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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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鸳鸯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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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一直没说话,齐侯见他盯着自己,就怕吴纠是因为方才自己蹭了他一身油星和渣子而生气,便放软/了声音,说:“二哥,怎么了?”

吴纠摇了摇头,低声说:“君上的伤,好些了么?”

齐侯笑眯眯的翻起自己手背给吴纠看,说:“你看,几乎大好了,已经不疼了,静等着脱疤便是了。”

吴纠点了点头,说:“君上若想去也是可以的,只是到了边邑,一切要听纠的,并非是纠托大,而是因为边邑刚刚发生地/震,还有洪水和泥石流,当真十分危险,纠必须确保君上安全,否则岂非成了祸国之臣?”

齐侯笑了笑,一脸殷勤说:“好好,全听二哥的。”

队伍往与莒国接壤的边邑而去,刚开始脚程并不慢,因为他们带来的都是骑兵,没有步行兵,大家一路都骑马,所以走的不慢,这样快马加鞭的,三天便快要到了,只是一接近闹/灾/祸的边邑,就开始走不动了。

天气反常的冷,他们本就穿着深秋的衣裳,而这边反常的冷,冷的出奇,并且伴随着大暴雨,不停的下雨,地面泥泞不堪,车队几乎寸步难行,好几次马车都陷进了车里,就连身/子骨一向壮实的周甫竟然都病倒了,高烧了一晚上,幸亏棠巫的医术高超,吃了药之后,早上起来便退烧了,也是因为周甫身/子骨真的硬朗,而且十分年轻,退烧之后就生龙活虎起来,一点儿事都没有了。

周甫发烧并没有耽误大家脚程,可是这一路走下来,竟然又用了三天,这才到了边邑。

边邑下着大暴雨,从半夜开始一直下,愣是不停,他们早上到了边邑城外,雨还在下,而且不只是下雨,还有冰雹子砸下来。

吴纠掀起车帘子看了看,外面儿的天色阴沉沉的,完全不像是早上,反而像是入夜。

吴纠皱了皱眉,远远地看着边邑的城门,说:“君上,纠想要先行一步,去灾区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是这时候去了驿馆,纠恐怕想要看到真/实情况,可能就不容易了。”

齐侯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当地的官/员迎接了,那么官/员怕被降罪,治他个管理无方的罪名,所以肯定会美化,或多或少美化绝对是逃不了的,因此吴纠想要去看一看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吴纠身/子骨弱,外面下着大暴雨,齐侯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去?

齐侯便说:“孤与二哥一起去。”

吴纠吃了一惊,说:“君上,外面泥泞,况且灾区一定简陋,君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齐侯已经说:“二哥不必说了,孤来这边儿,为的就是这个,怎么可能还怕泥泞简陋呢?再说了,二哥这么爱干净,都不怕,孤怎么可能被二哥看瘪了?”

齐侯说着,从小柜子里拿出一件厚厚的披风,给吴纠披上,说:“走罢二哥,趁着还没进城,咱们正好开溜。”

齐侯和吴纠要去重灾区看看,周甫和石速哪能让他们二人这么去,毕竟一个是齐国的一国之君,另外一个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公之首大司徒。

石速想要说话,齐侯已经拦住他,说:“不必说了,你们二人不能跟着,邑官定然会来迎接,你们还要顶着,孤与二哥去便是了。”

石速明白齐侯的意思,邑官来迎接,石速和周甫顶着门面,让邑官以为齐侯和大司徒坐在车里,这样就不会有所准备,齐侯就能突击到最真/实的情况。

只是齐侯和吴纠独自去的话,真是太冒险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交代?

齐侯心意已决,棠巫便说:“君上和大司徒带着棠儿罢。”

吴纠这个倒是没有异/议,便点了点头。

于是齐侯吴纠和棠巫三个人,便提前下了车,一下车顿时就被暴雨给浇透了,别管披着多厚的衣裳,用什么遮挡着,那暴雨顺着风,斜着就扑面而来,根本挡不住,衣裳一下从头到尾都湿/了。

吴纠的眼睛险些被雨水迷住,几乎睁不开,三个人赶紧冒雨进了城,因为不是从莒国往城里走,而是从齐国内陆往边邑来,所以守城的官兵根本不严,都躲在楼子下面遮风挡雨,基本没有什么检/查,直接就畅通无阻的进来了。

三个人进来之后,准备穿城而过,打听一下重灾区在哪里,因为暴雨太大,街上几乎没人,只是有些个匆匆赶路的路人,棠巫去打听了一番,那路人说:“你们是来寻亲戚的罢?别去了,别去了,哎呦,太惨了。”

棠巫一听,原来这些日子,听闻闹/灾/祸的事情,跑来寻亲人的不少,但那是这么大灾/难,可想而知寻找的结果怎么样,无非就是找到一些面目全非的尸体罢了……

路人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给他们指了方向,然后就匆匆走了,还止不住的叹气。

说来也是幸/运的,他们在城里走了一会儿,那大暴雨渐渐停歇了下来,竟然出了些日光,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雨这么下下去真不是回事儿。

三个人都变成了落汤鸡,但是也顾不得这些了,赶紧往前走,快到城门口时候,就听到有争吵的声音,竟然是有人在打人。

一个穿着不错的年轻人,大约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钱,反正行头不错,正一脸趾高气昂的嚷嚷着,说:“偷我们家的粮食?粮食是你们这些贱民能吃的么?你们配么!?偷了我的粮食还不认账,呸!除非去我家做苦力,否则就给我打,使劲打!”

那年轻人身边还有好多的打/手,喽啰一类的,听到年轻人发话,立刻“砰砰砰砰!!”的使劲踢打了起来。

吴纠看过去,就看到五六个打/手,围着几个难/民,其中两个人使劲踢打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倒在地上,伸手护住头部,蜷缩在地上,应该算是身材高大的类型,但是因为灾荒,饿的十分消瘦,身上穿的也是破衣,单薄的厉害,因为倒在地上,那破衣被脏水浸泡,看起来狼狈不堪。

“打!使劲打!!”

那年轻人还嚣张的催促着打/手去殴/打地上的男子,旁边几个老弱的难/民,“噗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磕头,说:“官老/爷!官老/爷!求求您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真的没有偷粮食啊!我们给您做工,做工还不行么?”

那年轻人冷笑说:“早干什么去了?偷了粮食还不承认?打!打得承认再说!”

吴纠见那男子被殴/打的蜷缩着,仿佛看不下去了,刚要上前,齐侯便伸手拦住,说:“二哥,孤来。”

他说着大步走过去,厉声说:“住手!”

齐侯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别看低沉又有些沙哑,但是可能因为齐侯长久以来,沉淀了不少威严,并且有一些与生俱来的贵气,因此齐侯的话音一出,吴纠明显看到那些打/手一愣,就怔住了,果然住了手,那旁边那个年轻豪绅则是吓了一跳。

豪绅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觉得十分丢面子,便昂着下巴,说:“你是谁?管什么闲事儿?外乡来的罢?”

齐侯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豪绅,说:“你怎知我是外乡来的?”

那豪绅冷笑了一声,说:“哈!因为你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多管闲事儿!在这里谁不知道你审爷爷我的大名?我在这儿教训偷粮食的贼,你多什么事儿?”

齐侯似乎好脾气,还是笑了笑,说:“哦?真别说,雄心和豹子胆,我还真吃过,味道却觉得一般般,和猪心也没什么区别。”

那豪绅听到齐侯这么说话,知道他肯定是在戏/弄自己,便瞪眼说:“你管闲事儿是罢?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你可知道审爷爷我是谁?我家的亲戚在临淄城里做中大夫,乃是大名鼎鼎的司农审友!怎么样?怕了罢!?”

吴纠一听,顿时就笑了出来,真不是他故意笑场,而是因为他听到了审友的大名,以往审友的确是中大夫,不过现在嘛,审友已经被齐侯发配去养猪很久了,没想到这个地方偏远,审友养猪的事情还没有传过来,这时候的信息的确不发达,以至于这豪绅还仗/势/欺/人呢。

齐侯也是一笑,说:“审友?怎么据我所知,审友并非是什么中大夫,而是一个养猪的人?”

那豪绅以为齐侯故意奚落他,便瞪眼说:“娘的!今天不给你颜色看看,你不知道审爷爷的厉害?!”

说着,挥手说:“愣着干什么!打他!”

吴纠听到那豪绅的大喊,当即也笑不出来了,就怕齐侯吃亏,哪知道吴纠还没反应过来,齐侯已经非常轻而易举的就将扑上来的两个打/手一下给踹开了。

“嘭!!!”一声巨响,第一个打/手冲上来,齐侯一脚踹过去,直接就将那打/手踹飞,正好砸中后面的打/手,那打/手底盘不稳,“哎呦”一声向后栽去,竟然一下踩中了豪绅的脚面。

豪绅“啊啊啊啊!!”一声大喊,“咚!”一声,也是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顿时一身都是泥水。

豪绅气得哇哇大叫,其他打/手一看场面不对,立刻全都扑上来,想要冲着齐侯打,但是齐侯可是有一身武艺的人,虽然身为国君,但那一身肌肉不只是光好看的,那些个打/手只是在小村子里仗/势/欺/人,根本没有什么能耐,根本不需要齐侯用真本事,一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全都跌在地上。

豪绅顿时吓得怕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脏了,嘴里喊着:“你……你等着瞧!有本事你别走!”

吴纠顿时脑补出“你放学别走!”来,很快那豪绅就跑了,打/手们一见豪绅跑了,连忙也爬起来追上去,全都放着狠话就跑掉了。

齐侯冷笑了一声,这个时候吴纠赶紧走过来,伸手扶起跪在地上,已经看傻眼的老人,说:“老人家,快起来罢。”

那老人一脸怔愣,对吴纠和齐侯是千恩万谢,但是又唉声叹气,赶忙将倒在地上那男子扶起来。

老人和孩子去扶那男子,不过男子似乎被打得很惨,因此一下没站起来,险些又跌倒在地上,旁边的棠巫赶紧搭了把手,别看棠巫身材瘦小,比那男子足足矮了一头多,但是因为棠巫从小干粗活儿,还在公子彭生身边受苦受累,因此力气还是很大的。

那男子身材十分高,一张脸上全是血污,头上破了流下血来,滑了一脸都是,棠巫赶紧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那男子,说:“快擦擦。”

那男子声音沙哑的谢了一声,便拿起手帕,按在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上。

吴纠见那老者一直叹气,便说:“老人家,那豪绅是什么人物?怎么如此仗/势/欺/人?”

那老者说:“那姓审的,算什么豪绅呢!?”

吴纠有些奇怪,不是豪绅,怎么能如此猖狂?

原来那姓审的,根本不是豪绅,而是豪绅家里的管家……

那姓审的,似乎还是养猪专/业户审友的亲戚,便是这边邑邑官家中的管家,邑官其实是审友的亲戚,同宗同族,因此沾亲带故,也是拉帮结伙的,边邑的邑官在这里便是土皇帝,恨不得比天子还厉害,因此这姓审的管家,也就成了一方“豪绅”,那是极为的霸道。

姓审的管家趁着闹/灾的时候,出来倒卖粮食,把粮价抬得特别高,根本不管普通百/姓的死活,而那邑官因为姓审的乃是他家中的管家,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能还有些孝敬,根本不会去管。

这边邑里面儿,其实能走的,有点小钱的人家,早就搬走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受/灾,不能走的根本是一些没有钱,完全无法搬家的人,反正出去也是死,在这里也是死,还不如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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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吴纠心太善了,以至于齐侯的确够到了小饼子,拿过来往嘴里一塞,“呼……”一下,绿茶饼实在太酥了,渣子立刻就掉了下来,正好掉在吴纠眼底的卧蚕上……

吴纠一口血差点呛死自己,是睁开眼睛也不是,不睁开眼睛也不是,想睁开眼睛,但是怕渣子迷进眼睛里,不睁开眼睛,吴纠怕齐侯把剩下的渣子也掉在自己脸上。

吴纠最后忍着用袖子将渣子擦掉,然后睁开了眼睛,刚一睁开,“啪”一下,又掉了个渣子,这回掉在了吴纠的头发上,吴纠险些被齐侯给气死了。

齐侯这才发现吴纠醒了,又看到了吴纠头发上的点心渣子,连忙用袖子给他扫下去,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一脸的无辜。

就这样,一路上吴纠也真是不无聊,他以前觉得,齐侯是个冷漠又绝情的国君,而如今真的试着和齐侯交往,竟然发现齐侯跟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而且还是小公举,明明长着一张冷硬的脸,有的时候却傲娇的不得了,有的时候则是贪吃的不得了,有的时候又是睚眦必报小心眼儿的不得了。

吴纠睡得迷迷瞪瞪的,也不知睡了多久,似乎不是很久,就听到“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还挺有规律,就跟闹耗子一样。

吴纠睡得不踏实,在梦中竟然脑补出了耗子的样子,顿时就给惊醒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洁癖发作,浑身不得劲儿,感觉哪里都痒。

吴纠连忙睁开眼睛,结果这样一看,便看到了齐侯,毕竟吴纠躺在齐侯的腿上,一睁眼正好看到齐侯,而齐侯正做着高难度的动作,他努力保持着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则是往前使劲的欠着,正跨过吴纠,伸手去够吴纠后面的小柜子。

小柜子的柜门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小布包也被扯开了,齐侯离偷吃成功只差一步,那里面有几个齐侯吃剩下的小饼子,还有两个磕烂的,齐侯正努力的捏起来。

吴纠眼睁睁看着齐侯这么努力,也是拼命,于是便装作没看见,又闭上了眼睛,的确是闹耗子,只不过这耗子吴纠还能忍,便没有理他,知道齐侯馋的不行,就干脆让他把最后的也吃掉。

吴纠赶紧说:“君上才辛苦,吃了这么多,还是喝口茶罢,免得噎着。”

齐侯一笑,倒是善解人意,说:“怎么会?二哥做的饼子一点儿也不干,吃着正好儿。”

吴纠干笑了一声,说:“真是谢谢君上夸赞了。”

齐侯一脸真诚的说:“不,二哥别见外。”

吴纠当真被他气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只好在一边坐下来,这一坐下来,伸手一扶软垫儿,结果感觉手心里麻渣渣的,抬手一瞧,软垫儿上也都是点心渣子,粘了吴纠一手,简直要把吴纠的洁癖症给刺/激坏了。

吴纠见他这幅样子,有些没辙,只好由他去了,齐侯又说:“来,二哥,路途遥远,你躺下来歇歇。”

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吴纠是怕颠簸的人,的确会晕车,便没有客气推辞,直接躺在了齐侯的腿上。

齐侯笑眯眯的,轻轻/抚/摸吴纠的头发,轻轻/撩/起一缕,放在嘴边一吻,低声说:“二哥最近公/务繁忙,孤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二哥了,方才食到二哥做的饼子,当真是欢心的紧,十分想念。”

吴纠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听齐侯讲的情真真意切切的,心想着齐侯吃个饼子,竟然都说的这么憾人肺腑,真是饿死鬼投胎啊……

齐侯说着,其实也没想要吴纠回答,伸手反复抚/摸/着吴纠的头发,似乎在哄小孩子入睡一般,吴纠觉得十分舒服,今日为了出发,特意起得很早,这么一躺下来,有了“枕头”,还有人一直哄着,自然很快就睡着了。

齐侯赶紧用帕子将嘴擦干净,又擦了擦手,这才正襟危坐,恢复了一派国君的气度,又是那个冷峻又持重的齐国国君了。

齐侯轻咳一声,说:“不与二哥开顽笑了,其实孤也不是因为一时兴起,就要随着二哥去闹/灾/祸的边邑,二哥想想看,孤作为一国之君,齐国发生了这么大的灾/祸,若是孤不亲自去看看,有多少百/姓会就此心寒?于情于理,孤都应该去看看才是。”

齐侯这么说,其实吴纠心中还是有些感慨的,国内闹了灾/祸,身为一国之君,亲自去看看,其实在平常人心中,是很简单正常的事情,但是在国君心中,却是极难的事情。

毕竟大家都觉得这是苦差事儿,再加上随时有可能余震,在这样艰苦的情况下,鲜少有国君会亲自去查看情况,顶多是派个心腹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而齐侯却能做到,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可以做到,的的确确是做到了。

齐侯一见,赶紧拿了条干净帕子,给吴纠擦了擦手,然后又使劲掸了掸软垫儿,那动作特别的标准,仿佛就是茶楼里的店小二一般,看的吴纠险些就笑了出来。

吴纠这才重新坐下来,有些不赞同的说:“君上,你突然这般出来,那帮子老臣知道么?”

齐侯说:“孤去哪里,还用和那帮子老臣报备?也太抬举他们了。”

吴纠说:“话虽如此,但是君上就这么跑了,那帮子老臣恐怕又要说,君上被狐媚子给勾走了。”

齐侯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狐媚子?二哥么?二哥这么一说,可不是,孤的魂儿早就被二哥给勾走了。”

齐侯见吴纠看着自己,然后又去看被洗劫一空的小柜子,不由的笑了笑, 说:“都怪二哥做的饼子太好吃了,仿佛甜点一般,吃起来就松不了口。”

吴纠心里默默的说,因为那本身就是路上打发时间的甜点,并非是主食,齐侯一口气吃那么多,的确是当主食吃了。

齐侯赶紧将吃剩下的饼子放在一边儿,然后伸手去扶吴纠,吴纠顿时额角一跳,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齐侯手上都是点心渣子,为了将绿茶饼子做的又酥又香,所以吴纠用了大油,因此绿茶饼虽然吃起来并不油腻,但是其实是有油的,他手上都是油,明晃晃的泛着油星,还有点心渣子,吴纠可是有洁癖的,这样一看,眼皮能不跳么?

吴纠赶紧躲开齐侯的手,齐侯非要扶他,还笑着说:“二哥辛苦了,来喝杯茶。”

说着还将手边上的茶杯往吴纠嘴唇上贴,吴纠更是眼皮狂跳,这回是两个眼皮一起跳了,因为茶杯的边上也都是油星,还有渣子,贴的满处都是。

吴纠顿时脸有些黑,他只是这么一说,结果齐侯还应承了起来,吴纠的脸能不黑么,于是伸手将齐侯吃剩下那些,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的绿茶饼全都包起来,放进小柜子里,连齐侯手上的茶杯都要收走。

齐侯连忙捂着茶杯,说:“二哥,别。”

齐侯这么一说,可别忘了他嘴上还挂着猫胡子呢,吴纠竟然一下笑了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了齐侯所说的话,吴纠又脑补出来“没人之下”那件事儿,真别说,心中还有些小小的激动和兴/奋。

吴纠见齐侯那么宝贝,还是松了手,然后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说:“君上,擦擦嘴罢……”

齐侯见吴纠憋笑的样子,连忙抬手抹了一把,这才发现,自己嘴巴上竟然有一圈猫胡子,这不是在心上人面前丢人现眼了么,实在太没脸了。

第96章 鸳鸯浴 (第1/3页)

吴纠觉得, 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 可能是一脸冷漠的看着齐侯, 因为吴纠一侧头,就看到车厢里的小柜子敞开了,里面本应该放着满满一包绿茶饼子, 结果现在只剩下两个绿茶饼, 孤零零的, 而且还是因为那两个绿茶饼, 一个碎成了两瓣儿,一个边角因为磕碰有些不美貌了, 而齐侯一项吃东西都吃/精致又美貌的, 所以那两个绿茶饼才幸免于难。

再看那带来的奶茶呢?一共带了五罐子奶茶, 齐侯竟然已经喝掉了四罐子,只剩下最后一罐子了, 而且正在喝,已经快要见底儿了。

吴纠真的不知道, 齐侯到底是什么时候溜上车的,竟然已经快速的将所有的绿茶饼和奶茶都给席卷干净了……

棠巫眼力见儿是极好的,一看到齐侯在车上, 都不看齐侯的猫胡子, 直接从车上就退了下来,准备跟着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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