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惊,变〗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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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让云姝想起玄月,想起玄月曾经待她如姐妹的那些日子。那时的玄月心中可存有善念?她忽然觉得有些无从分辨。

“尹公素来不喜行武出身的将军,我如今方知缘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来世人多是如此,诚如自己,被玄月害了一世,此刻想来只觉玄月骨子里就带有恶念。

“你瞧,你要问的我都已如实相告。今我有一事问你,还请你莫要隐瞒。”

“姐姐有话尽管问,但凡我知道的必不瞒你。”

“城门下增派人手,每日进出人等须严查,万不可掉以轻心。”冷定宕叮嘱完太守,又道:“还有一事我心中放不下。”

南阳太守问:“不知何事?”

“这些年南风陵踪影全无,然前阵子城内流言四起,恐与他有关。如今朝庭援兵未至,须防他此时趁乱来攻城,若真让他占了南阳城,到时我军便腹背受敌,我深忧之啊!”

城楼上转出一人,闻言冷嗤道:“当我等都是死人么。”尹千跃率着他手下死士来了,他也不看冷定宕,径直对南阳太守道:“咱家手底下这些人从此刻起都归万大人统管,分派到四个城门让他们帮着值守,保管连只苍绳都甭想飞进来。”

万太守拱手作揖,连声致谢。

冷定宕见尹千跃身着戎装,面色一沉,他斜目看向蒋先生,蒋先生会意,笑问尹千跃,“尹公可是要随军前往?”

尹千跃冷声道:“咱家身为参军,理当前往。”

“别说某没提醒你。”冷定宕粗声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便是揣着金令牌,到了军中也休指手划脚,一切须得听某调度。否则,休怪某无情。”

尹千跃肩一耸,头一扭,给他来了个不理不睬。

万太守和一干官员见状忙打圆场,尹千跃乃皇上跟前的红人,而冷定宕是身系一方安危的大将军,他们谁也得罪不起,只得和稀泥。

大军开拔,沿路不时有前方探马来报,扈县兵马已近二十万,桅影国还在陆继增兵,看情形只怕会达三十万以上。

冷定宕所带不过十万人马,加上驻守边关的也不过十五万,但全军上下士气高昂。一路晓行夜宿,三日后到达边塞,冷定宕下令埋锅造饭,随后升帐,命人深入扈县探查敌情,安排完毕,他带着蒋先生与边塞守将率一小队人马沿溪而上,察看地势去了。

尹千跃冷眼瞧着,始终未发一言。

秋风萧瑟,草木枯黄。冷定宕一行人等行至一狭谷,但见前方路径幽深,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头。

“将军。”见冷定宕止步,立时便有熟悉此间地势的兵士上前禀报,“此谷名曰弱谷,若清理掉两旁树木可通马车。”

“进去看看。”冷定宕手搭凉蓬望向谷中深处,边走边问蒋先生,“敌众我寡,可有制敌良策。”

蒋先生跟在他身后,微微一笑道:“将军心中已有良策,何故还来问琨?”

冷定宕哈哈笑道:“昔日诸葛亮火烧新野,今日我欲效仿先贤给他们来个火烧弱谷,依先生看,可妥?”

蒋先生道:“此谷离溪水不足二十里,且溪两畔灌木不多,不易伏兵。若用火攻,须先填溪引流,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转去,明日一早再往上游去看看,再作打算。”

“先生言之有理。”

蒋先生又道:“便是万事俱备,最后还得看桅影国派何人为先锋大将,方好依人用计。”

冷定宕深以为是。

一行人返回营地,不多时,桅影国就派了使者来下战书。所言极是狂妄,冷定宕尚未出声,尹千跃便已发怒。

“小小桅影国竟敢口出狂言,给咱家把他拖下去,割掉他的鼻子!”

使者斜睨尹千跃,神态十分之傲慢,“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枉费你们还以泱泱大国自称,真是贻笑大方也。”

不等尹千跃发作,冷定宕虎目一瞪,“谁说要斩你?尔不过区区一鼠辈,便是烹了你还怕脏了将士们吃饭的锅。来呀!拖下去,再割掉他一只耳朵!”

帐外立时涌进几个士卒,摁住使者就往外拖。那使者端的硬气,非但不惧,反破口辱骂不休。

蒋先生捋须颌首,赞叹道:“窥一斑而知全豹,小小桅影国一使者竟也这般强悍。由此可见,如今的桅影国已非昔日可比,不容小觑啊!”

尹千跃一声冷哼,“何故在此长他人志气?蛮夷之邦,凭的不过是匹夫之勇,又何足挂齿。”

冷定宕侧目看向尹千跃,“既如此,参军便为征讨先锋,来日披挂上阵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如何?”

尹千跃让他噎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愣是出不来。

蒋先生见状,打个哈哈,给他搬来架梯子,“参军适才言之有理,大战在即,确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琨之错,当自省之。”

“先生本意是提醒我们不可轻敌,何错之有?”冷定宕待还要再说,前哨官来报,桅影国的大将军涂世杰率十万人马已离扈县,正浩浩荡荡往边界梓槌县而来。

蒋先生闻言,面有喜色,他上前一步,并起两指喝道:“可查实了,果真是涂世杰?”

前哨官道:“是。随同前往的还有桅影国的六皇子魏天兵。他们扬言要、要......”

“要怎样?”蒋先生追问道。

前哨官瞄眼冷定宕,垂下双目,吞吞吐吐道:“要砍、砍下大将军的人、人头,祭奠九皇子在、在天之灵。”

“九皇子?”蒋先生回望冷定宕,冷定宕眉毛一抖,“九皇子与我何干?哼,既便与我有关,想取某的人头,岂是上下唇一碰便能取去的!”

蒋先生拂袖示意前哨官退下,随后看向尹千跃,眼睛转了几转,继而对冷定宕道:“琨有一计,此番管叫涂世杰有来无回!”

冷定宕:“先生请讲。”

“二十五年前涂世杰的胞兄涂世雄,死于靖安候苏国通之手。来日两军阵前,我军只须诈败,退至弱谷,再挑一人扮做苏国通。待黄昏之时,将军携假苏国通前往溪边漫步叙话,想那苏世杰和魏天兵,一个要替兄长报仇,一个要替九皇子雪恨,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安肯放过?”

“妙啊!”冷定宕一拍大腿,然兴奋不达眼底眸光又既黯淡,“先生此计甚妙,只是,军中多为莽汉,便有那面貌相似者,只恐举止露出破绽。要想瞒过他二人,怕是不易。”

尹千跃在一旁挺了挺脊背,蒋先生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琨不才,早年间也曾在靖安候府做过门客。”他说着视线转向尹千跃,“不瞒参军,琨第一眼瞧见参军时,差点误将参军认做靖安候。”

冷定宕对靖安候印象不深,此时经蒋先生一提点,他凝神一想,再看尹千跃,恍惚觉得两人是有几分神似。

“咱家怎能与靖安候相提并论。”尹千跃嘴上如此说,眉眼却高高吊起。

冷定宕横目,“参军莫非不愿为国出力?”

“素闻镇远将军神勇无比,更兼麾下猛将如云。今敌军重兵未至,眼下敌我双方兵力算上边塞驻军同为十五万,正该将军大展身手之际,哪轮得到咱家出风头?咱家还是去打几只野味备着,只等将军旗开得胜时犒赏将军才是。”

尹千跃说罢扬长而去。

“将军息怒。”蒋先生道:“参军那由琨去说,眼下当务之急,须连夜赶着将进谷道路开出来。另,还须在上流寻开阔之地挖掘工事屯水,待诱敌深入后,届时再堵住上流之水......”

“先生果不愧为我智囊。”冷定宕不等他说完便明其意,“谷中火起,他们必争先恐后往溪边跑,为求活命,自相践踏,踩也踩死无数。”

蒋先生道:“便是有那侥幸逃到溪水里的,扒堤放水,也同样难逃一死。”

“取酒来!”冷定宕大喜,若首战折损敌军大半人马,无异于给入侵者当头一棒,更极大鼓舞了士气,当下乐得眉开眼笑。

他这头与蒋先生把酒豪饮,那头云姝护着阿窝和萏菡,正与小喜子引进的十来个人苦斗着。参军府的院子和大厅里,横七竖八躺满太监尸首,小喜子叫嚣着要生擒云姝。

“你快带阿窝跳窗走,别管我了。”萏菡眼见围困她们的都是身强力壮的高手,心知凭云姝一已之力难护她们周全,她拖过一旁的高脚烛台,奋力砸向同云姝缠斗的几人,嘴里大声喊道:“你快走,带阿窝去找将军,快走......”

一剑刺来,刺穿萏菡肩胛,鲜血汩汩而出。

另有一人提剑赶将上来,直奔云姝,萏菡牙一咬,张开双臂扑过去拼死抱住那人,“快走呀云姝!”

那人大怒,一剑从萏菡心窝穿过,刺了个透心凉。

“嬷嬷,嬷嬷......”阿窝尖声哭嚎着欲挣脱云姝扑向萏菡。

云姝料想萏菡已不能活,她搂紧阿窝,纵身跳窗而出。

“不能让她走脱,追,追,快追!”小喜子尖细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哪里走?”两人紧随云姝先后破窗追出。

听得身后脚步渐至,云姝返身,一手挟着阿窝,一手挥剑朝当先之人刺去。

“姐姐,杀了他!”阿窝忽挣脱云姝退到一旁,小脸绷得紧紧的,身子虽有些抖,一双黑眸却亮晶晶的,看去格处镇定。

“好,你只顾着自己,前后左右留神着,别让他们抓了你去。”腾出两手,云姝纵身跃起,快速几剑正欲砍杀追来的两人,廊下响起小喜子的声音,“在那,快快活捉了来。”

五六个身影自廊柱后蹿出,云姝心头一震,稍一分神,右肩中了一剑。她往后一踉跄,眼见刺伤她之人抢上一步,正要伸手拿她,却突然闷哼一声,随既栽倒在地。

院中光线虽暗,然勉强能视物,倒地之人捂着胸口,双目瞪得老大,显见死不瞑目。另一人只当他是着了云姝的道,低吼一声,身形未动,便也以同样姿式捂胸栽倒。

有人暗中助她,云姝反应过来,返身抱起阿窝提气跃上院中老槐树,再蹿至墙头,耳听得有暗器带着破空声朝追赶她的人袭去。匆忙回眸,瞥见小喜子双膝跪地自廊上滚落。

“谢义士相助,大恩容后再报!”云姝不敢多停留,带着阿窝跃下院墙往城门而去。

……

狼烟袅袅,没入灰蒙蒙的云层,两只苍鹰在半空盘旋嘶鸣,其声瘆人。

山谷中,小溪畔,堆满尸首与盔甲。

一面绣着斗大“冷”字的旗帜在山坡上迎风招展。

弱谷一战,冷家军大获全胜,缴获辎重无数,敌军将领涂世杰也被烧成焦炭。清点战场,只走了六皇子魏天兵及他随身少数几名亲兵。

南阳太守命人护送云姝和阿窝抵达边塞时,战斗才刚结束,冷定宕和尹千跃闻报,俱是一惊。

两人赶回营地,阿窝一头扎进冷定宕怀里放声悲哭。

尹千跃一眼认出扮成士卒的云姝,心里掠过一丝不祥,他将云姝唤至一旁,沉声问道:“发生何事?”

云姝简要说了事情经过,“萏菡她,为护我们出逃,已遭不测。”

尹千跃眼底漫过阴霾,良久,方自牙缝挤出一句:“小喜子!”

“爹爹,是云姝姐姐救了我。”阿窝指向云姝,冷定宕眉一扬,放下阿窝,过来上下打量着云姝,“怎的有些面熟?”

蒋先生也暗纳闷。

“云姝见过将军。”抱拳行过礼,云姝朗声道:“求将军准许我留在军中效力。”

“声音听着也耳熟,是了,那日在参军府出手的可是你?”冷定宕越瞧云姝越觉面熟,他挠挠后脑勺,忽恍悟,扭头去看蒋先生,“这不是服侍我家玄儿的那丫头么?”

蒋先生道:“正是她。”

“将军且入座,个中缘由,容我慢慢道来。”云姝请冷定宕落坐,“我自幼被人收养,三岁便习武,后来方知我本是离国人,收养我的乃桅影国的细作。我奉命入将军府原是为刺杀将军……”

来的路上云姝就想好说词,她隐去重生及与玄月的纠葛,只说了自己的来龙去脉及参军府的变故。

“将军若信得过我,就请留下我,我愿前往桅影国刺探军情;若不信,我、我便自去。”

“胡闹!”冷定宕斥道:“军营中岂是你这般小女子能待之处?纵要刺探军情,也用不上你去冒险。”

“依咱家看,使得。”尹千跃插言道:“她既为离国人,又为细作,能入将军府,又如何不能深入敌营?”

蒋先生也赞同,“女子更不易引人怀疑。古往今来,巾帼女英雄也不乏其人。再者,弱谷一役,敌军受挫,不日必将卷土重来。而我军朝庭援兵山长水远,纵来之,最快也尚需十天左右。邻近各郡县,能抽调的兵马有限,敌军若重兵压境,我军要想出奇兵,便得知己知彼掌握敌情。”

“先生安知参军府夜袭之人不是桅影国的密探所为?”

“不。”云姝道:“若是我养父派来的人,他们必不会喊着留我活口。”

“如此说来你知道是何人要捉拿你?”

云姝摇头,有些话她还不能跟冷定宕明言,“我只知道他们绝不是我养父所派。”

“军中大事非同儿戏。”冷定宕身为三军将领不得不思虑周全,“你先带着新月下去歇着,若不愿再回将军府我便放你自去。”

云姝带着阿窝退出帐后,蒋先生道:“新月小姐既是将军名份上的小女,又是参军尹大人嫡亲的外甥女。此女若怀有二心,值此两国交兵之际,她定会以新月小姐为人质献与敌营。将军何故疑她不用之?”

“以女子为细作,纵侥幸胜之也不武。”冷定宕揉揉眉骨,“适才先生言道,敌军受挫必卷土重来,可有何打算?”

蒋先生道:“为今之计,莫不如暂且退守梓槌,加固城池,等待朝庭授军。”

尹千跃反驳道:“我军新胜,士气正高昂,岂有退守之理?”

冷定宕道:“此役虽胜,然敌军并未全数入谷,折损兵马不过七八万。不日他们必将倾举国之兵压境,暂且退守并非惧敌,为的是保存实力,待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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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主谋,谁又是帮凶,这话云姝到底没问出口。

“我只知下令灭我满门的是当今皇上。如有生之年能洗清冤屈,还我郑家一个公道,我必死而无憾!”

烛火燃进了萏菡眼底,想到郑家满门被灭,云姝脑中又浮现前世刑场上的一幕,仿佛又看见冷定宕的人头随着寒光落地,一时只觉灵堂阴气四溢,头皮阵阵发紧……

南阳城外,旌旗飘扬,三军将士整装待发。

城门上,南阳太守率一干官员在与全副盔甲的冷定宕话别。

云姝面上一热,“并非不信你,只是……你与尹公兄妹关系非同一般,尹公对将军又存有偏见,我担心……”

“你可是担心尹公知道你是将军的女儿,会掉过头去助玄月与你父女为敌?若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担这份心。不管世人如何看待尹公,我信他。且我之所以问你,是有事相托,断不会告知于他。”

“有事相托?”云姝对上她视线,“不管何事,但请吩咐。”

萏菡垂眸,“原本我以为这世上除去尹公再无人能知晓我身世,尽管你多活一世能洞悉别人之不能,可保不齐他日别人也会猜到。我受尹公大恩无以为报,若我平安于事便罢了,倘或我有个三长两短,还望你能念在她叫将军一声爹爹的份上,好歹护她周全。”

“既如此,你大可放心,我必好好看顾于她。只是……”云姝欲言又止,想想,终又问道:“你可有想过你们家之不幸是何人所为?”

“娘亲睡着了?”阿窝看看云姝,又看看萏菡,她还小,还不明白死的含义,却本能的感到害怕,“那娘亲几时醒来?她还会醒么?”

“她要睡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是多久?”

阿窝两只乌黑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云姝弯下腰,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阿窝要是想娘亲了就去睡会,睡着了,就能见到你娘亲。”

“嗯。”阿窝点头,她从没这么乖巧过。云姝心头一酸,禁不住将她搂在怀里,萏菡别过脸,悄悄抹了把泪。

萏菡看着模样稚气的云姝,唇角微弯,“你叫我姐姐我还真不习惯。”

云姝亦笑,“横竖我今披着十三岁的皮囊,你若想让我继续唤你姑姑也无不可。”

“你还是叫我姑姑罢,免得我看着你这张脸别扭。”萏菡笑笑,“我问你,镇远将军的女儿可是你?”

云姝已料到她要问的是这事。只是云姝心有顾虑,当下不知如何作答,便索性沉默。

“那日你猜到我是谁,我并没否认。我信你,你却不信我。罢了,我也不强人所难。”

“不,我不冷。有件事,我想问你,若你知道还望告知我实情。”

“那要看你问的是何事,还要看我知不知道。”

“二奶奶和尹公,是离国人还是桅影国人?”

听萏菡先前之言,云姝原不抱希望,不承想萏菡涩涩一笑,“自然是离国人。只阿窝爹爹是桅影国的。”

萏菡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云姝,言毕她暗叹口气,“都说尹公行事狠绝,可没有因哪来的果?这世上有几人是天生的恶人,谁又打娘胎落地就带着坏心眼子呢?”

夜里,云姝和萏菡在灵堂守灵,萏菡问云姝,为何突然逃出将军府,事先也没知会她一声。

云姝蹙眉,“这事说来奇怪,那天在园子里你走后我听到一点动静,我回去细细看过,原以为是耗子。可夜里有人在我屋里留了信,让我速离将军府。”

“你是说,那天有人在园子里偷听到了你我说的话?”

“这人能在我眼皮下偷听,还不被我察觉,其功力远超我之上。可是,为何又给我报信呢?”

“依你看来,偷听你我说话的,和送信的是同一人?”

“姑娘她,说要去找阿窝爹爹,阿窝的亲爹爹。”萏菡在云姝耳边低语道。

“但愿她能得偿所愿。”

“一定能。你看她唇边还挂着笑,多半这会她已找到了阿窝爹爹。”

“云姝姐姐。”阿窝扯扯云姝,“阿窝娘亲真的死了么?”

“不是的,你娘亲只是睡着了。”

云姝摇头,是不是同一人她无法断定,但有一点她可以确信,将军府里有些诡异。她脑子里交替闪过罗敬轩,一个是苜蓿园中言语轻佻深不可测的罗敬轩,一个是在随国公府院墙下与她才交过手的罗敬轩。

“你相信这世上有妖么?”云姝突然问萏菡,“而且这妖能变换成他人模样?”

萏菡垂眸,一边往火盆里烧着纸钱,一边低声道:“你能重生,妖自然也能变成他人。”

烛火阴凉,白绫飘飞,云姝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可是觉着冷?”萏菡抬眼看她,“要不我去给你拿件衣裳?”

第十章 (第1/3页)

尹千跃冷眼一扫阿窝,旋既看向萏菡。萏菡上前来抱阿窝,阿窝死死拽着云姝不肯撒手,大声哭喊着:“我要爹爹,我要爹爹,我要回去……”

她哭得泪眼汪汪,口口声声唤着冷定宕为爹爹,云姝心中一软,“尹公,我愿留在府里照看阿窝,不知您意下如何?”

尹千跃盯着云姝看了看,甩袖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府。

云姝牵着阿窝去了灵堂,她走向棺木,尹千华静静躺在里面,鬓边火红的勺药衬得她面如芙蓉,一如生前那么美。她看去仿佛只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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