪最大的不足就是弹匣容量小,20发弹容的弹匣一眨眼就打光了,铁柱正要换弹匣,只见旁边有人熟练地卸下空弹匣,“咔嚓”一声插好新弹匣。铁柱斜眼看看,原来是哥哥满堂。

铁柱打了两个短点射问:“哥,有事吗?”

满堂拿起空弹匣边压子弹边说:“没啥事,就是想看看你。”

铁柱一扣扳机,打了个长点射:“哥,俺挺好的,你别惦记。”

“哥能不惦记么?你看今天这架势,咱兄弟俩怕是活不过去了,哥想再看看你,就这事。”

现在全连仅存的两挺轻机枪由于弹药即将耗尽,射手只能用短点射对日军的散兵线进行火力拦阻,轻机枪是步兵班排的骨干火力,一旦缺少了骨干火力,全连残存的十几支步枪构成的火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日军的散兵线在守军稀疏的火力拦截下一步步接近前沿……

张宝旺把弹药箱里的手**都集中到一堆,正在给士兵们分配手**,其中还有一些两枚捆或四枚捆的集束手**。

满堂自己拿了四颗,又拿四颗递给孙新仓,孙新仓撇撇嘴说:“俺不要,俺是玩枪的,要那玩意儿干啥?”

麻老五先是拿了个两枚捆集束手**,他想了想,又换成了一个四枚捆的,他把盖子全部拧开,将拉火环垂在外面,然后把集束手**装进一个草黄色的挎包里,背在身上。满堂认得这种挎包,这是麻老五从日军尸体上收集的,别人都没拿这当回事,只有麻老五这个老财迷,拿什么都当宝贝,这种挎包他收藏了好几个。

满堂看见张宝旺的腰间皮带上插满了拧开盖子的手**,拉火线垂在胸前。

满堂小声问:“宝旺哥,你这是干啥?”

张宝旺回答:“预防万一,这是最后一手了,我不想再当俘虏。”

孔大川注视着敌人,嘴里小声命令道:“全体注意,准备投弹!”

日军散兵线已经进入50米距离了,孔大川高喊一声:“投弹!”士兵们以卧姿投出了手**,爆炸声中日本兵倒下一片,但后面的日本兵仍然不顾伤亡继续往上冲,守军的第二轮手**在战壕前10米的距离内爆炸,横飞的弹片形成一道杀伤弹幕,日本兵又倒下十几个,这时守军再没有机会扔出第三轮手**了,蜂拥而来的日军士兵们已纷纷挺着刺刀跳进堑壕,国军士兵们被迫进入白刃战。

连长孔大川曾多次说过,对国军而言,拼刺刀只是最后关头迫不得已的反击,这类白刃战能避免则一定要避免,在以往发生的大规模白刃战中,中日两军的伤亡比一般是3∶1或是2∶1,因此和日军进行白刃战是得不偿失的。

但今天的白刃战怕是避免不了了,大批日本兵已经冲进堑壕,刺刀尖已经顶到鼻子尖上,不拼是不行了。连长孔大川率先挺枪跃出战壕,一个突刺干倒了一个日本兵,他吼叫着:“3连的弟兄们,咱们没有退路,今天横竖是个死,临死也拉他几个垫背的,干掉一个少一个!”

士兵们都清楚,现在是最后一搏了,这时反而没有了恐惧感,倒是引发出身体内蕴藏的血性,他们嚎叫着,端起刺刀跃出战壕和敌人绞杀在一起。

满堂被一种情绪支配着,连续四十多天的残酷厮杀,足以使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产生变异而导致崩溃。他厌倦了这种生活,忍耐力已经达到极限,如果说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这无休止的厮杀,那么满堂宁可选择死亡,永远没有烦恼地睡去。

满堂嚎叫着捅倒一个日本兵,由于缺乏经验,他的刺刀被对方的肋骨卡住,一时难以拔出,满堂使劲拧了一下,才费力拔出刺刀。就在这时,满堂的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击,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偷袭满堂的日本兵并没有打算抓俘虏,他只是由于所站的位置离满堂太近,来不及使用刺刀,便横过**砸倒满堂,然后举起刺刀想结果他性命,不料斜刺里一把刺刀戳来,正中他的软肋,刺刀尖毫无阻碍地从他身体的另一侧穿出,这个日本兵叫也没叫出一声就栽倒了。

这是张宝旺干的,他一直惦记着满堂的安全,在他眼里,满堂还不是个军人,只是个有一身蛮力的庄稼汉,让这样的人参加白刃战简直是拿人命当儿戏,所以张宝旺一直在厮杀中分心关注着他。

张宝旺的举动给自己带来了麻烦,三个日本兵冲过来,把他围在中间,张宝旺面无惧色,竟主动向对方发起攻击。他在最初的三分钟内保持了很强的战斗力,腾挪闪展,步法灵活,抓住机会就痛下杀手,接连捅倒三个日本兵。

张宝旺强悍的战斗力引起日军士兵们的注意,一个日军中尉向手下士兵们作出手势,于是四个日本兵围成半圆形切断了张宝旺的退路,他们挺着刺刀并不出击,只是不停地变换着阵位。那个中尉站在张宝旺正面呈半蹲状,双手紧握指挥刀向他点点头,意思是请他先出手。

张宝旺环视四周,心里明白了,这个中尉想和他单独决斗,看样子这是个有段位的剑道高手。张宝旺对这类决斗毫无兴趣,他并不是个好勇斗狠的人,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无非是在尽一个军人的职责,在没有接到上级撤退的命令之前,他必须要坚守在这里,只要能守住阵地,张宝旺不在乎任何形式,如果此时他手里有一支***,他会毫不犹豫地开火消灭这些鬼子,哪里还有兴趣和敌人玩这种决斗游戏?

但是命运没有给张宝旺太多的选择,他身上驳壳枪的子弹早已打光,手里只有一支上了刺刀、弹仓里没有子弹的中正式步枪。要么放下武器投降,要么进行决斗。张宝旺当然不愿意考虑前者,他曾因在战场上的一时软弱做过俘虏,忍受过被俘后的屈辱和折磨,但此事绝不能再发生了。如果现在放下武器投降,即使苟活了性命,那他的后半生也将生活在悔恨的噩梦里。

张宝旺的胆量和刺杀技术都不是问题,他的短处在于体力,尤其是一个多月来,守军的后勤补给断绝,士兵们靠盐水拌饭充饥,体能严重下降,因此在白刃战中处于绝对的劣势。

张宝旺端起步枪,刺刀前伸作出预备姿态。刺刀在夏日的阳光下反射出令人眩目的光芒,他冷冷地向那日军中尉点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日军中尉敏捷得像头豹子,他的步法灵活,进退自如,手里那把军刀舞得虎虎生风,的确是个训练有素的剑道高手。日本的剑道不是一门简单的技击术,它有着深刻的哲学内涵,蕴藏了东方哲学的智慧,讲究气、剑、体的高度一致,技术上实战性极强,几乎没有任何花哨动作,讲求先发制人或反击制胜,更重要的是强调精神力量,要求修习者具有处变不惊、心静如水的沉着心态和从容化解危机的能力。

张宝旺和日军中尉刚一交手就感觉到对方的分量,自知不是对手。日军中尉的军刀旋风般地向他砍出十几刀,居然没有与对手的刺刀发生碰撞,他的刀锋经常从意想不到的角度袭来,只要对手作出防范姿态,那刀锋就倏然变招儿,从另外的角度砍向对手。张宝旺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显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他的体力已明显不济,大口喘着粗气。张宝旺明白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他必须绝地反击,即使获胜的把握是零,也要争取在临死前重创对手。

张宝旺横下一条心,他完全放弃了防守,以两败俱伤的方式转入进攻,这样果然很奏效,日军中尉的军刀斜着向他的脸部劈来,张宝旺没有躲闪,反而一个箭步猛力向前突刺,对手大惊,连忙侧身躲闪,张宝旺的刺刀擦着日军中尉的左肋划过,顿时衣破血溅,日军中尉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张宝旺脸上从左到右斜着被对方的刀锋豁开一道很长的伤口,鲜血大量涌出,顺着脸颊像小溪一样流淌下来。

到了这个份上,这场惨烈的格斗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因为双方谁也不会再给对方机会,那日军中尉的刀锋一闪,张宝旺的右臂被齐肩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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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照着铁柱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放屁!再胡扯俺揍你,要回家咱一块回,要不就一块死在这儿。”

铁柱回头看看满堂,眼圈红了,他小声说:“哥,撑不了多久了,还有二百多发子弹,子弹打光了,俺不走也得走,反正俺不想再进俘虏营了!”

满堂抹了一把泪,一句话没说,他硬起心肠钻出地堡。

日军的这次进攻与往常一样,没什么新战术,还是以100人为一个梯队摆成多层散兵线,第一梯队的后面紧跟着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随时替补遭到守军火力杀伤的第一梯队。几天来,日军一直在用这种滚动式攻击的战术,对于守军而言,本没什么稀奇。但满堂这时却有种不祥的预感,3连的阵地很快就要失守了,首先是弹药所剩无几,步机弹和手**已经消耗了十之八九;其次是兵员的消耗,现在全连算上连长孔大川也不到20人了。老兵们都知道,如果得不到弹药和兵员的补充,这个阵地随时有可能失守。

大家心里都明白,衡阳保卫战已经临近尾声,增援部队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他们永远不会来了。第10军就像个受伤的巨人,伤虽不致命,却每天都在失血消耗,子弹用一粒少一粒,兵员死伤一个少一个,得不到任何补充。如此下去,再强壮的巨人也会衰竭而亡。

满堂搔了搔头皮,困惑地摇摇头:“俺也闹不明白,以前咱家交税纳粮晚了两天,保长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催得咱爹心慌,俺一直以为保长就是国家,后来一想也不对,保长要真是国家,那咱兄弟凭啥为他打仗?噢,俺又交税纳粮,又把脑袋掖裤腰带上替他打仗,他又能给咱干啥?咱挨饿那会儿他咋不管?这么一算,保长肯定不是国家,他顶多是替国家当差。可国家在哪儿呢?咱摸不着看不见,过日子遇到难处了,你还没地方找它。等国家遇到难处了,它该找咱了,咱不去还不成。就说这打仗吧,你不打成么?要是不打还别等国家动手,连长就得枪毙咱,唉,这事还真……挺绕的。”

“这事,连你当哥的都想不明白,俺当兄弟的就更是一脑袋糨糊啦。那年发大水,把俺爹娘都冲没了,要不是佟家收留俺,拿俺当儿子养,俺早死个毬啦,后来听有人说,黄河大堤是咱自己人扒的,说是为了打鬼子才扒的黄河。这就怪了,打鬼子你扒黄河干啥?鬼子招你了,俺家又没招你?哥,这事可是那什么……国家干的吧?”

满堂把压满子弹的弹匣码放在机枪旁:“算了,咱不想啦,反正是命不好呗,国家是啥俺不知道,俺就认一个理,是鬼子杀了咱爹咱妹,咱打鬼子就为了报仇,就这理!”

外边突然枪声大作,远处传来孔大川的喊声:“弟兄们,鬼子上来了,都给我抄家伙,准备战斗!”

铁柱拉开枪机说:“哥,你去吧,小心点。啥时候我机枪不响了,那就是你兄弟走了,你要想办法回家,咱娘不能没人管。”

以上军衔的人才拥有佩刀权,由此看来,第10中队的伍长和军曹都参与了暴行。

一个临街的院子里传来士兵们的吵闹声,其中还有女人在声嘶力竭地惨叫。

山田圭一走进院子,他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农妇,身体呈“大”字被绑在一块门板上,一个士兵趴在农妇身上正在实施强奸,他身旁是一群急不可耐、跃跃欲试的士兵,他们七嘴八舌地催促强奸者快一些。

更使他感到震惊的是,农舍门前的空地上,还躺着两具年轻女人的尸体,腹部被剖开,内脏流了一地,整个尸体几乎被浸泡在血泊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信野三郎和佐佐木忠一也在等候强奸的人群里,他们甚至已经脱掉了裤子,无耻地**着下身。一见到山田圭一,两人连忙穿上裤子向他敬礼,信野三郎讨好地说:“山田君,不好意思,我们很久没有接触女人了,按理说,好不容易找到个女人,应该先由长官享用……”

铁柱看了看射击孔外,停止了射击,他关上了保险:“鬼子退下去了,咱能喘口气啦!”

满堂身子一歪,坐在弹壳堆上,他叹了口气说:“唉,反正今天横竖是躲不过去啦,要死咱兄弟死在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铁柱抬头看看哥哥,小声嘀咕:“哥,你不能死,咱娘还在呢,咱兄弟都死了,谁养活咱娘啊?”

满堂的眼泪流了下来,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兄弟,你别提咱娘成不成?一提起咱娘俺就想开小差。”

“哥,连长和宝旺哥都对咱不错,咱跑了对不起人家,要是赶上个坏长官,咱他娘的早跑了,你说是不是?哥,有件事俺一直琢磨不明白,你说国家是个啥?长官们老说咱是为国家打仗,可啥是国家,长官也说不明白。”

满堂昏头涨脑地从土里拱出来,刚才一颗大口径炮弹的爆炸把满堂结结实实活埋了,全靠着求生的欲望,他手脚并用使出浑身的力气,终于拱破两尺多厚的土层钻了出来。

满堂活动着四肢,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没有受伤。他只是感到头疼欲裂,有些恶心想呕吐的感觉,这是被爆炸形成的气浪震的,应该无大碍。

已经是第四天了,日军的进攻持续不断,3连的阵地早已经面目全非。阵地前那道十几米深的外壕几乎被炮火炸平,阵地上的植被也全部被炮火揭去,裸露着红褐色泥土,战斗打响前新挖的1.5米深的交通壕和单兵掩体也已经消失,3连还残存的士兵们只能依托弹坑在射击,唯一不变的还是那无处不在的浓烈的尸臭味道。

满堂渐渐恢复了听力,他听见很近的地方传来轻机枪的短点射,满堂马上判断出,这是铁柱的轻机枪在射击,这枪声太熟悉了,看样子铁柱仍然坚守在地堡里。满堂决定去地堡里看看铁柱,看这架势,今天是有点过不去了,临死之前无论如何要见铁柱一面。

地堡里显得很拥挤,射击孔前的弹壳堆得像小山一样,铁柱干脆趴在厚厚一层弹壳上射击。副射手静静地躺在一边,他的脑门中了一颗子弹,天灵盖被掀去半个,白色的**混合着红色的血液喷溅在墙壁上。

他的话音没落,山田圭一就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信野三郎愣住了。山田圭一不想再说话,他转身向院门走去,却发现松井少尉正站在院门前审视地盯着自己。

山田圭一实在忍不住了,他向松井少尉鞠躬道:“长官,我有话讲!”

松井少尉点点头:“山田军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认为这有些残酷,是不是?”

“是的,我认为杀死平民完全没有必要,我们的任务不是收集粮食吗?为什么要大开杀戒呢?现在士兵们不光是杀人,还有强奸,这……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松井少尉阴冷地笑了笑:“山田军曹,难道你不认为,平民也是一种战争资源吗?摧毁敌人的战争资源,就会缩短战争的时间。再说,你可以为我作证,从我嘴里发出过杀死平民的命令吗?没有,从来没有,这是个别士兵的行为,我们可以理解为,这是对反抗者的自卫行动。至于女人……我看不能叫作强奸,这也许是士兵们热爱异性的一种方式,他们需要异性的慰藉,我认为是可以理解的。”

“山田军曹,我知道你是信佛的人,不喜欢杀戮,这我是理解的。但你要懂得带兵之道,这是一门艺术,对士兵的管束要有张有弛,过于严厉士兵们会恨你,一旦被士兵恨上,你会在关键时刻吃苦头。要是管理过于宽松也不行,这样你无法树立威信,命令的执行力就会大打折扣。所以说,带兵的人要明白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在某些事上也可以睁一眼,闭一眼……”松井像是在传授经验。

山田圭一只能以沉默对待,他不能公开表达自己的观点,这样除了给自己带来危险,没有任何好处。松井虽然只是个少尉,但毕竟是军官,按照日本军队严格的等级观念,对长官的意志,必须绝对服从,不允许有丝毫的质疑和反驳。

山田圭一知道,这些从残酷战斗中幸存的士兵,心中充满了恐惧、压抑和变态,他们一旦摆脱了军纪的束缚,就会变成一群凶残嗜血的猛兽,没有什么不敢干的事。

村口的一块空地上堆积着各种口袋和容器盛放的稻谷,几个光着上身的士兵围着一个石臼在舂米,另外的几个士兵正在**一头猪,把一块块猪肉用步枪通条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烧烤。这些日子,士兵们都饿得发疯,现在急于吃一顿饱饭。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士兵们的暴行仍然让山田圭一瞠目结舌,村里的主要街道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街道上、院墙上溅满了鲜血。从尸体身上的创伤看,几乎都是用刺刀直接捅死的,还有很多尸体身首异处,肢体残缺,一看就是被人用军刀砍死的。按照日本军队的规定,只有伍长[2]

山田圭一不由声泪俱下:“长官,如果你认为平民也是战争资源,需要用军事手段消灭,那中国有四万万人,我们杀得完吗?长官,我们是人,不是野兽……”

松井少尉沉下脸,左右开弓给了山田圭一两记耳光:“八嘎,你在和谁讲话?”

山田圭一站得笔直,目视前方道:“对不起,长官,我不想冒犯你,但我坚持自己的观点。”

松井暴怒,他跨上一步,抡开双臂连续扇了山田圭一十几个耳光……

山田圭一一动不动,他的脸颊渐渐变成酱紫色,眼睛肿胀得只剩一条细缝,鲜血不断地从鼻子里、嘴里渗出……

第二十八章 (第2/3页)

,很多士兵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已经偷偷地将子弹上膛……他不觉心一沉,似乎嗅到一丝血腥气,这个叫谭家冲的村子今天怕是要遭殃了。

村子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村口打谷场上忙碌的人群,按照松井少尉的推算,湖南省大部分地区可种双季稻,还有些地区能种三季稻,每年早稻的收割期应该是在七月上旬,到了八月初,正是收割结束,粮食入仓的时候。

正在打谷场上干活的农民突然发现渐渐逼近的日军士兵,他们惊慌地扔下农具四散而逃,这时尖兵手中的九六式轻机枪打响了,子弹呈扇面扫向人群,农民们纷纷栽倒……这毕竟不是真正的作战,对方没有猛烈的机枪火力,没有铺天盖地的手**,手无寸铁的农民只有挨打的份。多日来,第10中队的士兵们在岳屏山阵地前受够了窝囊气,这时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瞬间迸发出来,他们嚎叫着一边开火一边成群地冲进村子……

山田圭一和松井少尉是最后进的村,松井走在最后当然有他自己的考虑,这是日本军队在针对占领区平民的行动中,很多军官惯用的方式,反正自己没有直接下令屠杀平民,更没有指使士兵去强奸妇女,将来即使上面追究下来,他也可以推脱自己的责任,说成是个别士兵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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