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爷的斗争

〖与王爷的斗争〗

第25章 旧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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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江之鲤熟稔的颠锅,火光将他的侧颜镀上一层橙黄的暖意。他继而道:“昨日听你这么叫,我很喜欢。”

陆浅葱想起来了,昨日赵徵高烧,江之鲤出手相助,她感激之下便唤了声‘江郎’……陆浅葱微微垂下眼:这话该怎么接?

江之鲤见她沉默不语,便忽的将锅端开,里头炒了一半的菜滋啦滋啦响了片刻,偃旗息鼓了。

陆浅葱疑惑道:“怎么了?”

江之鲤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她认真道:“陆老板,你不唤我江郎,我便不给你做菜了。”

陆浅葱抬头一看,却见赵徵不知何时起床了,正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艰难的从房中走出来,大概是牵动了伤处,刚包扎好的绷带又渗出了鲜血。

陆浅葱一愣:她倒是忘了,楼上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伤患。她有些生气的放下筷子,蹙眉道:“你又起来做什么?”

赵徵抿了抿唇,哑声道:“我见下边热闹,忍不住就……”

陆浅葱目光几番变化,沉声打断他:“总是动来动去,这伤八辈子也好不了。”

赵徵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被陆浅葱轻声喝住:“快躺回去!”

赵徵抿紧了唇,不做声了,又乖乖拖着伤重的身子蹒跚着,艰难地走回了屋。

陆浅葱朝江之鲤抱歉的一笑,说:“我给他送些吃的上去。”

江之鲤将视线从楼上收回来,墨色的眸子定定的盯着陆浅葱,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半响,他终是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不知先生在一旁补充道:“给他送些松软易嚼的饭菜。”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陆浅葱才想起应该给赵徵炖碗药粥……她一怔,又自嘲笑道:作戏而已,我干嘛要对他那么好?

她盛了鸡汤和鸡茸豆腐蛋羹,端进客房的时候,赵徵已经躺回床上了。见她进来,赵徵有些局促的拉了拉被子。

陆浅葱沉默的将碗放在床头的小案几上,赵徵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脸色,无言半响,忽然道:“我会好好治病,早点养好伤,你莫生气。”

赵徵言辞恳切,神情认真,陆浅葱讶然的看他,心中又疑惑又好笑。

赵徵果然是摔坏脑子,以前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襄王爷,何曾会这般低声下气的跟她说话?

接触到她审视的目光,赵徵有些局促的别过脸,说:“姑娘救命之恩,某必将铭记在心,他日但凡有用得上某的地方,某必将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陆浅葱在心里笑了一声:我等着。

陆浅葱忙问道:“淤血约莫几日可散尽?”

“这可不好说。”不知先生笑道:“少则数日,多则数月,因人而异。”

陆浅葱陷入沉吟中。看来果然是赵徵作孽太多,报应不爽。

赵徵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管有多痛,这根刺都必须要拔掉,哪怕,不择手段……而失去了记忆的赵徵无疑是一张白纸,这难道不是蒙上天垂怜的好机会么?

两刻钟后,江之鲤准备好了三菜一汤,俱是色香味俱全。陆浅葱摆好了碗筷,正要落座,忽闻楼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江之鲤面色瞬间消融,笑颜逐开,端起锅继续炒菜。

陆浅葱在一旁叹道:“平日见你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爱开玩笑?左右不过让你口头上占了两句便宜而已,用得着高兴成这样么。”

听到‘开玩笑’几个字,江之鲤嘴角的笑意一僵,转过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不知先生踩着楼梯下了楼,打断了他即将冲出喉咙的话。

陆浅葱忙离开江之鲤,朝不知先生走去,问道:“不知先生,赵徵怎样?他可是真的失忆了?”

不知先生笼着袖子,摇头道:“身上的箭伤倒无大碍,养一阵便好了。只是他头上的跌伤较重,内有血块淤积,我开了些活血散瘀的药,你记得让他喝。待淤血散尽,记忆便可恢复。”

江之鲤英眉一挑,说:“你倒打得好算盘,有人给你免费看诊不说,还要人免费给你做菜。”

“你若愿意,我花钱请你做饭也可。”

“你可要想好了,花钱请我可是很贵的。”

陆浅葱抿唇一笑,领着江之鲤下楼,“谁叫公子厨艺举世无双,叫我念念不忘呢。”

江之鲤倚在灶房门口,笑吟吟的看她:“叫你念念不忘的,仅仅是我的厨艺?”

陆浅葱吃惊的看着他,不敢置信道:“你是认真的么?”

江之鲤一本正经的点头。

陆浅葱:“……”

说好的世外高人呢?还要不要点脸了!

陆浅葱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人生,只好无奈笑道:“好好好,江公子……不,江郎,江叔叔,劳烦您继续做菜,好么?”

将准备好的菜洗净,陆浅葱亦是淡然一笑:“我与江公子认识这么久了,还需客气什么?”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叫我‘江公子’,未免生分了些。”江之鲤脱下外衣,只穿着一身白布武袍,麻利的架锅上油。

陆浅葱抬眸看他:“那该叫什么?”

江之鲤嘴角轻轻一勾:“江郎。”

陆浅葱一怔。

陆浅葱剥白菜的手一顿,回首看他:“什么?”

江之鲤笑了笑,不再说话。陆浅葱脑子稍稍转了个弯,便明白江之鲤是什么意思了,当即脸上涌起一股燥热,忙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剥白菜的速度,以掩饰自己那一瞬的心慌意乱。

好在江之鲤并未觉察到她的失态,看了看厨房的菜品,若无其事的笑道:“看来你生意不错,这几次来,都备好了鱼肉。回想你刚到乌山镇时,这厨房可是粒米全无。”

陆浅葱只是淡淡一笑。这些时日,她几乎天天一大早便出门买菜,鱼肉俱全,就盼着晌午一到,那抹白衣会翩然而至。

可江之鲤并不是每日都能来的,失望的时候要更多些。

陆浅葱关上窗户,走上前收拾好地上的碎片,蹙眉对赵徵道:“老实看病,别乱动。”

赵徵茫然的看着她。陆浅葱面无表情道:“若是不愿意治疗,你便早些下床离开,正巧我也懒得管你。”

似是觉察到她生气了,赵徵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犹豫半响,终是抱着被子朝外挪了挪,慢吞吞的伸出手腕。

不知先生趁机给赵徵把脉,笑道:“还是陆姑娘厉害,他很听你的话嘛。”

赵徵抿着唇,不断用眼角的余光瞄陆浅葱,神情竟然有几分讨好的意味。陆浅葱装作没看见,正巧江之鲤上了楼,陆浅葱忙迎上去,微微笑道:“江公子,我今晨买了些新鲜的肉菜,不如你和不知先生留下来用午膳罢。”

他总是那么神秘,纵使相识已久,她依然对他相知甚少……想到此,她嘴角的笑意也变得苦涩起来。江之鲤是江湖人,为人豪放不羁,兴致一来便会与她调笑两句,他眼神清澈,说话没什么恶意,但陆浅葱就爱当真。

有赵徵的前车之鉴,陆浅葱不敢再轻易交付真心了,只好戴上面具,将那一份不经意间萌生的悸动封锁在心底。

陆浅葱洗好白菜,将被冷水浸得通红的指尖搓了搓,放在炉火上烤着。

江之鲤走过来问她:“想吃什么?”

陆浅葱随口报了几个菜名,江之鲤笑道:“你还真不客气。”

第25章 旧情三 (第3/3页)

吹过,扬起了江之鲤的衣袍,他仰首眯了眯眼,嘴角一勾,笑着对陆浅葱说了句什么。

风声又大,陆浅葱没听清,她趴在窗棂上将脑袋伸出去些许,问道:“什么?”

江之鲤垂下头,朝她摆摆手。陆浅葱还待要说些什么,忽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瓷碗破碎的声音,她吃惊的转身,只见赵徵抱着被子紧靠墙角,神情警惕,说什么也不让不知先生靠近他。

不知先生看了看陆浅葱,无奈的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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